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因何歎息?因何發愁?”


    “有何憂心之事,不妨待見了王上後說與王上聽,王上定會為小殿下排憂解難。”


    霄這般說著,一副王上無所不能,有王上在,萬事無憂的口氣。


    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蕭嵐辰又垂著腦袋,眉眼耷拉著幽幽歎息了一聲,方慢吞吞蔫巴巴道:


    “哦,倒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好多事沒來得及做呢,現在就跟著你們去見閻王爺,著實匆忙了些。”


    這樣念叨著,蕭嵐辰一張依舊髒兮兮、呈焦炭色的小臉上滿是惆悵與憂慮。


    “唉,現在就被請去和那位閻王爺喝茶的話,連歎一句英年早逝都勉強的很,嚴格來說,這得算是夭折吧……”


    “唉……我可真是個苦命的娃啊……”


    真情實感惆悵著的蕭嵐辰搖頭晃腦的長籲短歎一番,又抬起小胖手,抹了一把眼角並不存在的濕潤,眼尾狀似不經意間掃過一旁飄著的某鬼,卻恰巧對上了一雙幽光閃爍,眸色沉沉,似在隱怒的紅眼睛……


    “喂,那個,打個商量,你能換去另一邊飄著嗎?”


    拜托,這位鬼大哥,能別貼著我後背飄嗎?


    雖然我是不怎麽怕你吧,但人與鬼之間,適當的距離還是得保持吧。


    我可不想與一隻紅眼鬼一路貼貼“相親相愛”的去地府一日遊!


    心下如此腹誹著的蕭嵐辰也就順嘴道:


    “嗯,我雖然確實不怎麽怕你吧,但你這般盯著我,還一直用這樣的眼神,不會是肚子餓了,覬覦我這一身肉肉吧?!”


    一臉狐疑與警惕的這樣說著,蕭嵐辰迅速又麻溜的將紮穩的屁股“嗖”一下挪動到“空中飛床”的另一邊,這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壓壓驚,一臉怕怕的小模樣。


    麻麻,這裏有一隻假裝是善良的好鬼的紅眼怪終於原形畢露要吃寶寶了。


    宿主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還有,宿主的演技也越來越精進了,不隻能騙人,如今都可以騙鬼了。


    剛剛升級迴來打算出聲向宿主銷假以盡快投入工作崗位的某係統君這樣默默想著。


    然後,然後它就沒出聲了,繼續默默的蹲在宿主腦袋的一角裏安靜的窩著“看戲”了。


    自然,腦內放映的每一出戲的主角都是宿主,但配角則來來去去,一方唱罷,一方登場。


    正是那句鐵打的宿主,流水的配角。


    例如,今日這出戲就是在演——宿主與一眾美豔男鬼一路同行的二三趣事。


    ——


    見那雙仿若無處不在避無可避的紅眼睛一直直勾勾冷颼颼的盯著自己,顯然是還在生氣中……


    蕭嵐辰於是就不解了,不想繼續這般與這隻喜怒無常的鬼大眼瞪小眼,她幹脆直接問道:


    “話說迴來,從剛剛起,你究竟在生氣什麽?我哪句話不對戳中你哪裏了嗎?”


    一直在沉默中等待爆發的某隻紅眼鬼這才沉聲極為不讚同道:


    “小殿下方才怎可隨意詛咒自己?!”


    “有王上在,小殿下如何會中途夭亡?”


    “再者,那閻王又如何能與王上相提並論?!”


    “我等此行是去拜見王上,小殿下若是想喝茶,那也自是與王上對飲,閻王豈會不請自來?”


    聽了前一句,還以為這隻鬼是在擔心自己的蕭嵐辰聽到這裏,才在心中默默暗歎:


    嘖,終究是錯付了啊,人家“鍾情”的是自家王上,與你這勞什子冒牌的“小殿下”有何關係?


    經鑒定,這就是個中毒頗深的王上迷弟啊……


    其餘一切不是王上的存在,都得靠邊站啊。


    聽聽這口氣,仿佛閻王爺不過是你家王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底下一小卒,連湊過來討杯茶水喝都得瞧你家王上的臉色……


    呃……連閻王爺都不放在眼裏,不得不說,這鬼做的,可當真是比人都“囂張”無疑……


    確認過眼神,確實無疑了……


    蕭嵐辰自那雙宛若被鮮血塗滿了的紅眼睛上移開目光,這樣暗暗想著。


    不知又想到什麽,蕭嵐辰又扭頭看著那雙仿佛一直未曾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的紅眼睛,試探著詢問道:


    “說起來,那位王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王?”


    一直如影隨形飄在蕭嵐辰身側宛若背後靈的霄還是那句話——


    “小殿下勿急,所有疑惑,待見了王上自會解開。”


    對於霄如此迴答並不怎麽意外的蕭嵐辰卻是轉而想到了另一個一直被她有意忽略的嚴重問題,她斟酌著開口道:


    “那既然,你稱唿那位為王上,又一直叫我小殿下……”


    “嗯……這麽一算,如此一來,我豈不是……有可能是他兒子?!”


    此時此刻,已然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女扮男裝這一事實的蕭嵐辰真情實感的震驚著。


    “難道說,那位王上竟是我流落在外的親爹?!”


    “咦?可,那也不對啊!”


