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哈哈大笑,“瑜也不是什麽君子,人之圖財也是常情,當初瑜缺少銀子養活家小時,也是一門心思想要弄銀子,隻是現在足以養家罷了。”


    王盧集搖頭,“將軍愛財也定是取之有道之人,不會是小人圖利。”


    蘇如畫從來不知道有人這樣看自己,“實在是高看我了。”


    王盧集說:“要牟家的莊子的水,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是從聽說牟家莊子上有水就想了,隻是沒想好怎麽要。沒想到進城就遇到牟二公子。”蘇如畫說著嘴角都彎了起來,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想要如何要水?牟家能甘心給嗎?”王盧集是要過的,沒要出來啊!


    蘇如畫冷哼一聲,原來不好說,現在當然是沒問題,“有四淵律還不夠嗎?”


    蘇如畫與王盧集相視一笑,可不是嗎?有牟二公子送到手中的把柄哪能不用?


    王知府點頭,其實他也想好久了,自己也提出了一次,牟家說水也就隻夠自家用,這事就算了,看來他家這個孫子倒是送上門的法子。


    兩人一路說著迴到了府衙。


    牟文海在大堂上待了可有一會兒,這麽長時間也找迴些膽氣。


    開什麽玩笑,那個武夫會有文官官印?騙誰呢?


    武官的帥印上都會雕著虎,而文官的官印才都是方印,那個武夫怎麽可能有文官官印?


    那姓柏的武將還能串通了王知府來騙自己,連王知府也要算計自己家,這到底是為什麽?


    那王盧集真不是個東西,前段時間不還往莊子遞帖子要求見,怎麽這麽幾天就扯了臉?難不成是想要趁亂多要些銀子?呸!原來是倆搶劫的!


    那可不好說了,不知這次是需要多少銀子擺平。


    這麽想著,他覺得自己想得肯定沒問題,那倆人就是串通好了,想向牟家獅子大開口。


    牟文海有了膽氣,再迴身看看跟自己一起被帶迴來的牟家家丁,問了一句:“都在這了嗎?”


    他身邊的小廝低聲說:“二公子,都在了,一個沒少。”


    牟文海嫌棄的看一圈人,“出了事就不能長點兒心眼,跑迴府裏去報個信,一起都讓人抓來,府裏什麽時候能知道?”


    兩個貼身小廝就是在他身邊,聽了這話也垂了頭。


    牟文海挺了挺腰身,他記得於捕頭是家裏平日打點的人,他想看看那於捕頭在不在。


    就在這時王知府和蘇如畫一前一後走進大堂。


    蘇如畫沒想到看到的牟文海並不頹敗,還跟個小公雞一般挺胸抬頭,很有鬥智的樣子。


    王盧集坐到公案之後,看出牟文海的樣子,他也不知道是什麽事讓這人這麽精神,但不要緊,審審就知道了。


    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低喝一聲:“升堂!”


    這一聲升堂讓蘇如畫想起自己上次追著王知府,掌著燈,衙役也不夠數,就那麽升堂。


    其實那時這王大人也是向著自己的,要不就以沒有夜裏升堂的先例便能把事拖到第二天。想著蘇如畫會心一笑。


    王知府正了正官帽,十六個衙役分列兩側,殺威棒點地。口中低喊“威——武——”。


    蘇如畫覺得這個架勢才對,比上次有氣勢多了!


    王知府似有所覺,也向這邊瞥了一眼。


    蘇如畫覺得他是在給自己展示他的官威,心下好笑。


    升堂鼓起,王知府抬驚堂木再敲出一聲。


    班頭低喝:“跪——”


    蘇如畫官職在身自不必跪,牟家的二公子和他帶的家丁倒是跪了一地。


    王知府坐公案後喝問:“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蘇如畫抱拳,“下官正五品驍騎尉、領西峰營副指揮使、聖上親封威遠將軍,柏瑜”


    牟文海一懵,這個武夫是正五品驍騎尉?!怎麽和他知道的不一樣?他不是個校尉嗎?不會升這麽快吧?不對……


    王盧集看牟二公子不說話,問道:“下跪何人?”


    牟文海這才迴過神來,立馬站了起來,自己可是秀才,見官不用跪的,“晚生牟府牟文海。”他知道王知府知道他是牟府的,可他就是想再強調一下。


    王盧集又問:“到烏州府大堂來,所為何事?”


    牟文海這個氣,你當我願意來,還不是你派人把我抓來的,現在問何事!!


    蘇如畫拱手道:“下官告訴牟府牟文海惡意損毀下官官印,請大人依律製裁牟府的牟文海。”她心中暗自好笑,你怎麽知道我想對付的就是牟府?還特意跟我強調一下,真行!


    王知府問:“官印何在?”


    蘇如畫雙手呈上。


    王知府接過反複觀看,“確實有殘損。牟文海,你可知罪?”


    “知府大人,晚生……”牟文海剛想說不是自己摔的,一下想到王知府是親眼看到,估計打發衙役現在出去找兩個證人完全不是問題。


    於是改口道:“晚生有冤情。”


    “說。”王盧集心道:本官明明都看到了,不知道這牟文海還能說出什麽花來。


    “晚生知道這柏將軍是員武將,偏生他手中有方文官官印,怕不是偷的?晚生是想拿來送到大人這報官。”


    這個牟文海倒是能顛倒黑白,蘇如畫站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


    她想看這廝再猖狂些,所以也不著急開口。


    王盧集看柏瑜不說話,猜他另有打算,於是問:“牟文海,不論那官印是誰的,都不能故意損毀,你可知曉?”


    牟文海眼珠一轉,指著蘇如畫道:“晚生是怕這賊人把官印偷帶走,冒用他人身份幹下惡事,才一時著急搶官印時,不慎落地的。”


    王盧集見柏瑜還是沒有辯白,問道:“威遠將軍可有話要說?”


    蘇如畫想:明明放了一個牟家的人走,怎麽還沒搬來牟家說話有份量的人物?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牟家酒樓的掌櫃到牟家還要求見,才能見到主家的人。


    經過三道通傳,四方客的掌櫃才見到牟秋。


    牟秋想不出又不到報賬的時候,這掌櫃的來找他是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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