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補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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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何須自責,這些年您受了多少委屈...旁人許是不知,但在婢子麵前公主不必再那般勉強自己!”


    “阿彌陀佛...”


    “公主,陰妃那邊...”


    “你看著辦吧。”


    “婢子明白!”


    張府後院假山。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壞家夥...”


    水池旁惜霜的低語呢喃,無奈的辭藻似是道盡了些許莫名思念。


    “小姐小姐,天大的好消息!~~”也便在這時婢女小跑過來,麵上雀躍明顯。


    “你這丫頭,往日說與你聽讓你不要這般毛躁,若我哪日不在...”


    婢女大驚:“小姐是不要苦兒了麽?!”


    “...此刻我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自打遇上那壞家夥...”說到這,惜霜再次黯然:“楊家江山已逝,都是定數天意罷了,姑姑又何必這般執著...”


    “.....”被自家小姐情緒一帶,原本雀躍的婢女也跟著低迷起來。


    “苦兒方才說什麽?”


    婢女再次雀躍:“...啊~小姐,天大的喜事!!那尼姑方才說...”


    惜霜些許不耐道:“那是我的姑姑,苦兒切不可無禮!”


    “…...”


    “為何又不說話了?”


    “...不喚尼姑,婢子不知怎麽說...”


    “你這丫頭,看來是對姑姑有許多不滿。”


    “哼,她逼你嫁這嫁那,根本就不似親人!”


    “不許胡說!”


    “...婢子不說了便是...”


    “說。”


    婢女鼓著腮幫道:“...您姑姑說那張明許是沒死成,小姐與屈突仲翔的婚事或將延後!”


    “你方才說誰沒死?!”


    “哼,不就是小姐平日裏總念叨的那壞家夥?!”


    “...壞家夥...沒死...”


    婢女調笑道:“是的呢!小姐要不要現在就去找他?!”


    “你這丫頭這是在取笑我!”


    “咯咯咯~~小姐好笨,這才發現!咯咯咯!~”


    右武衛的嚴查其實並未給那些尋常百姓帶來什麽恐慌。


    張家軍被擼,李世民能想到的不過那些世家大臣罷了,譬如與張明交好的房玄齡府門前便不似那般劍拔弩張。


    一聲已動物皆靜,四座無言星欲稀。


    夜色剛臨,長安城早早便開始了宵禁。


    朱雀大街上,尼姑依舊是一襲樸素僧袍,隻是相比在張明府上,此刻她手中卻是多了一根木質禪杖。


    “站住!”巡邏的右武衛攔住其去路,斥聲喝道。


    “阿彌陀佛。”


    見尼姑停下,領隊的百戶饒有興致打量,旋即嗤笑道:“喲,現在這世道還能在長安城見到尼姑,稀奇啊!”


    尼姑一臉和善:“不知幾位軍爺喚貧尼所為何事?!”


    “你哪座寺廟的?不知道現在是宵禁時間嗎?!”


    “...軍爺恕罪,往年貧尼都會在這日去寶慶寺還願,不知道今天長安提前宵禁...”


    “寶慶寺,寶慶寺是這個方向麽?!拿下!”


    一聲命令,身後右武衛立馬行動起來。


    尼姑眉頭微凝,從懷中取出一枚龍紋玉佩遞了過去。


    百戶瞬間變了臉色,攔住身後下屬,態度翻天大轉:“不知是南陽公主的人,一場誤會!不過此刻卻是不宜在外行走,還望...”


    “阿彌陀佛!貧尼這便迴去...”


    尼姑沒再多言,取迴玉佩便朝張府方向緩緩行去。


    “頭,這南陽公主又是哪位尊神,你...就這麽放過她?!”


    “你懂個鳥蛋!?這南陽就連陛下見了都要禮遇三分,當年...算了,說到底也是個苦命人...”


    ......


    隻是這隊右武衛沒有發覺,尼姑剛走過一個拐角便不見了人人影。


    泠泠月色,蕭蕭風度,嬌紅斂避。


    新昌坊青龍寺寺門緊閉,裏頭沒有任何燭光痕跡,看上去就好似荒廢了般。


    “咚~咚~咚...”


