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左將軍的車隊遠去,蒙冀軍區這些剛告別光棍生活的老爺們心裏不是滋味。沒別的,為了安全考慮,新娘子們都跟著去九原了。當然也包括李玉英,苗大壯來不及感慨,立刻拍拍手,叫大家注意。


    “除了南部軍區的,其餘個軍分區司令立刻返迴駐地,開始動員。駐地僅留下一個團的兵力用於日常治安,其餘人員現在就往烏蘭集結。


    歸綏這邊也一樣,僅留一個警衛團在城內,其餘各兵種人員立刻啟程。這一次咱們爭取在年前解決。”


    隻見剛才還無精打采的眾軍區司令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立刻聲音洪亮的答道“是!!”


    個人立刻分頭離開,苗大壯特意叫住趙漢善和李玉田。


    “我馬上就要領人出發了,我們的後背就交給你倆了,給我打起精神看著。這次行動如果一切順利,你倆記首功!”


    “是!”倆人敬禮。


    苗大壯迴禮,示意倆人趕緊出發。


    迴過頭,立刻命令運輸團,將武器、彈藥、糧草先運往烏蘭。同時命令二炮部隊和防空炮部隊先行前往烏蘭,所有坦克也立刻上車,一同前往。


    其餘部隊以旅為單位,利用所有能利用到的工具往烏蘭趕。此時大量的卡車,裝滿一車車的物資出發。一隊隊的騎兵也奔馳在大路上。


    這一日從早上一直到黃昏,人流、馬匹、汽車就沒斷過。眼看著最後一個團的戰士啟程,苗大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萬裏長征第一步啊!數十萬的人馬不能都聚在烏蘭城外那個小小的營地。


    軍分區司令商大林,早在一個月前就接到了軍區的命令。在遠離烏蘭城的村鎮和山區設置了大量的營地。現在隻要有成建製的部隊進入軍分區範圍,就會有人引領他們到營地去。


    警衛員這時從身後叫住他,“司令,你吃口東西吧。你這一天都站在這兒目送他們離開,現在人都走了,趕緊吃點東西咱們也要趕路了!”


    “吃飯急什麽,不行在車上吃,我現在還有事,政委現在在哪?”苗大壯不耐的問道。


    虎子有些鬱悶,“政委在指揮部呢!”


    苗大壯轉身就往指揮部走,“政委!我這馬上就要出發了,這次你們三個誰跟我過去?”


    政委沒有抬頭,而是指著參謀長。苗大壯看向參謀長,“老李,這次你跟我走?那趕緊啊!”


    “他在等你迴來吃飯,你趕緊去吃點東西。完事你倆再走,仗不是一天打完的,你再著急也不能不吃飯啊,你要是這樣,那我就跟你過去!”政委這時發話了。


    老戰友發話了,吃飯屬於生活,歸人家管理。立刻低眉順眼的跑到一邊兒吃飯。狼吞虎咽的把飯吃進肚子裏,就站在一邊兒給政委一個勁兒的露笑臉。


    “不用跟我嬉皮笑臉的,你這次過去一定要能聽進別人的話。說實話這麽大規模的戰役,連大將軍都沒指揮過。你得耐得住性子,別忙中出錯,讓鬼子鑽空子。”


    苗大壯難得耐得性子聽政委嘮叨。政委講了半天,發現苗大壯今天異常的“乖巧”,想著副司令和參謀長在一邊,給他留點麵子。


    “行了,你也吃完半天了,估計也消化不少了,趕緊跟參謀長出發吧!”


    苗大壯立刻接道“好嘞!”說完轉身就跑了,把還要說什麽的政委晾到一邊。參謀長也尷尬的笑了笑,“政委我跟過去了,有事咱們電報聯係。”說完也走出大帳,謝寶慶坐在一邊還沒反應過來,看倆人先後走出去了,覺著悶在這兒沒意思。


    “政委,我帶人去巡邏了,一下子走這麽多人,我得好好看看,別出紕漏。”


    此時大帳外,一片燈火通明。警衛旅全員坐在卡車和摩托上,就等苗大壯出發的命令了。苗大壯出來後,生怕政委攆出來,也不等參謀長,直接邊跑向指揮車,邊對警衛旅揮手,示意出發。


    卡車開始陸續開動離開,苗大壯轉入車內,立刻吩咐道:“開車!”司機也不知道啥事,司令下了命令,自己遵從就行。很快指揮車也開出去了,此時苗大壯的車正好處在隊伍中部,而後出來的參謀長也不用人吩咐。上了自己的指揮車直接等在最後。


    不到十分鍾,車隊的尾部就過去了,參謀長的車趕緊跟上。


    迴頭看不到營地的燈光,苗大壯才開口道:“路上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別叫我。我得好好休息一下。”他昨夜為了革命隊伍的擴大,跟李玉英倆人辛勤工作到很晚很晚......


