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於二驢和吳老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集結地走,忽聽的幾聲喳喳喳的喜鵲叫聲。


    於二驢嘿嘿笑,“喜鵲公找喜鵲婆呢!”


    吳老三被氣得沒脾氣,明明一樣的暗號,於二驢偏就能聽出是誰發出的聲音。


    霍十三問過於二驢有什麽不一樣,他怎麽聽不出來。


    於二驢說江北學的是隻公喜鵲,吳老三學的是隻母喜鵲。簡直氣死吳老三了。


    現下裏也沒搭理二驢,給那邊迴了信號。


    不多時遇到來人,於二驢果然說的沒錯,是江北。


    林子裏黑的那叫一個伸手不見五指,江北還沒走到跟前就問:“你倆是受傷了?”


    “沒有沒有,俺找到水了。”於二驢語氣中跳躍著他的小嘚瑟。


    他自以為壓低了聲音,可那嗓門還是震的吳老三耳朵痛,


    江北一聽也高興,“二驢行啊!我們都沒找到。”


    於二驢聽了自是又嘿嘿的笑。


    三人正在往迴走,江北又開始學喜鵲叫。


    聽出是讓人迴集結地,吳老三問:“還有幾路人在找我們?”


    “所有人,將軍怕你倆有什麽事,讓人都出來找了。”江北發出暗號中間有空迴了吳老三的話。


    吳老三眼睛一酸,努力平複了一下心緒,也開始喳喳喳的報上平安。


    大半個月亮爬了上來,總算看到點光亮。三人行進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還沒迴到集結地,路上又遇到了出來找人的霍六、錢六。


    吳老三沒來由的說了一句:“柏將軍真是把咱們當人看。”


    錢六聽出吳老三聲音有點抖,“你激動啥?柏將軍一直這樣的。”


    霍六嘴裏叼著一根草莖,“都說慈不掌兵吧,咱柏將軍他娘的就是個心慈麵軟的,老子就願意跟著他幹。娘的,是真有個人味!”


    吳老三和江北是後來到親衛隊,自是不知道這柏將軍從是參軍時就這麽個樣。


    霍六想起往事嘿嘿笑,“這個事你們別不信,十三那個混的,最一開始總是叫柏將軍‘小娘皮’,那是我家那邊長輩叫小輩女娘的說法。他都不當迴事,要是老子早打人了。”


    吳老三和江北真沒聽過,“這都行?!”


    “反正老子是沒見過這麽好脾性的將軍。”


    ……


    幾人說著話迴到集結地。


    蘇如畫聽說找到水自是高興,安排了每人一個時辰守夜,又說:“先歇了吧,明天一早去看看水怎麽給引下山。”


    第二日晨曦微露,大家陸續醒來,幾人這幾天都睡眠不足,醒過來也有點發懵。


    吳老三突然想到於二驢昨天扯的酸筒杆,喊著,“二驢,把你昨天扯的那玩意一家發一根。”


    於二驢哦了一聲給每人遞了一個,江北和馬材沒見過。


    江北問:“這是什麽?”


    於二驢搖頭,“不知道啊,從小家裏後頭山上就有,吃了解渴,有名兒嗎?”


    江北和馬材看於二驢吃了,隻當是生吃有水份能解渴的,也學著樣子哢嚓咬了一口……


    激靈一下,渾身一抖,所有的困倦都煙消雲散。


    江北好容易緩過勁來,笑罵,“這他娘的什麽玩意兒?”


    吳老三、霍六、錢六和蘇如畫都是知道這東西的酸勁,隻等著江北和馬材兩個被酸到,哈哈笑夠了,才吃起來。


    幾人拿酸筒杆就著幹糧吃,蘇如畫說:“江北,你繼續去盯著點西陵大營那邊的動靜。”


    江北應了是,又說於二驢,“這東西還有嗎?再來兩個,解渴還醒神。”


    於二驢去草叢裏又扯了幾根,遞給江北,“就在雜草裏,長這樣的,山上到處是。”


    江北道聲謝,轉身走了。


    霍六也不叼著草了,也扯了酸筒杆磨牙。


    吳老三帶路,一行人去昨天發現的地下河。


    一到地方,於二驢就要開挖,蘇如畫忙攔住,“不急,這水本也是往下流,看看它最後流哪去了,說不好不用咱費事就到西陵大營了。”


    一行人全趴在地上聽水聲,以確定這地下水去了哪裏。


    又折騰了有一個時辰,確定了一個位置那水轉了方向,沒往西陵大營那去。


    這邊於二驢開始在林子裏砍樹,刨樹。


    蘇如畫考慮著怎麽把水引到西陵大營近處,又不被西陵人發現太刻意。


    而那邊江北發現西陵人又發兵去攻關牆,跑著找蘇如畫報信。


    陵域關裏。


    關牆的了望哨忽然發出尖利的哨音:兩短一長。


    敵襲!


    昨天攻了沒攻上來,西陵人也真是怕了撤迴了二十裏外的營地。


    叢中郎將還想著會不會今天不攻了,結果又來。


    卻不想今天弓箭手才排好位置,關牆下西陵人就是一輪弓箭射上牆來。


    叢昱一下反應過來,娘的!昨天西陵人是探出了牆上沒有硬弓手,他們今天才這般猖狂!


    “周小七,去找雲偏將,把竇家軍的硬弓隊帶到關上來。”


    周小七得了令立馬下關牆,打馬揚鞭到了竇家軍的營區。


    雲天也沒猶豫,霍十三還在他營房門口蹲著呢,一起帶上。


    來迴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竇家軍的硬弓隊就上關牆,在垛子後接下了人家的位置,連箭筒一起接了去。


    霍十三拿著他的大個反曲弓,有人給他指出了牆下主將的位置,本也沒什麽準頭,有個大概方向就是照著那邊射。


    這個沒人和他爭,別人射不了那麽遠,他沒射到主將,也把那片驚擾了,看起來那一片很是亂了一會兒。


    了望哨的小兵稟報,射到一個將軍,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主將,又有別人在指揮戰事。


    盡管關上換了硬弓手,可還是有西陵人突破了硬弓,扛著雲梯到了關牆下。


    這就很煩人,離關牆太近就到弓箭手的死角,探出身子去倒是能射到,也就把弓箭手暴露在西陵人的弓箭之下了。


    西陵人的雲梯到的關下,豎好梯子就開始往關上爬。


    中郎將又指揮上滾木擂石,砸下了一批爬雲梯的,可是才砸下去一批,下一批滾木擂石還沒準備好,西陵人就爬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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