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岑看到從外麵買的吃食到了,問道:“聽說縣衙裏一早就在忙,不知還有沒有哪位餓著,陪縣主一起去二堂用些吧!不陪縣主的諸位就各忙各的。”


    說實話這一早有幾個用過早食的,但大多人是不敢出這個頭的。偏那鍾副將是個實心眼的,“俺沒吃呢,俺陪縣主去。”說話間看向蘇如畫的眼裏全是崇拜的光。


    蘇如畫看看鍾副將,明白男人,特別是一個行武漢子的慕強心思,心思電轉,說:“城防營趕過來,是不是都餓了,一起過來用些吧。”


    跟著鍾副將來的十二個漢子看看自家副將沒有反對,都謝過縣主跟了上來。


    薑遙岑看了一眼這個不識趣的,又說不上什麽,隻能看著那大塊頭跟在蘇如畫身後往後麵二堂走。


    蘇如畫臨走前倒是看了薑遙岑一眼,薑遙岑迴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轉頭安排了縣衙裏的人繼續查縣令與城防營主將的命案。


    蘇如畫坐在縣衙二堂內,此時已近午時,陽光灑來,那些堆積的卷宗顯得格外沉重。


    她長長舒一口氣,終於有了閑暇吃上一口飯。


    飯菜雖簡單,但好在都是熱乎的,對她這種經常行軍的人來說,已是難得的享受。


    也是餓得緊了,她先拿過幾個包子幾大口吃下肚裏,才抬頭看著鍾副將和城防營的人也是在狼吞虎咽,很有和自己那二十個親衛,那些與她並肩作戰的同袍一起吃東西時的感覺,這種熟悉而親切的氛圍,讓她覺得很是舒心。


    肚子裏有了底,前麵的事又有薑遙岑在,現在正好打聽打聽城防營的情況。就放緩速度與鍾副將聊起來。


    “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你們城防營,但是很快就會到。越州那邊的越王反了,不久會打過來。”蘇如畫用平靜語氣透露出這個會令人緊張的事件。


    鍾副將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他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蘇如畫的意思。


    大睜著牛眼問道:“所以縣主才來俺五安縣嗎?”


    蘇如畫微微頷首,“算是吧。”其實本來是來賑災的,可是這話要說起來就長了,她的目的也不是解釋這事,隻是想要城防營盡快做好迎戰準備。


    “可是現在這天旱的,小小五安縣都快斷糧了,您帶大軍來,吃什麽啊?”一個城防營的校尉插話問道,他的臉上滿是擔憂。


    蘇如畫看了說話的校尉一眼,“糧已經在路上了,不會搶五安縣百姓的口糧。”她明白這兵卒什麽意思,他是在擔心軍和民搶糧。


    “嘿嘿……”鍾副將撓了撓頭,他看著蘇如畫,眼中有點不好意思,“縣主這人認得幾個字,想得向來比俺多,俺要不是人頭堆的多,這副將就是他的了。”


    蘇如畫笑了笑,她看著這個說話的校尉,“哦,好事呀,知道多想是好事。”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又問校尉道:“叫什麽?是讀過書嗎?”


    “卑職叫柏涯,讀過族學……”插話的校尉剛說了開頭,蘇如畫的頭嗡一下,下意識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姓什麽?”蘇如畫目光一凝,毫不掩飾對這個姓氏的興趣。


    “姓柏,越州柏家的。”柏涯迴答道,他的臉上帶著疑惑。


    “本將軍正要找越州柏家的人。”蘇如畫的聲音突然變得一沉,“除你之外這附近可還有靠得住的柏家人?”


    柏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蘇如畫會突然提到柏家,想了想,迴答道:“將軍是有事要辦?小的正有個堂弟要跟著商隊迴去,隻是原打算迴去就不迴來了。”


    “那你先把人叫來本將軍看看。”蘇如畫吩咐道。


    柏涯應了是。


    蘇如畫又問了一些城防營的人和事,心中大致有了數,看看在座的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道:“你們總共也就兩千多人,這人數是真不多,如果越州軍真到了城下,不需要出戰,能守住城就是大功一件。”


    “守多久?”問話的是柏涯,鍾副將也點頭問:“對,多久啊?”


    蘇如畫心裏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那邊開戰,騰出人手到五安縣來救援的可能性,才說,“最少也得半個月,也可能一個月。”


    蘇如畫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說道,“你們迴城防營就開始檢查城牆,該修的修,該加固的加固。”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眾人的心上。


    這是大戰將近了!


    眾人齊聲應諾。


    而此時,大堂那邊已經沒有人敢有絲毫懈怠,上坐一位四品的不算,二堂那還有一位不僅是縣主,還是五品將軍的。在這五安縣,最大的縣令也不過是七品,更何況,縣令已死,此刻的縣衙,縣主已經是絕對的權威。


    蘇如畫從二堂走向大堂,看一眼縣丞又看向錢糧師爺,“旁的事先放下,城防營那邊要檢查城牆,有需要維修的地方,第一時間撥銀錢過去。”


    錢糧師爺還在躊躇,縣丞先一步答了:“是!什麽也沒有戰事大。”


    蘇如畫很滿意,轉身對身旁的薑遙岑說:“走,咱們迴山洞。”


    薑遙岑點頭表示讚同,隨即引領眾人跟隨在蘇如畫的身後。


    待隊伍稍微拉開一段距離,也直到這時薑遙岑才得了空,靠近蘇如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崔崇已經迴去了,據他說查出五安縣城防營中將領收了越王的賄賂,而那些不肯同流合汙的,竟直接遭了不測。”


    蘇如畫聽罷,腳步微滯,這意味著城防營的人已然不可全信。


    薑遙岑見她陷入沉思,提醒道:“我們正好會順道路過城防營。”並把一個令牌遞了去。


    蘇如畫眉頭一挑,接過令牌,看了看,上麵寫著“城防令”,手摸著另一麵也有字,翻過來看,是“烏州五安縣”。


    薑遙岑說:“五安縣的城防營令牌,昨天在城防營主將身上得的。”


    蘇如畫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好,那就去會會他們。”


    兩人並肩而行,蘇如畫心中思索著如何收複城防營的人心。越王能用金銀買通那些武人,她又能以什麽讓他們再次為自己所用……就在她沉思之際,薑遙岑忽然開口。


    他略帶戲謔地說:“要不要叫上你那個新收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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