    苗大壯被一陣晃動驚醒,“幾點了?”


    “司令,後半夜了!”


    使勁兒的揉揉眼睛,苗大壯打開車門,就著車燈四處看了下才發現已經到達卓資縣了。


    迴到車上,問幾人道:“路上看到其他隊伍了嗎?”


    “看見了不少,不過已進入烏蘭範圍,就有人在接應,帶去不同方向了。這邊兒聽說駐紮了重炮旅、二炮團、坦克團、還有高炮團。”


    “全部的重要裝備都在這裏?做好偽裝了嗎?告訴下去,做好全套的偽裝,不行就停到縣城外。白天一定不能讓鬼子的偵察機發現。”


    發報員這時開口道:“放心吧司令,全部都停在縣城外的樹林裏。政委那邊早就安排好了!”


    “今天是不是就先在這裏休息了,太晚了,明天再趕路?”苗大壯對警衛員虎子問道。


    虎子趕緊說道:“放心吧司令,軍分區的政委就坐鎮在縣城裏,負責跟各部隊接洽。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安排個住處。”說完就要跑出去,被苗大壯攔住。


    “現在這麽多部隊聚集在烏蘭附近,人吃馬喂的,咱們別給人添麻煩,咱們直接住在車上,湊合一宿,爭取明天上午趕到烏蘭城外。以後一段時間,咱們都住在那邊兒。”


    警衛員和司機對視了一眼,警衛員還是開口道:“司令,咱們四個住在車上沒問題,可參謀長還有警衛旅的兄弟..........”


    苗大壯一拍腦袋,“單獨出門習慣了,忘了這次帶著人呢......那你趕緊去找王山,讓他隨便找個擋風遮雨的地方就行。”


    這迴警衛員再跑出去,就沒人攔著了。


    不大會兒,就看到軍分區政委王山和警衛員一起過來了,剛要給苗大壯敬禮,就被他勸阻了。“大晚上的,都是自己人,這些客道就免了吧!你讓人趕緊安排個地方讓警衛旅和參謀長住下。”


    這時,後麵車燈閃過,原來是參謀長在隊尾等的時間太長,不耐煩的找過來了。車停在幾人麵前,車門打開,參謀長下來問道:“司令,怎麽了?是要休息還是繼續前進。停在這邊不當不正的?”


    這時好像是突然看到了王山,“呦,你這個軍分區政委怎麽跑到這地方來了?”


    不待參謀長繼續問,苗大壯把他拉到一邊兒。給他講解了下被安排在卓資縣的部隊,他才恍然大悟般明白過來。於是又開口道:“這麽說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既要保證這幾個部隊的安全,還要統籌其餘部隊的安置。那算了,司令,咱們直接往前走吧,反正都熬了這麽久,等到了烏蘭那兒在休息。”


    苗大壯略感意外,但是既然參謀長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用當這個“壞人”了。轉過身拉過王山的手雙手握住,“這些重擔就辛苦你了,等打完這仗,我親自去政委那兒給你請功。”


    雖然滿眼血絲,但是王山被苗大壯的大餅給撐夠嗆。


    “放心吧司令、參謀長,保證完成任務。”說完還敬個禮。


    這大晚上的苗大壯真不想來這個,但是不迴禮是不行的,跟參謀長二人一起莊嚴的迴個軍禮。完事苗大壯直接催促他趕緊迴去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忙乎,看到他離去。


    苗大壯和參謀長分別迴到車上,用步話機通知警衛旅繼續前進,於是車隊向前開動。苗大壯向來的習慣就是一車配多個司機,大家可以輪流休息。他自己的車上,加上他一共四個人,哪個都會開車。所以他沒有擔心部隊疲勞駕駛的。


    前方探路的依然是摩托車隊,夜間行車他們反而更加小心,生怕領錯路,把自家司令政委給弄丟了。上車後,苗大壯告訴司機幾人,輪流休息,自己就靠著座位繼續睡了。


    寂靜的夜裏,寂靜的車廂。隻有無線電中不時傳來前方的匯報。而包括苗大壯在內,所有戰士早已習慣了連夜駕車趕路了。用他們中的老兵說話:這咋滴也比當年過草地爬雪山容易吧!那可是靠兩個腳板走路。


    迷糊中苗大壯被人推醒,睜眼看到的是發報員。


    “司令,烏蘭那邊傳來消息,天上有飛機聲經過!”