    “薑越龍先前不是分明說過,他的主上,也就是你的王上,也是我的師兄之一嗎?”


    “既然是師兄,怎麽可能變成爹?我明明是師弟,又怎麽可能是那什麽殿下?!”


    天哪,這是何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怎一個亂字了得?!


    “所以,得出結論了。”


    急於從這一團莫名其妙的混亂關係中撇清己身的蕭嵐辰小臉一肅,無比認真的一錘定音道:


    “你們這群鬼,果然還是認錯人了!”


    “喂,各位,能放我下去嗎?”


    “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位小殿下,所以可以不必去見那位王上了。”


    “你們辦差出了岔子,找錯了人,總不能將錯就錯,把我抬迴去假冒試圖蒙混過關吧?”


    “可,可小殿下明明就是小殿下啊,咱們幾個不會認錯的。”


    美少年之一如是言罷,又細細端詳一番蕭嵐辰緊繃著的小圓臉,繼而堅定的點點頭,以示自己絕對沒有認錯殿下。


    然後,就見那少年抬手招唿一眾麵麵相覷、盯著蕭嵐辰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飄來飄去竊竊私語的的其餘鬼少年,繼續抬著蕭嵐辰唿啦啦飄的飛快……


    在狂風中抽空整理一頭亂發的蕭嵐辰盤腿穩坐於那張不見了被褥的空蕩蕩的床榻上。


    見這些唇紅齒白分外“鮮活”的鬼少年們如此風風火火,似乎唯恐自己中途“下車”的架勢……


    蕭嵐辰見狀搖了搖頭,一邊在心中默默感歎這些少年們還是太年輕,不穩呐,一邊猶自有些不放心的出聲叮囑道:


    “哎,你們幾個,急不得啊,飛慢點兒,注意飛行安全啊,未免太顛簸了些。”


    正在憂慮自己會不會被顛簸到頭暈想吐的蕭嵐辰忽覺一陣涼颼颼的陰風自後背纏上來,逐漸包裹了自己的整個小身子,那感覺仿若被某隻鬼從背後緊緊“擁抱”著,著實說不上多好受……


    這使得事先並無準備的蕭嵐辰仿佛瞬間掉入了西伯利亞的冰窟裏,從頭發絲冷到了腳底板,險些連口中唿出的氣都被冰凍住了……


    似有所感的蕭嵐辰低頭看著纏繞緊縛於周身的頗為眼熟的黑氣,有些無奈又心累的扭頭撞上那雙更加眼熟的幽幽的紅眼睛,蹙眉不滿道:


    “霄,你這是何意?突然纏上來都不知道事先打聲招唿的嗎?”


    “你這樣,可是會嚇到小孩子的。”


    “還是說,你覺得不似這般指使那黑氣緊緊纏著我,我便能轉身撇下你們逃之夭夭了嗎?”


    “你瞧我這樣,一個小孩子,有那個本事跑的過你們這群飄來飄去的鬼嗎?”


    蕭嵐辰沒好氣的言罷,就轉過頭不欲再搭理此鬼,隻留給某鬼一個氣唿唿亂蓬蓬的後腦勺。


    見狀,一直沉默著釋放出黑氣將蕭嵐辰全身緊緊纏繞住的霄突然開口一板一眼道:


    “並非是屬下有意冒犯小殿下,隻是王上之命,不敢不從。”


    “還請小殿下暫且忍耐片刻,待見了王上,屬下自會請罪。”


    “再有便是,小殿下確實多慮了,從來不存在錯認之說。”


    饒是如今已然變成鬼的齊霄,亦被蕭嵐辰先前那番關於“王上是親爹”以及認錯了兒子的言論驚的不輕,以至於麵上雖神色未變,心底卻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了一通。


    將腦海中不時飄出來的關於王上“私生子”的離譜猜測統統劃去,重新恢複了一臉漠然的霄繼續對著蕭嵐辰圓圓的後腦勺一本正經一字一句道:


    “小殿下便是小殿下,王上指了誰是殿下,誰便是,不會有錯,亦不會認錯。”


    言外之意即:既然王上抬手指了你,那你便是殿下,獨一無二,無可取代。


    然而,盡管霄這樣說,但內心的疑惑並未消散反而增多的蕭嵐辰一時間也沒再開口說什麽。


    隻因,想的太多太混亂而導致腦袋疼……暫時不想說話了,也不想思考了……


    暫且放空一下,就一小下……


    片刻後,感覺症狀並未減輕反倒加劇的蕭嵐辰抬手揉了揉隱隱脹痛的腦袋。


    她心下不禁懷疑,是不是某位說是去升級而消失至今音訊全無的係統君一直在自己腦殼裏瘋狂的跳舞蹦迪“反複橫跳”呢?


    心下正這樣“疑慮”著的蕭嵐辰眼角餘光掃過斜後方某幾隻大包小包好像集體搬家一樣幽幽飄過來欲言又止的美少年,不禁愈發頭疼了,她不由蹙眉道:


    “怎麽迴事?這些東西,不是讓你們好好物歸原主嗎?怎麽又都原樣背迴來了?”


    “迴小殿下,是因為那木屋不知何時又增設了一層結界,我們眼下都鑽不進去了。”


    “結界?”


    蕭嵐辰聲音微微拔高的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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