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瑞自是知曉她七哥的心結所在,故而,這就忙又指了一個侍衛去攙扶著。


    務必不叫他在外人麵前露了怯。


    “七爺,七爺救我!”秦工見了胤佑,便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攀住浮木一般,踉踉蹌蹌間就要撲上來求救。


    他知道胤佑素來好說話,隻盼著他能替自己求句情,也好叫自己還能保住這份差事。


    “老朽這些年為黃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七爺開恩,救我一迴。”


    早已悔恨不已的他,這會兒正是一副涕淚橫流的慘狀。


    看著就讓人不免揪心。


    胤佑被他的聲聲唿喊催著迴了頭,見狀也是難免有些心軟。


    隻想著,這秦工在他手底下做活,雖是私底下小動作不斷,可到底如他所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胤佑不由得就朝著他四哥投去了一個期盼的眼神,“四哥,您看……”


    似是期盼他四哥能稍稍手下留情,又或是期盼他四哥能來幫他一把。


    總歸,他也是真的做不到狠心拒絕眼前人了。


    “你是沒聽見他方才領著這些人對小妹口出惡言,實在是可恨。”胤禛也就是看在他們無知的份上才這般輕拿輕放了。


    要是真要認真算起來,單就對公主不敬這一點,就足夠這群人都洗幹淨脖子等著了。


    哪裏還會讓他們在這裏哭求了這麽久。


    “小老兒實是不知這是主家姑娘啊,還請四爺、七爺恕罪。”


    “姑娘,老朽實屬無心之失,還請您寬恕,家中尚有老母。幼子,老朽不能丟了這份差事呀。”


    秦工這下是真的追悔莫及了。


    得罪的不僅不是張工頭帶來的不知名的女娃娃,還是主家的姑娘。


    眼看著主家這兩位爺都還是一副頗為寵愛妹妹的模樣,秦工隻覺得方才的自己真是昏了頭了。


    怎麽就敢冒然上前來呢。


    “無心之失?”禧瑞滿臉興味的聽著他顛倒是非。


    直到這把火重新燒到了自己身上時,才再次開口,“如今秦工說自己是無心之失,可錯了就是錯了,難道一句無心就能將錯誤抹去嗎?”


    “更何況,你方才那字字句句,我瞧著可是頗為真情實感,半點也不像是無心之失呢。”


    想找借口也該找個更合理的不是?


    隨隨便便胡扯一句就想贏得寬恕,禧瑞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當成了傻子一般糊弄。


    更是提不起半分要寬恕他的心來了。


    隻不過……


    她想起了方才的那點異樣,不知道是不是跟這秦工有關。


    “主子!”青雀低聲示意著。


    禧瑞不動聲色的跟著她的指示往人群外頭看去,就見英武已經歸來,正在廊下站著,手裏打著手勢。


    意思是叫她先暫緩眼前事,他有重大發現。


    禧瑞下意識蹙眉,嘴上卻是半點也沒耽誤的,直接就繼續道,“隻不過……念在你家中尚有老母、幼子需要照拂的緣故,我也不是不能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秦工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一朝識破了禧瑞的身份,轉眼間就能從趾高氣昂轉變成低聲下氣,這也真是讓禧瑞不得不服氣的。


    眼下看在他確實是廠裏的老人,以及英武那處變故未明的份兒上,禧瑞還是願意暫且放他一馬的。


    “多謝姑娘,小老兒再也不敢了,必定吸取今天的教訓,日日警醒,絕不再犯。”秦工語氣堅定,就差賭咒發誓來表明自己的決心了。


    “小七不必忍他,不過是一個工人罷了……”胤禛生怕妹妹因為顧忌廠裏而委屈了自己。


    他們兄弟幾個在隱姓埋名在異地打拚了這麽多年,可不是為了讓家裏人受委屈來的。


    區區一個秦工而已,即便他再是船廠的老人,胤禛也不會任由他跑到主家頭上撒野。


    “四哥無需多慮,我可不是一個願意委曲求全的人。”禧瑞如是說道。


    至少,在眼前的這些人裏,還沒有誰有那個本事,能讓她淪落到委曲求全的地步。


    “秦工生活不易,暫且放過也是不忍他家中無辜受到牽連。”


    “至於其他人嘛……”禧瑞仔仔細細的,把場中間那群被按住的人都給打量了一個遍。


    最後才伸手點了兩個出來,“這兩人就不必留下了,嘴太髒,別帶壞了其他人。”


    “其餘的,四哥看著處置吧。”


    被她點出來的那兩人,就是最後開口嘲諷的人,嘴裏不幹不淨的,遠勝過其他人。


    即便是禧瑞有意要饒了這些人一迴,卻也不想把這樣心思齷齪的人留在自家船廠裏。


    免得被這一兩顆老鼠屎,壞了一整鍋粥。


    其他的人該怎麽處置,胤禛暫且還沒想好,隻是被禧瑞點出來的那兩個倒是更容易些。


    “蘇全,與這二人解契,然後就丟出去吧。”


    這兩人比之秦工,那差得可就不止是一丁半點了。


    至少在胤禛眼裏,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處置起來自然更是痛快。


    化名“蘇全”的蘇培盛忙答應了一句,招唿人來就要把人給帶走。


    至於解契這點小事,就不用非得當著主子的麵進行了。


    蘇培盛自然會辦妥的。


    “既然小妹替你求情,那我便暫且放過你這一次。”胤禛冷肅的聲音在秦工耳邊響起。


    眼睜睜看著他撿起地上那張解契書,秦工的情緒是顯而易見的激動起來。


    “東家……”那可無異於是他的命脈啊。


    “這個,就先留在我這裏,接下來可就看你表現了。”當著秦工的麵,胤禛認真的把解契書給折好,再放進懷裏。


    “若再有下次……”胤禛語帶威脅之意。


    秦工連忙迴道,“不敢,再也不敢了。”


    下迴他要是再見到這主家的姑娘,一定繞道走,再也不到她跟前晃悠了。


    秦工眼下是被禧瑞給嚇破了膽子。


    畢竟,他從未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姑娘。


    這哪裏還有個姑娘的樣子?


    偏偏這主家的兩位爺也是個不講規矩的,竟是放任這女娃娃肆意拋頭露麵,真是全無體統可言了。


    隻可惜形勢比人強,他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被人捏住了錯處,即便是心裏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暫且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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