    苗大壯立刻驚醒,“通知隊伍停止前進,快,停好車把車燈都關了!”


    一旁的警衛員趕緊拿過步話機不斷的重複苗大壯的要求,不多時身前身後的車輛都停了,車燈立刻熄滅。


    苗大壯這時又說道:“告訴所有人都別下車。”


    說完,他摸黑把車頂的機槍艙蓋打開,探出身子拿著望遠鏡在黑夜裏搜索。此時四周一片安靜,漆黑一片。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的隆隆聲從遠處傳來。


    苗大壯知道這是鬼子夜間偵察機在行動,但不知道這是鬼子的例行偵查,還是部隊的白天行動暴露了。沒有時間考慮這些,此時飛機應該就在自己的頭上,但是苗大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絲燈光。


    小鬼子這麽小心,晚上偵查竟然連夜燈都不開?飛機的速度是很快的,那隆隆的發動機聲很快就越過車隊,朝遠處去了。


    小心的等了半天,飛機沒有迴頭。縮迴身子,苗大壯親自拿起步話機,“車隊可以重新前進,這次行進注意保持距離,車距拉到20米以上。”


    隨後前方的車輛陸續啟動,按照他的命令彼此拉開了足夠的距離。隨後苗大壯詢問發報員,“發現鬼子偵察機這事告訴後方了嗎?”


    “司令,這是軍分區司令按緊急信息發過來的,覆蓋整個軍區,估計政委在歸綏也得到消息了。”


    稍稍放下心,命令司機繼續前進。再次啟程的車隊,行進速度明顯慢下來了。該囑咐的都說了,苗大壯現在是天塌下來也得睡覺。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外麵已經天亮了,努力坐正自己的身形,看到前方開車的是警衛員,司機和發報員都在座位上睡著了。


    “到哪了?離烏蘭多遠。”


    “昨晚大家走得都慢,現在估摸在卓資縣和烏蘭之間。”警衛員輕聲道。


    苗大壯估算了下部隊的位置,拿起身邊的步話機。“我是苗大壯,現在車隊可以全速前進,保持安全車距即可,爭取早點到烏蘭。”


    話落不久,明顯感覺到車速加快了。經過一夜的趕路,不管是司機還是乘客,都是又累又餓。苗大壯對警衛員說道:“全速前進,趕在車隊最前麵。”


    車身一陣晃動,苗大壯的指揮車從一條長龍般的車隊中脫離出來,向著隊伍最前方加速趕去。一輛輛軍用卡車被甩在後頭。


    十分鍾後,苗大壯的麵前已沒有卡車的身影了,拍醒了坐在副駕駛的司機,讓他到後麵休息,自己則坐上副駕駛。現在他的指揮車一馬當先,把卡車遠遠甩在身後。


    “保持速度,我得在四周找找有沒有臨時停靠的地方,想辦法給戰士們弄些吃的。”


    警衛員保持著目視前方,沒有詢問苗大壯吃得從哪來。很快一個破敗的村落映入眼簾。


    “找個合適的空地停下來。”很快,車子在一個貌似飯店的廢墟前停下,車子剛停好,苗大壯就跳下來。幾步走近這個建築,才發現裏麵被火燒過,從窗戶跳進去,苗大壯阻止了想要跟進來的警衛員。


    “你去告訴後麵的隊伍,到這裏停一下,一車一車的過來拿食物。拿完再走!”


    苗大壯則從空間裏取出一筐一筐的兩合麵饅頭,從窗口遞出去。至於別的暫時沒有條件拿出來。不多時車隊趕過來,果然按照苗大壯的吩咐,靠近一輛,就停下來一輛,從後鬥下來幾人抬起一筐饅頭就迴到車上,然後車子繼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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