    禪杖一次次輕敲地麵的聲音在這靜的可怕的大雄寶殿響起,尼姑麵對佛像緩緩曲身施了個佛禮。


    “禮了半輩子佛,到頭來竟是要當著佛珠的麵...世事真易弄人...阿彌陀佛!!”


    後院的狗爺早就聽到動靜,領著四名手下快速靠近大雄寶殿,期間雖是刻意壓低了腳步聲,但哪裏能瞞得過對方?


    此刻的大雄寶殿空無一人。


    “娘的,估計是哪裏來的野貓!”


    “走走走,迴去繼續吃酒!”


    “...嘿...狗爺,今日你可見到那陰妃了?”


    “她的主意你都敢打!找死不成?!”


    “...嘿嘿...我不就想想嘛...”


    “那可是咱大金主,要打主意也得...”


    “阿彌陀佛!”


    就當幾人轉身互相說鬧時,尼姑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從他們身後響起。


    狗爺幾人瞬間大驚,前者想都沒想,抽出手中唐刀便是橫砍過去。


    隻見尼姑動作快如閃電,伸出左臂先後朝狗爺喉部和腋下一點,唐刀落地卻是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唔...唔...”


    狗爺剛想驚唿,這才發覺自己喉嚨被戳了兩個血洞,鮮血狂噴,伸手想捂住噴血處,但之前持刀的手已經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使不出任何力氣。


    剩下四人大驚,這裏是佛堂,他們隻當是遇到了什麽汙穢邪物。


    “阿彌陀佛...誰若再跑,說不得他便是你們的下場。”


    四人頓足,尼姑麵上看不出喜怒,但幾番交流下,四人這才發覺尼姑也是生人,心中的懼怕也便少了幾分。


    尼姑沒有半句廢話,問的隻有那張家軍和陰妃下落,幾人哪裏有膽子心生反抗,隻好老實巴交的在前給尼姑引路。


    ......


    翌日清晨,當宵禁解除,這右武衛都懶得查的青龍寺,整整齊齊十多具屍身擺放在寺門前。


    長安令得知消息,草草穿上官服便來到現場。


    此刻整個青龍寺被右武衛圍了個嚴實,當有官差發覺寺內還有一身著宮裝的屍體,長安令大驚,能不能保住官位不說,這事肯定不是他能管的範疇的。


    太極宮的人一眼便認出寺內宮裝女子便是陰妃無疑,哪裏敢怠慢?馬不停蹄的將消息帶迴了太極宮。


    當得知那些死者裏頭竟是有找了一日未過的張家軍時,李世民震怒。


    事情發生在長安街頭,想堵住那些百姓的嘴可不容易。


    王德親自去了趟柳村將自己知道的詳詳細細告知了柳傑。


    “你是說...榔頭死了?!”柳傑麵上陰沉無比。


    “...那人被打得遍體鱗傷...但貌定後...應當是我們尋了兩日的榔頭無疑...而且...其他的無一不是柳村的工匠...”


    “噗通”


    身旁的薛仁貴忽的屈膝跪了下去。


    “若非薛某執意報仇,榔頭兄弟不會丟了性命...”


    蓁蓁麵色也是不太好看,但卻算場中最為鎮定之人:“先把榔頭的屍身接迴來再說,此事他們針對的是夫君,你一個薛仁貴還沒那麽大麵子。”


    “陰妃...”柳傑雙拳握得砰砰作響。


    “皇帝的女人,照我看跟皇帝脫不開關係,傑哥,要不咱直接...”


    “直接什麽?殺進皇宮?”


    ......


    得了張家軍如同炸了鍋,無不憤怒,更有甚者還當著王德的麵說要殺掉李世民。


    “嘭。”


    玉手重重拍在桌案,蓁蓁起身,眾人皆是閉上了嘴。


    “你們想做什麽?好好想想,夫君若在他會讓你們如此麽?!”


    “...蓁蓁嫂子...可是...”


    修眉微凝,蓁蓁淡淡說道:“皇帝不可殺,但說法肯定是要的。小傑。”


    “在!”


    “先將榔頭的屍身接迴。”


    “......”


    ——————————


    ————————


    太極宮承天門前,兩輛裝甲運兵車,三十名張家軍皆是舉盾,跟前十門迫擊炮一字排開。


    “這張家軍難道是要造反?”


