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岑覺得除了蘇如畫,其他認識的尋常女子都太柔弱了,他怕把自己替聖上出去辦差處置人的事與她們哪個說了,能嚇死那人,更不用說戰場上的殺伐。


    真的是枕邊人了,連句實話都不能說,要小心著生怕嚇到,那樣一起過著相敬如賓的日子,可有什麽勁?


    別酒本想順著定國公府下一任主母人選的事,提醒自家主子眼前有個蘇姑娘,可怎奈主子根本不往他畫的道上跑。


    身為一個長隨,自己還能再說什麽?算了,不理了,主子的親事哪就輪到自己操心了?


    再說自己還沒有中意的姑娘呢,看得也不一定就對。


    薑遙岑想起剛才娘說的話,吩咐別酒:“二舅明天到,過來總要小住幾日,告訴流年陪著出行。”


    “二舅爺這個時候到,怕不是有什麽想法。”話出口別酒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但是想想可能性又極大。


    薑遙岑也哼笑出聲,“剛才退出來時娘說的一句,沒來及細想,現在想著,怕是又要帶表妹來。讓流年且看著吧,若是帶了表弟來便安排著些。”


    “小的明白。”別酒應了聲。


    禦前侍衛每次出宮休沐原隻是一天,當上侍衛統領後,手下有兩個副統領,隻要安排好副統領當值,便可休上兩天,或者三天。


    甚至有時領皇命外出數月,都是由副統領帶領侍衛上值。


    薑遙岑手下的兩位副統領便是完全可以獨自安排一切的存在。


    想著二舅有可能帶著表妹,就想明天接待完就上宮裏待著,在侍衛處也比在家裏看他們一個兩個的說話語帶機峰要強。


    還真讓別酒說中了,二舅這次真帶來了表小姐。


    府上與舅舅家走得也算近,時常有走動,表兄弟姐妹間也時常見。薑遙岑想著表妹真若他視為兄長,倒也不算是見外男,可是那表妹……他想著便搖頭。


    第二日,可是不巧,蘇如畫走到定國公府外,又見到婆子撐著青色紗幔擋出一道紗牆,有女眷在紗牆遮擋下才下了馬車。


    因著是在府門外,蘇如畫也沒有退讓,隻等著女眷走完自己再進。


    等的無事看一眼馬車,不是定國公府的,這是有客上門。她心中想著,還是繞著點走吧,別再衝撞了女眷,還得解釋,太麻煩。


    透過青色紗幔,雖看不大清,但也能看到一女子身形蓮步輕移,總算是走進了府門,婆子走上收了紗幔隨在後麵。


    蘇如畫上前幾步,發現前麵還沒走完,想起那日看到琴姐姐進了門還要再上小轎,歎口氣接著等。


    卻不想一婆子迴頭怒瞪她一眼,也不知道那婆子什麽意思,蘇如畫也迴瞪迴去。


    婆子氣急,“哪裏來的登徒浪子?盯著我家姑娘看好半天了,來人,把他打出去。”


    蘇如畫深吸一口氣,十分不耐,“你走你的,我在這等你家姑娘走完了再走,怎麽就開罪了你家姑娘?”


    “黃口小兒,這定國公府也是你能進的,不過個送帖子的,狂什麽?”婆子看蘇如畫身上穿著不過布衣,便知不是什麽有身份的,隻當是誰家來送帖子的小廝。


    蘇如畫低頭看一眼自己衣裳,娘給做的衣裳好好的,怎就用得著你一臉嫌棄的打量。“婆子那長在後頭的眼睛就針眼那麽大,隻會盯著人衣裳看?”


    婆子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那人是在罵自己,那句的原話是:眼睛長在屁股上,隻認衣衫不認人。是說:看人下菜碟,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偏這話被的眼前小廝編排的沒有一處髒字。


    婆子氣得唿唿喘,“老奴,老奴豈是你能羞辱的?”


    蘇如畫笑笑,“實話而矣,何時羞辱你了?”在定國公府門口不好罵人,這都已經撿著好的說了。


    兩人不過三兩句對話,實沒用多少工夫。


    守門的小廝見紗幔已收,便從隱蔽處走了出來,正聽到婆子說“不過一個送貼子的”,再看過去,見近日裏常來往的,定國公命人來通知可隨便出入的柏小將軍正站在台階上。


    小廝忙恭敬走下台階相迎,而後的幾句話也落入他耳中,知是婆子猖狂,忙上前搭話:“小將軍來了,府上親戚來訪,有女眷,還煩勞您多等一會兒。”


    那婆子見有小廝過來,瞪著眼看會怎麽收拾那小廝,她以為是來幫自己的,定要驅趕眼前這廝,不想門房竟是對小廝恭恭敬敬。


    蘇如畫擺擺手,“不打緊。”也再懶得理那婆子。


    婆子又要張口,卻見門房的小廝狠瞪她一眼,“伺候你自家主子去,定國公府門口不是你猖狂的地方。”


    婆子見前麵的人都已走到門裏,忙不迭跟上,自覺是被人踩了臉,迴頭狠瞪了蘇如畫一眼。心下道:等我們家姑娘當上府中主母的,一定好好收拾你們……哼!


    蘇如畫總算是進到府裏,想著以後不走正門了,遇上女眷太是麻煩。


    到了藏書樓,師父不在,昨天在講兵法,今天不會是讓自己看書。


    蘇如畫感覺不太對,又走到老爺子的澄心院,才到院門,就見師父正坐在院中兵器架前,怒瞪著院門。


    “師父這是怎麽了?和誰生氣呢?”蘇如畫忙上前行禮。


    “讓你幾時來?這遲了都有一盞茶。”老爺子氣哼哼質問。


    “徒兒錯了,師父可別氣了。”蘇如畫忙認錯,態度誠懇認真。


    “去上麵蹲著背書。”老爺子一指立在院中一人多高的木樁。


    這……蘇如畫能說自己上不去嗎?不能說啊!可是真上不去。


    從小村長爺爺教了長短兵器、近身格鬥、潛行追蹤、識馬馴馬,獨獨沒有輕功提縱之術。


    蘇如畫昂頭看了一眼,跑進屋裏,搬出把一統碑椅,將椅背靠在木樁上,踩著椅背爬上木樁。


    木樁上截麵勉強容下兩隻腳,蘇如畫總算是站了上去,老實聽話蹲下。


    這才道:“師父,徒兒蹲好了,不知要背哪冊?”


    老爺子看了蘇如畫全部操作氣得直瞪眼睛,沒什麽好氣道:“一隻腳蹲著。”


    蘇如畫小心翼翼抬起一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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