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岑迴到定國公府就聽說薑遙岫的事,連衣裳都沒換就匆忙去看三弟怎麽樣了。


    到了三弟的院子,聽小廝說三公子去找大公子了,薑遙岑又到了大哥的煙嵐院。


    薑遙岑追來時,薑遙岫正要講自己在奚府上遇到的事,見是二哥走來,忙起身行禮。


    薑遙岑扶了,“兄弟間不用這麽多禮數,你快說說在奚府是怎麽迴事?”


    又看見比自己小一歲的妹妹薑子衿也在座,打個招唿:“二妹妹也在。”


    薑子衿笑:“二哥總算是迴來了,既然二哥不用,妹妹就不行禮了。”


    薑遙岑點頭,又看看屋裏侍候的人,“都下去吧。”


    大哥薑遙嶽意味深長的看了二弟一眼,什麽也沒說,眸中卻是千帆過境。


    薑遙嶽的長隨沏了一壺新茶,又讓人送上點心、蜜餞、果子,才領著其他下人悄聲退出去。


    今天一迴京事一件連著一件,薑遙岑滴水未沾,這會兒看著茶也真是渴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對三弟薑遙岫說:“詳細說說今天的事。”


    薑遙岫能確定自己是被人引到假山那去的——


    假山旁邊是荷花池,這個季節別說荷花,一片殘葉都不見。


    池中水看著平靜無波,其實是一處活水,從奚府外的後山溪水引入,再有一處暗渠引出。


    這事本來不隻是外人,連奚府裏的人都不一定知道。


    可是薑遙岫知道,他與奚府上最是交好的是奚藻井,而奚藻井的父親奚仲錦出生在奚家這樣的官宦世家,竟然文不成武不就,隻愛營造,後來還專門拜師學習。


    奚府比奚仲錦的年紀都大,但是他八、九歲就自己研究著把整個奚府和園子的圖重畫了,沒放過任何細節,自然是把荷花池的來龍去脈也摸清了。


    奚仲錦的幾個孩子,別的本事不說,看圖紙的本事是從小練出來的。


    奚藻井和奚山牆憑著在他爹書房裏見過圖紙的記憶,和孩子那天生的狗洞都不放過的精神,把園子玩得那叫一個明白。


    他們能明明人在園子裏,但是任何人來了都找不到,包括畫下圖紙的親爹。畢竟親爹奚仲錦是研究營造,不會探查狗洞和老鼠洞。可他這兩個兒子就是老鼠洞都沒放過。


    薑遙岫喜歡找他倆玩,原因也就在這,他覺得奚府太好玩了,不隻是有人領著玩,還由著自己去撒野。還有很多孩子們共有的秘密。


    今天薑遙岫本來和奚家兩兄弟說好要用硯院裏的工具,每人自己造個木船,放到硯池裏看誰的不會沉。


    薑遙岫造的船果然沒有沉,可是它總是翻過來底朝上,這怎麽行?


    他把小船從硯池裏夠了迴來,正在研究怎麽能不翻過去。


    突然有什麽掉進池子裏,咚的一聲,把薑遙岫嚇一跳,尋聲望過去。


    池子裏什麽也沒看到,卻看到遠處有人在放一隻大船風箏,他從來沒見過大船風箏,想去看看,跑到了荷花池邊上。


    薑遙岫正抬頭看天上的風箏,突然有什麽絆到他,他本沒當迴事,以為抬一下腳就跨過去了,卻不想抬起腳也不好用,到這時才低頭,看到有繩子套住了他的腳。


    薑遙岫手裏還拿著削木頭造船用的鑿子,他抬手用鑿子割斷繩子,撒腿就跑。


    他本是想往迴跑的,可是卻聽到了後麵有腳步聲。他剛才過來時發現這邊沒有仆役,心裏還有著一瞬的疑問,又覺得可能今天客人多,這邊就空了。


    這會兒也不知道後麵的人是好是壞,自然不敢再往迴跑,直接向前蹚到了荷花池裏。


    假山有一部分就在荷花池中,他和奚府的孩子早就探過,就踩著假山的石頭鑽到了假山裏。


    他知道隻要自己進到假山裏,除了奚家兩兄弟,再沒人能找到自己。


    因為鞋子濕了,又怕人順著水跡找到,薑遙岫還脫了鞋扔在路上。


    假山中的道路曲折,洞壁上又有小洞,若不是常在裏麵鑽的,沒人能找到自己。


    他躲在裏頭最初還聽到有腳步聲,也不知是找自己的人,還是要抓自己的人,就嚇得一動不敢動,更是不敢出來,呆著呆著就睡著了。


    後來實在找不到他,奚家兩兄弟想著他是不是到假山裏了,才找到他。


    薑子衿在一邊聽著,就沒閑著,屋裏沒下人,她給兩個哥哥倒茶,又給弟弟遞果子,這會兒才倒出空來,眨著眼睛問:“為什麽在奚府不把這些事說了?”


    薑遙岫擺擺手,“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奚府的,是怕把咱們府裏的人都扣下啊!”


    薑子衿掩嘴笑,“你倒是人小鬼大,還能想到這個。”


    薑遙岫聽了用力點頭,“我在那小洞子裏想了很多可能性的,就想著第一要緊的是迴家。隻有迴到咱定國公府才安全。


    怎麽想也沒想出來有什麽人要對付我,隻怕是要對付咱們定國公府,當然怕娘和姐姐們吃虧。”


    真是渴了,一壺茶都快讓薑遙岑喝完了,放下杯子,摸了摸薑遙岫的頭:“做的好!知道要保護女眷,是咱定國公府的男子漢!”


    薑遙岫見二哥誇自己,美的鼻涕泡都要出來,挺胸抬頭看著屋中的人,如果嘴裏沒讓點心塞變形就更像了。


    薑遙岑拉過三弟的手,“三弟也累了,迴去歇了吧,”遞到薑子衿手裏,“二妹妹先把三弟送迴去。”不容置疑的語氣。


    “二哥是覺得……”薑子衿話說一半,明白了不是不讓自己聽,是不讓三弟聽。收到薑遙岑的眼神,馬上點頭,“二哥說的是。”笑咪咪看薑遙岫,“走吧,先送你迴去休息。”


    薑遙岫畢竟才八歲,沒想到太多,以為沒事了,拍拍手上的點心渣子,說:“大哥二哥,有什麽事的話,可要告訴我。”


    薑遙嶽點頭答應:“好!”又指指那盤子點心,“三弟喜歡就拿去吧!”


    三弟抱著點心走後,薑遙岑又把自己迴京路上發生的事和大哥說了,得出結論:“有人急著對咱們定國公府下手。”


    大哥薑遙嶽長歎一聲,“我以為定了三公主的婚事,定國公府就沒事了呢!還是不肯罷休。”


    “大哥,弟弟一直沒問,這婚事……可是有人迫你?”薑遙岑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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