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捏著禧瑞給的幾道菜譜,薛鏡心裏絲毫不慌張。


    第二天就帶上小廝往五湖酒樓而去。


    隻是還沒等他到自家酒樓門前呢,注意力就先被鄰街的另一家酒樓給吸引了去。


    “那是誰家的酒樓,瞧著倒是生意興隆。”薛鏡掀起一邊簾子,問著駕車的老李叔。


    老李叔是趕車的一把好手,今早薛雄特意指了他來接送小孫子的。


    他年紀不小,跟著薛雄也算是見多識廣。


    如今給小少爺答疑解惑起來,算是正好合適。


    “小少爺不常出門,對此倒是不大清楚,那八方客來正是暗地裏挖走咱們家廚子的酒樓。”老李叔說起這個,語氣裏也是帶著些許的不忿。


    “據說是背後的東家大有來頭,可惜這手段著實是不光彩。”要是他們正大光明的跟五湖酒樓打擂台,老李叔也不會這麽說。


    偏偏對方使得手段上不得台麵,這才叫人心裏難受。


    “自古雙方過招就是兵不厭詐,隻要能成事,哪兒管他光不光彩。”薛鏡跟老李叔的看法不一樣。


    兩家酒樓相距不遠,新開的一家生意興隆,老字號的卻門可羅雀,硬生生被逼得即將關停,這才叫不光彩。


    “這……”老李叔不妨小少爺有如此見解,還想著反駁一二的。


    薛鏡卻是沒心情跟他繼續嘮了,直接吩咐道,“先去五湖酒樓看看吧。”


    說著他就放下了擋簾,不願多說的意圖,把老李叔沒出口的話給擋得嚴嚴實實。


    “少爺,您是生氣了嗎?”同坐在馬車裏的小廝大東怯怯的問了一句。


    他家這小少爺雖是年紀小,可這通身的氣勢竟沒半點像同齡人的,尤其是板著臉的時候,更是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


    薛鏡瞥了大東一眼,見他神情不對,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的情緒外露。


    “我沒生氣。”薛鏡低眉斂目,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


    說完也不管大東信了幾分,隻等老李叔把馬車停好,他就率先下去。


    薛明一早就得了消息,這會兒正是站在酒樓大門口候著。


    見到人來,趕緊的上前問好,“少東家您來啦。”


    在他眼裏,給酒樓爭取到更多時間的薛鏡,就是他認定的少東家了。


    稱唿上自然而然就帶出他的幾分心意。


    “先進去再說。”薛鏡擺擺手製止他後續的寒暄,直接就越過他往酒樓裏走去。


    他的時間很寶貴,可不想浪費在這些地方。


    “誒?唉。”薛明猝不及防看著人從身前經過,趕緊就追了上去。


    “少東家這邊請。”薛明的手指引著二樓雅間的方向,“您先稍事休息,要想查看什麽吩咐一聲,我給您拿上去就成。”


    薛明的姿態放得很低,也是真心希望薛鏡能來拯救這酒樓。


    他打算把人給哄好了,再旁敲側擊的讓他同意去州府買菜譜的辦法。


    不料薛鏡壓根就不打算按照他的計劃走,直接吩咐他帶路,“我要去後廚看看。”


    這酒樓大堂還沒有一個客人,不知道後廚閑著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麽。


    “啊?”薛明再次愣神。


    大東眼瞅著主子麵無表情,急得在薛明背後捅了捅他。


    這才讓他迴神,“好好,去後廚,少東家跟我來。”


    酒樓都到這份上了,再沒有什麽是不能看的。


    薛明直接就領著薛鏡來到後廚。


    “這都巳時二刻了,前頭還沒開張呢,咱們這都快閑出屁來了。”隔著一道簾子,薛鏡聽到了後廚裏的談話聲。


    眼看著薛明急切的想出聲提醒裏麵的人,薛鏡利落的抬手製止,又在自己嘴上比劃了一個“噓”的動作。


    湊得正好,他也聽聽手底下人的看法。


    簾子的後麵不知這邊情況,依舊聊得火熱。


    “誰說不是呢,聽說鄰街那八方客來今天承辦了縣主簿家大孫子的滿月酒,鎮上大把的老爺去參加,可是熱鬧呢。”又一位婦人的聲音傳來。


    倒是讓薛鏡知道了,方才那酒樓熱鬧的原因。


    “哎喲,到底是八方客來的東家有本事,縣主簿也給麵子,大孫子的滿月宴,愣是撇下縣裏的諸多酒樓不選,擺到咱們這落雲鎮上來。”


    “所以才說咱們這酒樓比不過人家嘛。”


    “也難怪李大廚一早就投奔了去,人家能攀上那邊,也是不小的本事呢。”


    “還真是呢,不像咱們這些沒本事的,怕是送上門去人家也不會要。”


    “……”


    一句接著一句,聽得薛明冷汗直冒。


    薛鏡倒是饒有意味,依舊站得穩穩的,繼續聽著。


    直到裏麵人話鋒一轉,矛頭指向了後廚裏唯一一位廚子。


    “唉包廚,你好歹在李大廚手底下打了兩年下手,怎麽沒求他帶著你一塊兒走呢。”


    “就是呀,李大廚跑去別家,你的手藝跟他完全沒法比,這不是硬生生給人做陪襯的嗎?”說話的人十分不解。


    她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許多,隻是依舊不見那位包廚子的聲音。


    “我們跟你說話呢,以往你打下手的時候,還讓我們多照顧你,如今這一朝做了掌勺,就翻臉不認人,我們問了這許多,一句都不迴答了?”


    從這最後一位婦人的語氣中,薛鏡能聽出幾分怒意。


    想來是被無視的感覺,不甚好受。


    又或者這位包廚的前後變化,讓她難以接受了。


    薛鏡下意識捏著袖籠裏的菜譜,靜靜等著那包廚的迴答。


    “張嬸子,我想這翻臉不認人的應該不止我一個吧。”果然這包廚終於是開了口,“以往五湖酒樓生意好的時候,您還不是求著掌櫃的讓您來做工,好養活家裏的。”


    “怎的如今酒樓生意不景氣,您也翻臉似翻書,倒像是在這兒做工多委屈一樣呢,東家可沒拖欠咱們一分工錢。”包廚的話語逐漸犀利起來。


    擋簾後切菜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好你個小兔崽子,老娘高低也算你長輩,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這婦人氣炸了。


    一聲物體落入水中的聲音似是信號一般,自此後,擋簾另一邊的聲音就紛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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