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陽剛剛冒頭,魏紹還在做著登基為帝的美夢,軍師就焦急地衝入寢帳。


    “殿下,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軍師差點把床晃塌了,魏紹才勉強睜開眼。


    宿醉讓魏紹頭疼欲裂,加上起床氣,一睜眼就怒氣滿格,差點又抬手給軍師一個大嘴巴。


    上次也是睡得正香,被軍師喊起來,他二話不說一記耳光抽過去,把軍師打得原地轉了一圈,結果是魏景濯偷營。要不是軍師忠心耿耿衝進帳來喊醒他,他在夢中就被殺了。


    這次他學乖了,手舉到半道改為捋頭發,道:“何事驚慌,難道敵軍來了?”


    “沒有沒有,是西平關,”軍師氣急敗壞地指著帳外,“他們非但不開城門投降,還在城上罵您呢。”


    魏紹不相信,伸開雙臂,兩個近侍連忙過來給他穿衣。


    “還有這種事?本王親自去看看。”


    “殿下,他們都罵了一柱香功夫了,數那個孟寬最能罵……您昨天還給他酒喝。”


    “豈有此理,他們這是自尋死路。城牆缺口呢。”


    “他……他們好像給補上了。”


    “補上了?!”


    軍師陪著魏紹急匆匆來到大營望樓上,已經有幾名武將站在那兒正對著西平關指指點點。


    魏紹分開人群,扶著欄杆眯眼瞧去。


    雄偉巍峨的西平關在乳白色的晨霧中若隱若現,也看不清楚城牆缺口。城頭的叫罵聲倒是能聽個大概,好像在問候他母親。


    他還是不太相信,打算親眼看看,對軍師道:“出兵,列陣。”


    城牆修建,那是要動用成千上萬勞工,花費時間按年來算的大工程。西平關作為最堅固的城池,就算調用能工巧匠來修補缺口,也得花費月餘,怎麽可能一夜補好呢。


    他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湧出帳篷,列隊出營。


    待一萬名士兵列陣完畢,太陽已經升起,驅散了晨霧。


    魏紹騎著逍遙馬,在一群將領的簇擁下來到陣前查看城牆缺口。一看之下,他不禁失聲而笑。


    “難怪一夜就補上了!哈哈哈……這不是用的木板嗎?”


    軍師和眾將領也都瞧見了。可不是麽,城牆那個v字缺口,是用五顏六色的木板釘在一起,從上到下封住了。材料有桌麵,有門板,有窗戶框,甚至門板上貼的對聯,窗戶框的窗花都還沒撕掉。


    軍師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道:“之前有霧沒看清楚。原來全是用木板拚的啊,哈哈哈。”


    眾將也紛紛大笑起來。


    一碰就碎的木板怎麽能和堅固的城磚相比。西平關守將大概是凍傻了,才想出這麽個餿主意。


    魏紹正在笑,城頭又開始叫罵了。


    這次叫罵更過分,不但包括他母親,還包括他祖宗。不知道哪裏來的底氣。


    他把笑容一斂,縱馬來到關下,隨行的侍衛唿叫道:“城上的軍兵聽著,馬上的人乃是討逆軍總帥,大晉第五位皇子,紹王殿下。速速叫孟寬出來答話。”


    城頭上的士兵住了口,孟寬露出頭,身旁站著孟如柳和蘇莞。


    “魏紹,”孟寬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抬起手指著他,“我乃是西平關主將,曾在殿下麵前起誓,關在人在,關破人亡。怎麽能把城關獻給你呢。”


    魏紹一聽來了火氣,指著孟寬道:“原來昨夜你是詐降!”


    孟寬大笑道:“哈哈哈,你才知道啊。這計策騙不過太子,騙你這個蠢貨還是綽綽有餘的。”


    魏紹大怒,喊道:“背信棄義的老匹夫,敢戲耍本王。等本王攻破城池,先拿你祭旗!”


    蘇莞笑道:“魏紹,西平關就在這裏,你有能耐就來攻吧。不過你這個豬頭,都不知道你母妃已經被邱潔囚禁了吧?”


