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示意曹有德起身,張明煞有興致的看著跪坐在主位旁的閻立德。一旁還有些許摔碎的茶具,略微估計下,這些碎片拚湊起來不可能是一種器皿。


    “下官洛州刺史閻立德,見過房相!”


    沒有搭理張明,閻立德連忙起身對房玄齡拱手一禮。


    房玄齡臉都黑了。先前便來過一次,這閻立德沒少在他麵前吐槽張明不是,他苦口婆心勸說幾句後,見閻立德完全沒有想聽進去之意便也放棄了。


    房玄齡心中還想著,許是這閻立德當時是因為張明不在場,所以才會抱怨幾句。沒想到本尊到來竟還是這般頭鐵。


    “張先生....”沒有搭理閻立德,房玄齡連忙看向張明。


    “房相大可不必多心,一點禮數罷了,張某沒有那般小肚雞腸。”淡淡一笑,張明阻止了房玄齡想要說出的話。


    閻立德就這般拱著手等待著房玄齡迴禮,隻是令他失望了,此刻的房玄齡並不想搭理他。


    “嗬嗬嗬....時辰不早了,不如下官做東,這洛陽城的胡辣湯雖比不得長安,但味道也是極好的,張軍長以為如何?”見氣氛尷尬,曹有德連忙打起了圓場。


    “曹縣丞有心了,實不相瞞,張某到目前為止還未習慣這大唐的吃食,不如問問房相的意思如何?張某可在一旁作陪!”


    “哼!假惺惺,毀去太子東宮之時怎沒見你這般態度?”放下雙手,閻立德說道。


    聽到這話,不止張明,就連房玄齡都升起了些許怒氣。


    想他張明何時這般客氣過?作陪?若是張明這話對陛下所說,估計他李世民睡覺都會樂醒。


    “張大哥...要不將這鳥人直接...”在場最氣憤不過的莫屬黑娃了。


    “誒~閻刺史是堂堂洛州一州刺史,怎可因這點禮數問題隨意將他宰了呢?”擺了擺手,張明玩味道。


    “若是張明你真要閻某這項上人頭,直接拿去便是,不必這般陰陽怪氣!!”


    “哈哈哈哈...好好好,張某陰陽怪氣!!”


    張明氣笑了,旋即繼續開口道:


    “閻立德,對於官場,你知道張某最恨何種官員麽?”


    “你恨何種官員關閻某何事?閻某是陛下的刺史,陛下若是真覺得閻某不行,要貶要殺那也是陛下的事。你張明是何種身份?是爵位比閻某高?還是仗著你那可笑的武力想讓閻某屈服?”


    眼見著閻立德愈發口無遮攔,一旁的房玄齡更是擔憂起來。


    閻立德這人他是了解的,雖是行事古板,但對於百姓來說,他算得上一位慈官了。


    “黑娃。”閻立德的話悠然入耳,張明也沒生氣,淡淡看向身旁氣憤的黑娃。


    “張大哥!”


    “去,把他嘴打爛,別弄死了!”


    得了命令,黑娃哪裏會留手?衝上去一腳將閻立德踹翻在地。


    “你...你...張明...你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隻會用武力屈服他人的無能之輩!!”


    “啪!!”


    迴應他的是黑娃強有力的大巴掌,黑娃種地出身,加之張明的訓練,讀了一輩子死書的閻立德哪裏經得住這力道?一巴掌下去嘴角都溢出了鮮血,也不知是牙齒的還是破皮的。


    “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啪!!啪!啪!...”


    黑娃可沒半點慣著他,他罵的越兇,黑娃感覺自己抽得就越痛快。


    摟著崔宛緩緩走到主位之上一屁股盤坐下去,有挽了挽崔宛的秀發,張明此刻似乎完全忘記了有閻立德這迴事。


    看著昔日上司這般屈辱的掌摑,曹有德心裏百味雜陳。


    “房相...不如您去求求張軍長?刺死雖然...唉...”


    “求?你是想讓本相也惡了張先生不成?”聽到曹有德話語,房玄齡心裏瞬間感到不喜。


    “房相誤會下官了...”頓了頓,曹有德繼續說道:“下官隻是擔憂,隻怕今日過後,就算張軍長不殺他,他也無顏存活於世了...”


    “勸說之話本相之前便已說盡,求死之人,怎值得房某一而再?”


    “是下官多言了...還請房相恕罪!!”知道自己求錯了情,曹有德連忙告罪。


    足足抽了半炷香時間,閻立德臉上胡須都被黑娃抓下來不少。


    “停手吧,黑娃你也太不專業了,讓你打爛他嘴,怎麽把把針對閻刺史的美髯?”


    “嘿嘿!張大哥你這就不知道了,村正爺爺以前跟我講過,這讀書人啊,最是在意的便是自己胡須了。這人這般嘴臭,隻是拔他幾根胡須罷了,又沒...”


    “咳~~啐!~~”一口和著兩顆牙齒的血水被趴在地上的閻立德吐出。


    “...哼...大名鼎鼎的張明也不過如此,閻某早就說過,你張明不過是個隻會用武力讓人屈服的無能之輩罷了,這點手段....”


    “啪!”


    話還沒說完,黑娃由章變爪,更大力道的一巴掌落到了還想說話的閻立德臉上。


    “行了,黑娃,這種打法對於這類腐儒是沒用的!!”


    頓了頓,張明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閻立德,張某先前便說過,張某最恨一種官員。”


    思忖一瞬,張明繼續道:“這官員小貪是常事,曆來都避免不了。不過張某覺得隻要不禍害百姓,貪點小便宜還是能容忍的,就怕這官員貪了後還不作為,那便可怕了。閻刺史,你覺得是這貪官更可惡呢?還是這不作為的官員更該死?”


    “嗬嗬,你是懷疑閻某貪腐?”晃了晃腦袋,閻立德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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