蘇如畫摸了摸鼻子,很是有些無奈,“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和他們打交道。最一開始聽說曾勤時,我的最初想法就是,把他交給你管理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幫我把他調教成能用的。”


    不說別的,就看那群眼高於頂的皇家親衛,品階與自己相當,要不是自己這個縣主的名份,都比自己進官場早,說不得自己還得朝他們行禮呢!管他們真有些底氣不足。


    可是看薑遙岑,一個個見了他跟老鼠見了貓一般,這個的不服不忿的就該送到他手裏去管教。


    也許薑遙岑定國公府的出身也是天然壓他們一頭的。


    薑遙岑聽了蘇如畫的話,心中了然。他點了點頭,說道:“行,明白了,也好辦,這三百人在我這過一遍,能用的送給你,不能用的我給公主送迴去。”


    蘇如畫聞言,立刻高興起來,眉眼都歡喜了:“這樣好,正好我沒時間擺弄他們,薑二公子真是及時雨!”


    薑遙岑看眼前雌雄莫辨的女娘,笑得眉眼彎彎,心裏突的一動,感覺這說正事的時候走神不太好,隻好低了視線,看手中清茶,說了句:“縣主這茶不錯!”說完了又覺得尷尬。


    蘇如畫看看手裏的茶,“不用這麽自誇吧?”


    薑遙岑沒明白什麽意思,這茶也不是自己的,怎麽能說是自誇?


    蘇如畫見他是真不明白,一下笑出聲,“哈哈哈,這是我從師父那軟磨硬泡弄來,送師父的。哈哈哈,哈哈……是好茶,還是你家老爺子的……”


    原來這顧渚紫筍本就是貢茶,聖上賞定國公老爺子的。


    老爺子那好東西多的是,可不隻這貢茶,蘇如畫跟著學習的時候,給老爺子沏茶時,想著還有一個好茶的師父,就各種套路老爺子,到底是贏了一罐茶葉,帶來給鄒主簿。


    鄒主簿寶貝的不得了。


    剛才要搬師父的茶具時,師父說這個紫筍還有一點,送了她,兩人才會在這喝上這茶。


    極品紫筍茶葉相抱似筍,茶葉還真是紫色的。衝出的茶湯清澈明亮,葉底細嫩成朵。


    辨識度還是很高的,隻是薑遙岑沒想在這裏會有貢茶,才沒有留意,更是沒想到還是自家祖父的。


    薑遙岑看著蘇如畫笑得歡快,如此看著愈發有了女娘模樣。


    他越是這樣想,越是心跳如鼓,幾乎要破胸而出,不自覺間臉都紅了。


    青豆走過來給泥爐上的小壺添水,一眼看到,問:“薑公子,你這臉怎麽了?”


    蘇如畫這才看到,也問:“怎就煮熟了一般?”


    薑遙岑這下更加尷尬的不行,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那個……不……”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在門外大聲稟報道:“將軍!孫遠良來了!”


    青豆才添好水退出去。


    蘇如畫聞言,馬上放下手裏的茶杯:“快讓進來!”


    薑遙岑心中很是感謝這一聲稟報,又發現從沒聽過這個人,問:“這孫遠良又是誰?”


    蘇如畫解釋道:“他是越州那邊降過來的將領。之前在戰鬥中俘虜了他,他選擇了投降。我覺得他還有些用處,就留了下來。”


    “降將?”說到正事,薑遙岑的眼神中立馬帶上了幾分銳利,語氣中帶著不確定:“當真打算用一個降將?”


    蘇如畫點點頭,眉眼間自帶了幾分狡猾:“他家人在越王手裏,所以……我自有用的辦法。”


    薑遙岑點頭明白,能把話說這麽直白,那就是真心想要降,隻是有所忌憚,且看看蘇如畫怎麽用。


    孫遠良這時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身簡單的軍服,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走到蘇如畫和薑遙岑麵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將軍!”


    “孫將軍免禮。”蘇如畫伸手示意孫遠良坐在泥爐旁,給他倒上一杯茶才道:“孫將軍歸降的誠意足嗎?”


    孫遠良接過蘇如畫給他的茶,道了謝便迴答蘇如畫的問話:“將軍,自是真心的,末——在下本不願打四淵的兄弟。”他本想說末將,可卻發現自己沒這資格,有點不自在的自稱了“在下”。


    軍隊裏的漢子們糙,蘇如畫也好不到哪去,並沒意識到孫遠良是不自在,還以為這人喜歡咬文嚼字,心下道:都是軍營的漢子,在乎這些幹什麽?皺了下眉毛,隻問了自己關心的事:“你對越州那邊的駐軍情況了解多少?”


    隻是他的那句“不願打四淵的兄弟”讓蘇如畫有些動容。


    倒是薑遙岑從孫遠良的那一個磕巴裏聽出點意思,沒說什麽,在一旁仔細觀察。


    孫遠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迴話道:“過河之前的駐軍情況在下基本知道個大概,但不敢保證現在的情況與之前所知是否有所變動。”


    蘇如畫設身處地想了想自己這邊:子山洞、醜山洞、大營,人員變動的話會怎麽調動。


    調動不會太大,例如大營那邊可容納十萬人,子山洞和醜山洞每洞也就是萬人的數,所以變又能怎麽變?


    蘇如畫點頭認同孫遠良的話,又說道:“孫將軍受家人所限,確實不便上戰場,既然你已經歸降,就請你將過河之前的駐軍情況詳細畫出一份圖來。”


    孫遠良連忙應諾,他知道這是自己表現誠意的機會。迅速到書案處開始繪製越州的駐軍圖。


    薑遙岑站在一旁,看著孫遠良認真繪圖的樣子,心中暗自點頭。


    最少這人現在看來沒有什麽不妥。


    而蘇如畫看著孫遠良的圖在仔細迴憶,就自己在河南岸跑的幾處,還真是能對上。


    畫到一處大營,距玉帶河比較近,薑遙岑看了看,猜就是蘇如畫去闖的那個,看向蘇如畫。


    蘇如畫發覺薑遙岑看自己,不用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孫遠良雖然曾經是越州的將領,但現在他已經選擇了歸降,兩人都在從這份圖中試探他有多少誠心。


    不多時,孫遠良就將南岸的駐軍圖繪製完畢,小心翼翼地將圖紙呈遞給蘇如畫,臉上帶著幾分忐忑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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