    魏紹根本不信,道:“簡直是信口雌黃,母妃兩天前才剛剛給本王來信。”


    蘇莞道:“麗妃已經被邱潔控製了,你父皇也是邱潔刺殺的。你若還有點腦子,就趕快率軍隊迴上京去看看。不要再打我們的城池了,你打不下來的。”


    魏紹見蘇莞說得堅定,不似作假,心中掠過一絲猶豫。


    這段時間,麗妃和他一直有書信往來,字跡也是麗妃的沒錯,語氣也絕不是偽裝的。信中都是告訴他要和南楚軍通力合作,南楚軍也確實在幽州作戰。


    真要說讓他介意的,就是往常的大年初一,無論他身在何處,麗妃都會讓使者快馬加鞭給他帶一份禮物。今年卻沒有。


    大概是康平帝的事,讓麗妃無暇顧及自己這邊?畢竟老頭子就是過年咽的氣。


    怎麽想都覺得沒什麽可懷疑的,可蘇莞所言又不像是假的。


    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調轉馬匹迴了軍營來找邱潔,軍師陪同。


    到了邱潔所在的帳篷,一名士兵迎上前說道:“紹王,神女不在營中,讓小人留在這裏看守。”


    魏紹不相信,直接闖入帳中,果然空無一人,他出來氣憤地道:“本王正要找她。她什麽時候出去的,怎麽會不在營中呢!”


    士兵道:“紹王,神女天沒亮就出發了,聽說是去綏陽了。”


    魏紹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道:“這邊正在大戰。她居然說走就走,簡直拿軍營當兒戲了,把守營門的衛兵怎麽就放她出去了!”


    軍師湊到他耳邊道:“殿下,您別忘記,神女有承鈞劍呀。”


    魏紹無語,隻得揮手讓軍師退到一邊,對士兵道:“神女說去綏陽幹什麽了嗎?”


    士兵道:“神女沒說。不過她留下一句話,讓小人原樣轉述給您。”


    “說。”


    “小人不敢。”


    “本王讓你說你就說!”


    “是是。神女說,殿下是個草包……”


    “啊!她竟敢這麽說本王,本王……”


    軍師連忙拉住魏紹勸道:“殿下,殿下。您別激動,把話聽完呀。”


    魏紹唿唿喘了幾下粗氣,對士兵道:“接著說。”


    士兵不敢不說,隻得繼續道:“神女說,昨夜城牆崩塌,殿下不一鼓作氣拿下,反而在那裏假仁假義。現在城牆已經修補好,再打就困難了。她覺得您沒指望了,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她的意思是她不迴來了?”魏紹吃了一驚。


    難怪邱潔走的時候敢直接罵他是草包,原來早就決定不迴來了。真是氣死人了,被罵還找不到人發泄。


    士兵見他臉色忽青忽白,在那裏喘粗氣,硬著頭皮道:“神女最後說,她……她已經命令神機炮營盡數歸殿下指揮,不過……”


    “不過什麽!”魏紹道,“快點說完。”


    “不過炮彈已經快用光了,她覺得以您的水平,肯定是打不下來了。”


    魏紹感覺腦袋都要爆炸了,指著綏陽方向罵道:“賤人,你欺人太甚。今天本王就打下西平關來讓你看看。”


    他氣衝衝來到陣前,找到神機炮營將領。


    神機大炮運送困難,自架設好後,一直停在原地沒有移動過。炮營將領對他道:“紹王,奉神女旨意,神機炮營歸您指揮。”


    “那還愣著幹什麽,”魏紹一指西平關,“開炮,轟那個缺口!”


    神機大炮本來就是瞄著這個缺口的,根本不用調整。士兵們立刻裝入炮彈,有人負責點燃火繩。大炮附近的士兵都跑開數十步,背對大炮雙手捂住耳朵。


    短暫的寂靜後,平地驟然響起十幾聲驚雷。


    這響聲,即使是遠在幾十裏開外,都能隱約聽到。


    一支由近百名禁軍護衛的車隊正走在通向綏陽縣的路上。聽到西平關方向傳來的炮響,士兵們停住腳步,紛紛看向那邊。


    “啟奏神女,紹王命令神機炮營開炮了。”禁軍統領停在一輛華美的馬車跟前稟報。


    邱潔冷冷的聲音從車內傳出來:“知道了,他打不下來的。”


    禁軍統領不明白,問道:“神女為何如此確信?”


    “西平關若決心歸降,天不亮就會大開城門,”邱潔頓了一下,“他們不開城門,反而修補城牆,就表明他們有信心守住城池。這又有什麽難想。而紹王虛有其表,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禁軍統領歎服,對邱潔道:“那我們去綏陽縣城裏嗎?”


    “不去縣城,”邱潔道,“去縣城南麵就行,那裏有一處墳,我要先去祭拜。”


    “然後呢?”


    “去和南楚軍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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