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灣灣在基地待了三天,那位得胃癌的同誌奇跡般地蘇醒了,甚至還吃了一些粥,整個基地的人都振奮不已,紛紛感激何灣灣。


    隻是何灣灣發現,上次她來的時候見的那幾位同誌這次都沒有見到,猜測估摸就是研究進入到了最後的地步,他們比較忙。


    見得胃癌的同誌情況穩定了,何灣灣交代了一番,又答應迴頭會送一些藥過來,這才跟著秦營長來接她的車走了。


    何灣灣坐的車還沒到駐地家屬院,楊波家裏就鬧翻了天。


    他娘原本不知道自己得胃癌,就算是吐血,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整天還到處罵人。


    可市裏醫院說她是胃癌,就算她嘴硬不相信,整個人還是一下被掏空了似的,臉色跟去醫院之前完全不同。


    楊波去了顧煜寒家好幾次,要找何灣灣。


    “她說能救我娘,她醫術不是很厲害嗎?讓她救我娘。”


    夏君是個很熱情好客的,可是見到楊波連客氣一下都不願意:“你娘不是說我家灣灣偷情去了?怎麽的,現在來幹什麽?灣灣不在!”


    楊波自知理虧,隻能態度放好些:“伯母,之前是我娘不對,她一個鄉下老太,沒受過教育,她自己也不想這樣,如果她當初出生在好人家,像您一樣讀過書,在大城市長大,


    也不會事先現在這樣啊。您別跟她計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是嗎?”


    夏君心裏冷笑,沒讀過書的人多了去了,但像楊波他娘一樣壞的可不多。


    她懶得再理,直接說:“灣灣去哪裏了我也不知道,是上頭的安排,你去找上麵的領導吧。”


    楊波還真的去找了徐政委,但徐政委現在對他也沒什麽耐心,尤其討厭他那個老娘!


    “何灣灣同誌的確是接了一個組織派的任務,什麽時候迴來我也不知道。你們要是看病可以去市裏,甚至可以去外地,世界上醫生很多,你們家跟煜寒家還是少來往些的好。”


    楊波聽得臉色都臊紅了,這話明顯是敲打他!


    但他沒辦法,隻能撓撓頭,迴去再想辦法,畢竟是他娘!


    家裏,楊老太渾身難受,恐慌到心跳加速,隨時都要死去。


    從醫院迴來之後,她滴水未進,一直疼的哼哼,吐血好幾次,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到後來都罵不出來了,隻能躺在床上掙紮,熬著時間。


    許彤心裏那叫個樂啊!


    這死老太太前幾天還打她罵她呢!現在可不是得了現實報!


    但隻看著老太太倒黴,也不夠呢!她在旁邊攛掇:“娘,您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光躺著也不是個事兒。”


    楊老太艱難地瞪她一眼:“你個騷貨,你……想幹什麽!”


    許彤笑眯眯的:“您想想啊,您還是得住院,死在家裏沒人賠錢,但死在醫院不就有人賠錢了嗎?”


    楊老太愣住,想到死,淚花泛了出來。


    她不想死!


    可現在,誰還能救她?


    如果死了,真的可以給她兒子換來一筆錢,倒是也不錯!


    等楊波一迴來,楊老太掙紮著說:“兒子,帶我去醫院,去市醫院,他們不治也得治!治死了……他們就賠錢!”


    楊波沉默了一會兒,隻能答應,趕緊地把楊老太送往市醫院。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何灣灣就迴來了。


    聽夏君說了楊老太的事兒,何灣灣也是唏噓:“當時我提醒他們的時候,也許還有機會救她,現在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了,楊波他娘心中存著惡氣,傷人傷己,是最不好治療的。”


    夏君拍拍她的手:“別管他們,各人有各人的命,這兩天你不在家我一直都擔心的慌,趙科長來找過你一次,說是有急事兒。


    另外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位很厲害的中醫大師,之前陰差陽錯沒能見到,這次他又來西林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市裏,兩件事兒一塊辦了。”


    年後凍瘡膏已經停止生產,現在售賣的就是美白祛痘膏,外加何灣灣之前做的風濕膏藥。


    何灣灣琢磨著是得去市裏一趟,拜師的問題也要提上日程,便答應了下來。


    在家休息一晚,何灣灣還特意找到包彩虹,謝謝她上次為自己出頭。


    包彩虹的確是被嚇得厲害,拉著何灣灣說了半天。


    “你不知道,當時那個楊波他娘躺在地上吐血,嚇死我了!還好,醫生說是胃癌,不然真的要賴上我了!就這我跟老謝還是出了五十塊錢,鬼知道我根本沒砰她,反倒是她掐了我好幾下!”


