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府拍驚堂木,喊衙役帶上人來,十一人被帶上了正堂。


    於捕快一口氣沒喘勻,這怎麽就升堂了?他還沒報給劉經承呢,才剛可是劉經承讓他過去行商商會那,說是讓他先別露麵,就近轉兩圈,有人鬥毆馬上把人拿下。


    人是拿下了,大人也要升堂了,可自己還沒向劉經承稟報呢!哎,劉經承人呢?


    他很想去稟報自己的上官,可是十一個人是他帶迴來的,大人又馬上要升堂,他得看著鬧事的人,大人肯定馬上的提審,自己還得稟明情況,實在走不開。


    心中暗歎一聲,算了,他們之間有什麽事,自己就徹底裝傻,全不知道吧!對了,自己也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劉經承如何知道那邊有人要鬥毆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就這樣吧!


    王知府一看堂下所跪之人,烏泱泱一片,有十多人。


    其中有……他數了一下,最前麵十人衣服一樣的,一個與別人不一樣的,確實這個不一樣的衣服材質好一些,那是這十個人搶了這一個人?這人身上是帶了什麽寶貝?這十個人搶他?


    他也看到後麵還有幾人,這是打群架了嗎?一時沒看明白。


    王知府一拍驚堂木,“何人擊鼓?”


    被十一個人擠到了一邊的霍十三嗡聲嗡氣的道:“俺擊的那破鼓。”


    “所為何事?”咳……破鼓?!這人給敲破的,好吧,也正常。


    不對!從那破鼓迴過神來的王知府才發現,後麵還跪著一個柏將軍最大個的親兵,剛才沒發現那鐵塔是因為他跪在邊上,知府還以為那裏是站了個人,真真和下麵站的衙役一樣高。


    這麽說,難道不是柏將軍的親兵惹了事,他反倒是苦主,那柏將軍是來給自己的部下撐腰的?


    是了,要不剛才說如何嚴懲兵卒時,那般狠厲,原來如此!


    那大漢一聽知府問,忙道:“俺走到一條不知道什麽街,他們就跑出來,還拿的棍子,就打俺,打得可疼了!”說著還攤開雙手,“你看給俺手都打紅了。”


    王知府心裏瘋狂想罵人:誰!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打這大塊頭的?手賤也沒有這麽賤的。


    雖說霍十三這算是苦主,王知府還是多少有點懷疑,如果不是這個看起來憨的說謊,那打他的人就絕對是睜眼瞎!


    “於捕快。”王知府喊人。


    捕快聽大人叫自己,忙出列,把自己到行商商會看到的,和圍觀人員說的事當堂迴稟了。


    商會還跟來兩人做證,確實是看到這群人把壯漢四人圍了打的。


    王知府雖然知道本地的牟家,也與牟家老爺相識。可是他也並沒接觸過牟秋,畢竟區區牟家一個總管還不夠資格。


    再問堂下跪著的十一個人,“爾等可認罪?”


    牟秋能說什麽啊?當然得認,隻是怎麽才能告訴堂上坐著那位大人,自己是牟家的總管?他正在猶豫。


    王知府不耐煩了,“本府問話呢?可曾聽到?”手起驚堂木落。


    十個打手嚇了一跳,一齊看向牟總管。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人是為首的。


    蘇如畫咳了一聲,她是說話算數的,她不說話,隻是張顯一下自己的存在。


    王知府就不明白了,為什麽啊?


    這人明目張膽的當街打人,打的還隻是幾個親兵,圖的到底是啥啊?


    可是那柏將軍都咳嗽了,隻好快點審,“你是何人?姓甚名誰?因何當街打人?從實招來。”


    “草民姓牟名秋,與這幾人隻是一場誤會。”為首的那人說道。


    “一場誤會就帶人當街滋事,還真是不把四淵律法放在眼裏。”王知府說完喊一聲:“主簿。”


    知府不認識牟秋,主簿認識啊。


    俞主簿忙道:“大人,既然是誤會,又沒有造成什麽大的損失,其實也可處罰金五兩。”


    “五兩!”霍十三衝口而出,他一聽這數,一個月的兵餉啊,真多!


    俞主簿一看有口,雖然沒明白這是覺得多了還是嫌少,但馬上說道:“隻要苦主同意,又沒有大的傷害,罰金可以兩方……”


    霍六瞪了霍十三一眼,霍十三看明白六哥是不同意,立馬衝上邊喊:“大人,俺不同意。”


    俞主簿話還沒說完,差點沒咬著自己舌頭。“你……”他想問:不同意你喊什麽?


    蘇如畫一看場上秩序也太亂了,“咳!”又重重的咳了一聲。


    王知府要氣死了,這主簿怎麽沒個眼力勁,這位將軍坐在這幹什麽的,人家根本就沒想要和解,出罰金也不行。


    再次開口,“主簿,依律可是笞二十……”


    主簿無奈,隻好高聲頌道:“依四淵律,當街滋事,為首者笞二十,隨從者笞五,拘押三月。”


    王知府抽出一個令牌扔到皂班班頭腳下,“為首者笞二十,隨從者笞五。”


    皂班衙役得令,今天這還真是正好了。


    知府升堂,下方左右各站一排皂班衙役,每排八人,今天正好有兩人請假,就來了十四人。


    笞刑通常是兩個衙役執刑,一人一下的打。


    皂班班頭一算,笞二十的兩個人行刑,一人唱數,這是三人;每個笞五的一個人打,共用一人唱數,又是十一人。怎麽就這麽合適?!


    牟秋原以為自己報上姓名,知府大人能給牟家幾分麵子,卻不想知府根本不認識他是誰。


    那主簿是拿過自己送的好處的,可是也沒說上話。


    今天是怎麽了?還有那截鐵塔,啊……那鐵塔,財白動人心,一定是那鐵塔覺得罰金少了。


    再一看皂班衙役要來把人摁倒扒褲子了,牟秋高喊一聲:“且慢!”


    主簿忙開口問一句:“還有何事?”他知道這是逾矩了,但也隻能最後再爭取一下。


    “草民願意交二十兩罰金!”牟秋本想說十兩,可他也看出來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一咬牙就喊出了二十兩,這夠多了,那鐵塔一定會同意的。


    剛才主簿搶話王知府本來不太高興,可是主簿瘋狂向自己使眼色,這是什麽意思?


    知府一猶豫,還是問了一句,“堂下苦主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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