    “什麽造反,你難道不知?”


    “什麽啊?”


    “就在前日,張家軍大鬧竇府之時走丟了一個。”


    “什麽走丟,那是被人擄走了。”


    “我說昨日長安城怎麽又禁嚴了,原來是...”


    “胡說八道!張家軍本事那般大還能被擄走?!”


    “信不信隨你,那張家軍屍體今日都找到了,青龍寺寺門前十多具屍體。”


    “那張家軍死了?!”


    “那可不!我當時正好路過那,那張家軍...唉...慘呐!!”


    “怎麽說...”


    “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瞧見他們那些衣服了沒?那麽厚的衣服直接被抽碎,和著血,那些碎布都硬了!”


    “我也看到了,那張家軍的眼珠子都被挖了出來,就是不知是誰動的手...”


    “你傻啊,張家軍都來太極宮了,你說誰動的手?!”


    “你是說...聖人?!”


    “兄台慎言!”


    “你們快瞧,聖人龍輦到了!”


    ......


    整整一清早,李世民臉色陰沉無比,但擺在承天門前的迫擊炮和全副武裝的張家軍卻是不容他耍任何皇帝威嚴。


    在身邊侍人再三阻攔下,徑直走向柳傑。


    “榔頭的死確實怪朕,是朕疏忽了後宮...”


    柳傑麵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陰妃可有家人?”


    【家人...還好還好,這張家軍還算拎得清...不過,陰妃的家人...朕算不算...】


    腦海中萬般糾結,但時間卻隻是一瞬,李世民迴道:“有一弟...任禦史中丞,現下已經被朕押入大理寺嚴審。”


    “不必審了,陰家上下不管老幼,現在送到此地,這事可暫了。”


    “...就...這麽了了?!”


    “若非蓁蓁嫂子,你這皇帝今日怕是要坐到頭!”


    “...蓁蓁...原來如此,張明這小子倒是好福氣。王德。”


    “陛下!”


    歎息一聲,李世民吩咐道:“去大理寺將陰弘智帶過來。”


    “喏!~”


    王德領命剛欲轉身,柳傑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的是陰家滿門。”


    王德頓足,躬身道:“柳傑兄弟放心,奴家自會辦好!”


    ......


    時任禦史中丞的陰弘智,當年揭發隱太子李建成昆明池之變陰謀有功,加之親姊陰月娥頗得寵愛,可謂榮寵至極,在張明出現前,甚是有時能與司空長孫無忌分庭抗禮,朝中不少勳貴子弟與之交攀。


    大理寺內,當得知那失蹤的張家軍是自家阿姊所為,萬般的委屈和不甘湧上心頭。


    自己那外甥到底死於誰手他還是拎得清的,但阿姊喪子之痛下,這段日子他也不好過多勸說。


    小心謹慎半輩子,誰曾想自己的親阿姊竟這般膽大,私自出宮不說,還將那張家軍...


    臨了臨了,還給自己送了這麽份‘大禮’。


    “...阿姊糊塗啊...”


    “啪~~”


    小吏直接一皮鞭朝他麵門抽了下去:“別嚎了!說,你們陰家還有多少同黨!”


    “唔...”


    吃痛之下,陰弘智隻是悶哼一聲。


    這些個小吏平日裏就連與自己攀談的資格都沒有,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就好似看死人一般。


    “...我早說過...陰妃的事我一概不知...要我說多少遍?!”


    大理寺少卿麵上同樣看不出喜怒:“陰弘智,這事就算陛下那關能過,柳村那邊也要給個說法的。你陰家不論如何...唉...”


    “戴大人,你父當年與我也算有些交情...我陰弘智為人如何你應該知曉的...”


    “...將身後之人說出,陛下興許會留你個全屍...畢竟同僚一場,本官不想做得太絕。”


    “嗬...嗬嗬...哈哈哈哈...同僚一場,張明,張家軍,哈哈哈哈...”


    見陰弘智狂笑,小吏拱手:“大人,此人怕是嚇傻了!”


    “陛下說了,今日便要出結果,繼續審。”


    “喏!”


    小吏剛想繼續用刑,王德竟是親至。


    將承天門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大理寺少卿如釋重負,立馬將陰弘智交與了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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