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幾人的對話,正奮筆疾書寫著休書的王德自然是聽了個全部。


    旋即停住手中毛筆訥訥看向張明:“...張先生,奴婢這邊...”


    “寫啊,這表哥娶表妹八成會生出個傻子,我這是為了他們好!”


    早就聽聞張明霸道,李麗質之前還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他一再威脅自己夫家,作為大唐公主,就算自己涵養再高也難以再忍下去,旋即掙開自己父皇的拉拽。


    “敢問張先生心中可有父皇?可有君臣?可有禮法?這般越俎代庖,若是讓旁人看去,還以為這天下姓了張!”李麗質挺起胸膛,語氣中盡是質問之意。


    瞬間五六杠黑洞洞的槍口準對李麗質,隻要張明一聲令下,李麗質絕對活不到下一秒。


    張明卻是抽出手槍把玩著,臉上依舊玩味:“姓李又如何?姓張又如何?隻要這漢土還是我漢人當家做主,姓什麽有什麽關係?”


    “...你...你想造反不成?”


    “張某造反又如何?你問問你父皇有能力阻止我麽?”


    迴答得如此生硬,李麗質瞬間啞然,漲紅著雙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張明。


    李世民再次將李麗質攔在身後,尷尬一笑“嗬...嗬嗬...麗質年紀尚幼...張明啊,你還是別嚇壞了孩子才好...”


    “我又沒說把她怎樣,她是姨母親生,我自然不會動她的。不過小丫頭,這飯可以亂吃,今後在張某麵前說話可是要注意點分寸!都將槍放下來吧。”


    “唰唰!”


    簡單一句,幾名張家軍動作一致將槍口放下,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行了,既然長孫家公子這麽深明大義,張某再為難下去也是不好,讓偏殿的幾位都過來吧。”


    也幸好張明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看在長孫無垢等眼中已經再尋常不過。


    旋即李世民揮了揮手,偏殿門口的小太監秒懂意思。


    ......


    當見到自己長子安然站在甘露殿中,一直焦慮不安的長孫無忌再也抑製不住,雙腿噗通一下跪在張明麵前。


    “張先生!先前是我不知尊卑,要殺...你殺我便是,還望張先生開恩,能饒過犬子一命!!”


    “哈哈哈哈...長孫大人這是何意?姨母在這呢,你這般跪我豈不是亂了輩分?快快起來!”


    長孫無忌懵了,這什麽情況?張明之前不是對他長孫家喊打喊殺的麽?難道...


    想到這,長孫無忌麵上肌肉抽了抽,瞅了眼李世民,又瞅了眼自己妹妹,見他們都是無奈的避過自己目光後,旋即朝張明拱了拱手走向長孫衝身旁。


    “這究竟怎麽迴事?”


    “...爹...張...張明讓我長孫家...滅佛...”


    “滅...滅佛?”


    “就是字麵意思...”


    長孫衝把之前殿中發生的一切重新複述一遍後,長孫無忌整個人都麻了。


    不管這事是不是皇帝旨意,屆時百姓隻會記得他長孫家這把屠刀...張明這口鍋扣得狠呐。


    因為張明支持李恪而導致李治儲君無望,長孫無忌是急需變數的。


    軟的張明不吃,硬的...若是他長孫無忌還稍稍有些理智便絕不會走那條路。


    張家軍,就好似橫在長安城西的巨獸,破綻這兩字壓根就與其絕緣。


    當李世民有時與張明互懟,長孫無忌誤會了。他認為張明就算弑殺,但熟悉之後...一些話還是能夠包容的。


    哪知這殺胚這麽大反應,竟是動不動就要殺他兒子,還說要滅他趙國公滿門...他後悔了。


    “...難道...長孫家要就此沒落?...”長孫無忌低頭喃喃。


    “長孫大人在說什麽呢?是...又在說張某壞話?”


    “啊~~~張先生誤會了!經此教訓,長孫哪裏還敢觸您虎威...”


    “長孫大人這話說的,張某好意給令郎介紹個差事,怎麽就成教訓了?”


    “...嗬...嗬嗬...”


    程咬金卻是附和了一句:“還以為能看他長孫老陰...”


    但話才說了一半,一旁的房玄齡卻是用力拉扯了他幾下示意其看向主位方向。


    原來主位方向的長孫無垢麵色冰冷無比,正死死盯著還想說話的程咬金。


    “啪啪啪...”


    張明的鼓掌聲打斷了殿內的片刻寂靜。


    “聽聞江南道新糧種豐收,李愔這小子幹得倒是不錯!不如趁此機會將天下田產盡收朝廷,此番六百萬石糧食...嗯...這次誰家種的就歸誰,也好安了這天下耕種百姓之心,陛下覺得如何?”


    “這...”


    沒有理會李世民,張明環視四周好奇問道:“嗯?今日怎的沒見長孫順德?他是得罪諸位了麽?”


    雖是被長孫無垢瞪過一眼,但武將出身的程咬金可是不會懼太久,旋即朗聲一笑:“哈哈哈...張兄弟怕是不知,邳國公上朝便建議陛下收歸天下田產,每天如此,陛下早已煩不勝煩。”


    聽到這話,李世民立馬怒瞪過來:“程知節!”


    “...陛下恕罪...臣直性子...多言了...”


    “哼!”


    張明了然一笑說道:“原來如此,看來陛下對收歸天下田產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啊!”


    “你聽朕說!這收歸天下田產事情太大,就好比改朝換代讓新皇帝重新劃分天下土地一般無二...朕雖知若是收歸天下田產肯定是對江山有益...張明啊,可否給朕一些時間?屆時朕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如何?”


    “你是皇帝,問我做什麽?當著幾位大人的麵想捧殺我是吧?”


    李世民差點氣得當場吐血。這又當又立的張明當真詮釋到了極致...


    “王公公,休書寫好了麽?”


    王德為難的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長孫無忌,尷尬一笑:“...嗬...張先生,這...還是寫趙國公...心生反意麽...”


    長孫無忌都聽麻了,怎麽自己就心生反意了?殿中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怎麽把這茬忘了...”一拍大腿,張明滿是無辜之色朗聲道:“便寫長樂公主不舍兄妹情分,休書便改成和離吧!”


    “喏!”


    “行了,糧食的事我先不逼你,你自己看著辦!時候也不早了,沙發送你,張家軍,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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