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高高立起,樓西晏明顯感覺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是覆蓋在手背上的那隻小手將一把握住,是在給他傳遞了安心的信息。


    他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跟他的身形相比,她明明那麽纖細,那麽瘦弱,卻像是有撼天動地的力量,掌控著所有的力量,讓他沒半分擔憂。


    那一瞬,樓西晏感受到的自己的心髒,狂跳不止。


    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就像是第一次在車裏偷窺到她當街揍人時,被她的勇敢和霸氣所折服。


    再次心動。


    還是為她。


    池念不知道身後的男人想了那麽多,她左手緊緊握著樓西晏的手背,右手則是用了全部的臂力勒緊韁繩。


    支撐她和樓西晏不從馬背上掉下去的力量,全都在她右臂,靠著那一根韁繩牽引。


    馬兒前蹄揚起揮舞,發出激烈的嘶鳴,維持了這樣雙腳站立好幾秒,方才放下前蹄。


    緊接著,圍欄那邊就有一道聲音響起,“好帥,第一次見姑娘把馬騎這麽帥,姑娘你是從古代戰場穿越過來的吧?”


    池念望去,對方揮手,“你好呀,能認識一下嗎?”


    “你好,新年快樂。”池念微笑迴應,並跟了一句祝賀,然後控著馬兒掉頭,悠閑的往迴走。


    圍欄另一邊的男人見了,對身旁同伴說,“可惜馬背上已經有個男人了,不然我肯定去追一追。”


    同伴笑他,“又一見鍾情了?”


    “這次是真的。”


    “你哪次說不是真的?”


    “這次不一樣。”男人辯駁,“以前那是見色起意,今天我連她的臉都沒有看清楚,隻是覺得她很帥,很對我胃口,心狂跳不止。”


    “拉倒吧,你賽車輸了,今晚的飯咱們這群兄弟有著落了。”


    池念和樓西晏都沒有聽到後方的那些聲音,她扭著頭問身後的樓西晏,“怎麽樣?有沒有嚇到?”


    “我有那麽膽小嗎?”樓西晏搖頭,湊過去在她側來的臉頰上就親了一口。


    被寒風吹拂過的麵龐一片冰涼。


    正好迎麵一匹駿馬馳騁而來,是池連川。


    馬兒在池念對麵停下,池連川笑著開口,“我剛剛什麽也沒看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


    池念略微尷尬,耳根瞬間滾燙。


    “哥,你這樣會交不到女朋友的。”樓西晏忍不住說,也是怪尷尬的嘞。


    “是因為我說謊了嗎?”


    池連川大笑兩聲,“好吧,撒謊是不對的,我剛剛看見了,但也是我的錯,怪我視力太好了。”


    “哥哥不是在那邊盯著她們三個嗎?怎麽這麽快就跟來了?”池念趕緊轉移話題。


    池連川迴頭看了一眼,解釋道,“我忽然想起你很久沒有騎過馬,又從來沒有帶過人,所以趕緊跟過來看看。”


    就是單純擔心這倆,畢竟這馬兒也隻是馴化過,平日裏很少有人騎著它玩兒,動物到底是動物,萬一出了意外,不劃算。


    “沒事兒,我不跑了,就這樣散散步,哥哥你不用擔心。”


    池念的聲音剛落下,樓西晏也緊跟著開口,“對啊,哥你不用管我和念念,我們散著步往迴走。”


    以前看的武俠劇裏,臨近結局的時候,大俠就這樣騎著馬帶著女主,在夕陽下草地上這樣悠閑散步,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有這樣的經曆。


    隻是電視裏的大俠換成了女俠,被擁著護著娘子變成了他這麽一個一米九多的壯漢。


    哎,他終是被池念映襯成了嬌夫一樣的存在。


    不過,他樂意。


    嬌夫就嬌夫,在她麵前示弱,沒什麽不應該。


    更何況,奉城的這些項目,的確不是他的主場,本來就不如池念。


    心甘情願做她的嬌夫。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不打擾你們兩個談情說愛了,我過去看看她們,你倆繼續。”池連川一扯韁繩,讓馬兒掉頭,馬鞭一揚就疾馳離開。


    見著他的背影,樓西晏一個男的都覺得,那好帥!


    這種霸總,放在臨京城,絕對是個大香餑餑,有能力有背景有財力,還帥。


    嘖。


    兩人悠悠閑閑的在寬闊的草場裏走著,到處都能看到溜達嬉戲草原動物,兩人也聊著一些有的沒的。


    忽然的,樓西晏對池念說,“等以後我們老了,就來奉城定居吧。”


    冷不防聽到這話,池念忍不住頭側著身子扭著頭看他,“你是說著玩兒的,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


    樓西晏無比肯定,“奉城的生活節奏很慢,很適合長久生活,更適合養老,有種遠離喧囂的寧靜感,充滿了生活和煙火氣息。”


    “那臨京城又是什麽氣息?”池念好奇的問。


    其實不論樓西晏是一時興起,還是隨口說說,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至少有那麽一瞬,他是喜歡她家鄉的。


    也證明,他心中有在計劃著,跟她更長遠的未來。


    她從來不會鑽牛角尖的去堅信什麽承諾,但也同樣一直都清楚,承諾雖然保值的幾率很小,但承諾做下的那一瞬,給出承諾的人一定是認真的,不過是成分多少罷了。


    樓西晏不假思索的說,“臨京城那樣的城市,更多的是硝煙,或許是我在那裏待了太久,總覺得那個地方人情味兒不濃。”


    他在商界那十一年,為了隱藏弱點,他甚至營造出了和樓家關係不好的假象,紛爭太過激烈了。


    恩怨、鋒芒、利益,戰場。


    這是他心中的臨京城。


    池念騰出左手,反手向後摟住樓西晏的腰,“阿晏,未來還長,你若不棄,便是你在何處,我就在何處。”


    定居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定居。


    池念極少這樣直球的表白,樓西晏撤迴一隻環在她腰前的手,一把握住反向摟著他腰的那隻小手。


    這兩天總是很感動。


    她贈予了他太多感動和新的心動。


    他將下巴輕枕在她的肩頭,忽然做了一個決定,“念念,我想和你一起去蹦一場極。”


    “嗯?”池念意外至極。


    之前齊泠說起的時候,樓西晏是很抗拒的。


    蹦極這個項目,屬於極限類,能接受的人並不多,考驗的從來就不是膽子大小。


    好多人都說,蹦一場極,就像是重活一迴,有種向死而生的悲壯。


    當年她玩兒這個項目的時候,年紀並不是太大,對生死和重活一迴的感悟並不深。


    可她看得出來,樓西晏是抗拒的。


    怎麽又忽然想去體驗了?


    “嗯,”


    樓西晏默了幾秒,聲音幽幽傳入耳朵,“我曾聽人說,蹦極是重生一次,我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遇上你,所以忽然就想陪你冒險,我們會重活一迴,就當是下輩子,我們也在一起了。”


    “念念,我一生唯物,可我想唯心一次,與你約定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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