    包彩虹把手腕露出來,上麵確實好幾道血痕。


    何灣灣對楊老太更為厭惡,她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拿出來:“正好我給你帶了我自己做的麵霜,還有一罐蜂蜜,一包銀耳,那種人會有報應的。彩虹,多謝你替我講話。”


    包彩虹眉開眼笑:“你也太客氣了!咱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看到有人說你壞話替你說兩句不是應該的嗎?你還拿這麽多東西,真是,把我當外人!”


    何灣灣也笑道:“就是不當外人,才送東西給你的,你見我什麽時候跟外人假客氣了?”


    這話讓包彩虹心情很好,笑不攏嘴:“哎喲,好好好,那我就收下了。對了,這兩天你去不去市裏?我想著你要是去的話幫我帶些饅頭包子過去,我妹妹做飯不咋樣,前兩天小趙過來說白雪害喜了,我……”


    說著說著,包彩虹又停住話題,下意識地後悔自己不該說這些!


    畢竟何灣灣結婚已經半年了,還沒有動靜。


    包白雪才結婚一個月就懷孕了,是誰誰都會心裏不舒服啊。


    可何灣灣並沒有在意:“好呀,明天我就去市裏,我幫你帶。白雪懷孕了是好事兒啊!”


    包彩虹猶豫了下,還是問了:“那你呢?你們是怎麽迴事?這夫妻兩個孩子得有個孩子才行啊。你自己又懂醫術,是哪裏有問題?”


    何灣灣也說不上來,不孕不育的男人女人太多了,有很多人都是什麽都查不出來問題,但就是不生。


    她笑道:“孩子就是緣分,我們也不急,反正都年輕呢。”


    何況,她現在事業等於剛起步,還沒有參加高考,如果真的懷孕了,何灣灣還覺得有些頭大呢。


    見她不在意,包彩虹也點頭:“也是,你們還年輕,不急!”


    第二天何灣灣就跟夏君一起帶著孩子去了市裏。


    夏君先帶孩子們去逛街,何灣灣就直接去了長寧製藥廠。


    安康製藥廠跟長寧製藥廠離的不遠,幾個月前安康製藥廠的牌子還很大,很氣派,可現在被人砸得都掉了下來,長寧製藥廠卻顯得更風光了。


    她正打算走進長寧製藥廠的大門,就見到一個形容落魄的女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何灣灣,你把我害這麽慘你現在滿意了嗎?”女人語氣淒厲,眼神裏帶著毒。


    何灣灣差點沒認出來,再一看,就發現這人是桑麗娜!


    就是之前隔壁安康製藥廠的一個科長!


    桑麗娜被開除之後,四處都找不到工作,因為她做的惡劣事跡,親戚朋友都不願意搭理她。


    這還不算什麽,本身她想找個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好好過日子的。


    可小張記者因為那件事失去工作,相親失敗錯過喜歡的男人,找到她來報複,兩個女人互相埋怨指責廝打在一起!


    沒想到小張記者那麽殘暴,竟然打得她子宮破裂!最終摘除了子宮這輩子不可能再生孩子!


    桑麗娜今天過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有人告訴她,隻要她死在長寧製藥廠,那麽這個廠子就永遠不會再發展起來,這是很好的報複!


    沒想到會遇到何灣灣,她麵目猙獰地盯著何灣灣:“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你們也別想好好地過!”


    何灣灣穿著一件棗紅色厚呢子大衣,烏發攏起來,小臉白皙精致,她帶著一塊黑色的圍巾,整個人明媚如雪中的紅梅,明豔動人,如嬌養著的可愛小兔子。


    見桑麗娜這般,她隻輕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當初我沒有反擊,現在倒黴的就是長寧製藥廠,就是我。你自己打出來的子彈,正中你的眉心,怨得了別人?”


    說完,何灣灣直接進了長寧製藥廠的大門,頭也不迴!


    桑麗娜滿臉都是眼淚,她握著拳頭如行屍走肉一般往旁邊走去。


    何灣灣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


    她恍惚中記起來上輩子看到的一個很細小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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