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瑉哪裏敢答,隻感覺張明的突然發難,定與自己堂妹鄭含芷脫不開幹係。


    “不管舍妹如何冒犯了張軍長...但常言道禍不及家人啊...還望張軍長能高抬貴手,給我鄭氏一個改過機會!!”


    眼見著最先衝出府門的家丁全都倒在血泊,鄭瑉更是焦急起來。


    他日若是自己坐上家主之位,鄭家自然是愈興旺對他來說愈好。


    “禍不及家人?張家軍的弟兄們,你們軍長遇刺,你們當如何?”


    掃射一輪過後,十多名張家軍已然放下手中槍械,等待著張明下一步命令。


    “殺!殺!殺!”


    張明滿意一笑,一揮手,除黑娃外,眾張家軍有序的往府門內衝了進去。


    霎時間,夾雜著各種男女老幼的慘叫聲,連綿的槍響聲在整個鄭家府邸內響起。


    “張...張明...你簡直就是魔鬼...那些老弱婦孺何辜啊...”


    “哼!那百姓何辜?隻許世家盤剝百姓,就不許張某屠戮世家了?”


    “你......”


    “何為世家?誰有勢,他就是世家。有權有勢的家族他就叫世家。知道嗎?在張某眼裏,世家隻不過是群當了婊子還立牌坊的一群狗東西罷了,殺了便殺了。”


    “婊子...立牌坊...難道張明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洛陽鄭家?”聽到府內的慘叫聲,鄭瑉整個人都麻在了當地。


    “你怎麽想都行,無能之人的咆哮,張某可以當成犬吠。”


    鄭含芷這般赴死,其實沒多久張明就想明白了。


    她來刺殺自己,應該是恨自己殺了自己爺爺。如果失敗,自己屆時也定會找鄭家麻煩。


    成與不成都能達到自己目的。張明也沒興趣知曉她與自己家族有什麽恩怨,能把自家親人逼成這樣,足可見鄭含芷心中怨念之大。


    鄭府後院書房,老者聽到槍響聲便在管家的攙扶下急衝衝的往前院趕去。


    “呯!呯!”


    兩聲槍響,一名正欲往後院逃命的青年倒在老者跟前。


    “琪兒?...琪兒!!你們...你們是張明派來的?張明呢?老朽要見他...”


    “噠噠~噠噠噠~”


    這名張家軍根本沒心思搭理老者,直接扣動扳機將老者與管家打成了塞子。


    “喂,軍長隻是揮了揮手,這些下人要不要殺啊?”另一張家軍趕了過來,步槍上的槍管還冒著硝煙,明顯剛剛也是大殺了一通。


    “軍長沒說,反正我是沒殺,你想殺你就殺唄!!”


    “我才沒那麽傻,上迴在長安城李家我可是在的,軍長放過了李家那些下人,我估計軍長這迴也是差不多意思。”


    “那你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通知其他弟兄?隻要那些下人蹲下抱著腦袋,軍長說了,這種人可以不殺。軍長要是人設崩了,看你迴去不挨板子!”


    “誒~秋水哥,你說軍長說的人設到底啥意思啊,為啥軍長這麽在意這玩意?”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我不就當軍長了?別問了,臭小子趕緊去!!”


    整個屠殺持續了小半個時辰。


    府門前,張明坐在街道對麵台階上,借著微弱的燈籠光,手中拿著孫思邈送他的臨睡咒半眯著眼聽著鄭府內的動靜。


    這是自己夜驚痊愈後第一次離血腥氣這麽重,跟之前在小日州上扔溫壓彈的情況完全不能比。


    之前鄭瑉還想勸說張明給洛陽鄭家留個血脈什麽的,被黑娃一槍托砸倒在地上。


    見識到張明憑空變物後,原本還想起身的鄭瑉又癱坐迴了地上。


    【原來...原來你張明真有神通...那為什麽還要反對光明教對你的奉養?當真是老天覺得我世家不該存世...?】


    “張...張軍長是否太看輕世家了?”鄭瑉攤靠在牆頭,自嘲一笑。


    “歐?倒是小瞧你了,看來鄭世子還是有些風骨的。”


    “風骨...嗬嗬...在張軍長的神威之下,些許風骨又做得了什麽呢?”


    “知道這道理你還在這跟張某頂嘴?”張明玩味一笑。


    “嗬嗬,在下實在不知張軍長為何如此針對我世家...若不是懼怕張軍長威名,恐怕各大家族族長早就登門拜訪張軍長了...”


    “我說是為了這天下,你信麽?”


    “......”


    “看來你是不信了,也罷,張某也無需與你這小人物多費口舌。黑娃。”


    “張大哥。”守護一旁的黑娃迴應道。


    “去看看處理的如何了,怎麽還沒出來。”


    就在這時,一張家軍小跑著從府門內跑出。


    “軍長,鄭家的人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穿著普通的下人。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有幾個兄弟沒收住手...打死了十多個丫鬟...”


    “...黑娃。”


    “在。”


    “金葉子還多吧?”


    “...多...”


    “遣散鄭府這些下人的事就交給你了,明日讓那個姓曹的派些人來統計下鄭家資產。乏了,讓兄弟們都迴吧!”


    怔怔的看著張明帶著幾名張家軍離去,鄭瑉呆立原地。


    自己之前那般討好張明到底意義為何?此刻的他隻想早早離開洛陽這個是非之地。


    可自己的下人早就來報過,所有城門都被唐軍堵死了,如今的洛陽簡直就是隻準進不準出的甕城。


    抬著沉重的腳步邁進鄭府大門。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


    一個丫鬟臉上盡是死灰之色,懷中抱著一名麵貌較好的富貴穿著女子,嘴裏喃喃唱著鄭瑉聽不懂的平調。


    看的出女子是她的主子,而且生前應當待她不錯。


    一張張自己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麵孔出現在鄭瑉麵前,這些都是他鄭家之人啊...為什麽...為什麽家族要支持什麽光明教...


    幾名張家軍手裏拿著個布袋子,詢問著府內被聚集在一起的下人丫鬟。


    除了小部分女子被恐怖屠殺嚇傻了般發愣外,其他的下人接過張家軍的金葉子後,立馬離開了這片修羅場。


    “哼!鄭世子第一次見死這麽多人?”一張家軍玩味道。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府中何人,誰不懷憂?令我白頭...”眼中布滿血絲,鄭瑉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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