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朗聲道:“好,可還需要旁的人嗎?”


    “屬下需要郭審、劉開山幫忙,並需要發出加急信件。”


    蘇如畫點頭,“可。”抬頭正看於進從一旁路過,身邊還跟了幾個小兵,喊一聲:“於裨將,幫本將軍找兩個機靈的小兵。”


    於進看看身邊幾個,“丁武、丁文,你倆去聽將軍差遣。”


    兩個小兵直接過蘇如畫這邊來,“丁武、丁文知道信差營在哪嗎……知道有就行,從現在開始聽崔崇崔侍衛的。”


    轉身又對崔崇道:“這兩人都是竇家軍,有什麽事或者需要什麽讓他們找本將軍。”


    “崔崇、郭審、劉開山,你們三個去山洞找一個叫錢六的,讓他把你們三個分一個單獨的住處,方便你們三人出入辦事。”


    迴頭對於進道:“於裨將,把這三百人給馬材送去,讓馬材試試他們的準頭和力道。”


    於進抱拳,“得令。”轉身帶了三百人離開。


    蘇如畫這才得空迴頭看薑遙岑,“那現在去嚇唬嚇唬跟你來的三萬兵卒。”


    薑遙岑淡淡的語氣道:“兵就算炸刺都不是會炸到將軍這的。”說真的,他覺得沒必要和群小兵過不去。


    蘇如畫麵色沉了下來,問薑遙岑:“你是覺得一群小兵,不會因為將軍是個女娘而心有不甘?”


    “他們才不會管誰統兵。”薑遙岑語氣沒什麽起伏。


    “我還不會把三萬兵卒挨個打一遍呢!有用嗎?誰信呀?”蘇如畫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麵上還是嚴肅的道:“你以為我愛立威嗎?我不願意,我覺得自己像個猴子一樣在當眾耍。


    整個四淵,有哪個將軍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哪裏不是軍令如山不可違逆?


    可是我不能賭,讓幾萬人心裏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讓他們到了戰場因主將是個女娘心裏沒底士氣不振,那將是山崩地動一樣的災難。這條戰線也將兵敗如催枯拉朽。


    我得讓他們親眼見到我的實力,必須讓他們心服口服。


    我站在陣後就是他們的底氣,我衝在前麵就是他們的信仰,讓他們敢跟著我一起上陣殺敵,一起拚命衛國。”


    薑遙岑不是一個女娘,他親眼見了她的實力,他也親曆了她的成長,他沒想過大多數人心中對女娘的認知會影響戰局,也沒想過不認同不信任主將會有什麽後果,最少他沒有蘇如畫想的深。


    “是我考慮不周了,”薑遙岑伸出的手,想摸一下蘇如畫的發頂,忽然意識到不妥,轉而落在蘇如畫的肩上,“想做什麽,我在你身後。”


    蘇如畫燦然一笑,讓薑遙岑稍等,她去拿了個包裹來,往肩頭一搭,朝他點點頭,“這才是好兄弟。走,去操練你帶來的三萬來人。”


    薑遙岑再次頭疼,這個人又當自己是兄弟!卻也隻能跟著一起走。


    蘇如畫:“還有個事,那崔崇會什麽?”


    “他會什麽我說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是在大理寺長大的。”一個在大理寺長大的孩子,你就說驚不驚喜?薑遙岑說完等著看蘇如畫的驚喜表情,可是他看到的是蘇如畫沒有任何驚喜的表情,而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那個,大理寺是什麽寺?”蘇如畫認真的看向薑遙岑問。


    關於各府縣裏的官員詳細情況還是這次賑災時了解到的,以前蘇如畫隻知道衙門主官和衙役。


    而京中官員太多,她是真沒弄明白了。


    那幾個寺蘇如畫也聽過,隻是還沒來得及打聽詳細就又奔向了陵域關。


    薑遙岑以為蘇如畫逗自己,可是看著她明澈而坦誠的目光,他知道他想錯了。


    薑遙岑猶豫了一下道:“嗯——大理寺與刑部、都察院合稱‘三法司’,都是有審判權的,這其中大理寺側重於對冤案、錯案的平反。


    除了對案件進行審判和複核,大理寺還負責監督地方官員的執法行為,確保他們依法行使職權,維護社會秩序。”


    蘇如畫點頭聽著,眼睛越來越亮,到薑遙岑講完她才道:“也就是路太遠,要不真應該把五安縣令給大理寺送去。對了,他怎麽在大理寺長大?”


    薑遙岑看著蘇如畫興奮,他也高興,笑一下道:“崔崇祖父是上一任的大理寺卿,現在已經致仕。他父親是現任的大理寺少卿。


    他是長孫,聽說他祖父極寵他,常帶他出門玩,就遇到大理寺有急事請示這位主官,他祖父也不把他送迴家,直接帶在身邊,迴大理寺處理完繼續帶他出去。


    也有過一兩個時辰沒處理完,他就靜靜在旁邊坐著聽,也不鬧。他祖父就愈加的愛把他帶在身邊。


    到他父親任少卿時,他已經十二歲,就幫忙推翻過舊案,也提出一些見解幫助審理過案子。”


    蘇如畫早早就聽過一個詞,以為自己家這種便是,現在聽了崔崇的事,覺得人家才更匹配這個詞,於是滿眼都是小星星,說:“這才是家學淵源!”


    薑遙岑剛才講故事時心裏還得意,蘇如畫在軍事上再厲害,朝堂上的事還得問自己,可是他眼見蘇如畫越聽眼中的光越亮,心中的得意全沒了,還有點不是滋味,咳了一聲道:“也就是他個人感興趣。”


    蘇如畫又問:“他叫去的兩個人呢,什麽能耐?”


    薑遙岑看著蘇如畫刨根問底的架勢又覺得好笑,旁的人問人都是“什麽來曆”或者“什麽家世”,就蘇如畫問人有“什麽能耐”。


    “郭審這人還算得上皇親,他外祖母是高祖皇上最小的妹妹。可是他對仵作這個行當很感興趣,你也是知道仵作那是賤籍,家裏哪能讓他真當了仵作去,就把他硬送進了皇家親衛隊。”


    蘇如畫大笑起來,“居然喜歡當仵作,真行!還有一個。”


    薑遙岑:“劉開山,開山,這兩個字你能想到什麽?”


    蘇如畫認真想了想,可是沒用,還隻是一聽時想到的那個武器,想不到別的泄了氣,問:“什麽?我這腦子想到的就是斧子。”


    薑遙岑點頭,“沒錯,就是斧子。他也真是人如其名,最擅長撬開人嘴,就算是石頭,他也能給劈開了。”


    蘇如畫眼波一轉,看薑遙岑,“這三百人,真是各有所長?沒一個不頂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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