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關將軍府的後院就是守將孟寬女兒孟如柳的閨閣。


    孟寬的家屬原本都住在上京。今年七月份,孟如柳被京城一個公子拋棄了,有輕生的念頭,整日要死要活。孟寬上表給康平帝,希望能將女兒接到身邊照顧。


    康平帝大筆一揮,準奏。但是孟寬的父母和妻子都不準離開上京。


    聽完魏景濯的解釋,蘇莞有些納悶地問道:“阿瑾,要是那個下人說的都是真的。皇帝為什麽不讓孟寬的父母妻子也搬到西平關來住呢?”


    魏景濯道:“皇帝怕鎮守邊關的大將叛變,一般做法都是把他們家人留在上京,方便控製。常人都對父母妻兒傾注心血,有了這個要挾,邊疆的將領就不敢有異心。”


    蘇莞這才明白過來,又問道:“那外祖父為何全家都在西北將軍府?”


    “外祖父當年是和康平帝一起征戰的老臣,三傑之一,皇帝自然不敢用對普通臣子的方法對他。”


    魏景濯說完,抬頭望著前麵的道路,西平關將軍府的宅院已經在道路的盡頭現出。


    蘇莞笑道:“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


    當年還是皇子的康平帝,趙賢,陸家大公子陸修遠一起征戰西北。趙賢統軍有方,陸修遠出謀劃策,康平帝勇猛非常,三人相互成就。


    那時候西戎勢力同樣達到頂峰,光騎兵就有二十餘萬,一度攻破幽州,深入大晉內地。


    三傑同西戎鏖戰足足三年,才把西戎打退。陸修遠同未婚妻趙冉迴上京的路上暴斃,讓趙冉背上了克夫的名聲。


    後來還是康平帝迎娶的趙冉,可惜趙冉生下太子魏景濯後不久也鬱鬱而終。


    皇後趙冉去世後,康平帝就對大將軍趙賢不太對付,又寵信麗妃。才有了後麵的太子獻毒一事。


    蘇莞知道這些,還都是魏景濯和她講的。


    她心想:“孟寬的父母妻子都在上京,讓孟寬乖乖獻出西平關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正在盤算,前麵的男子迴頭道:“蘇大夫,前麵就是將軍府了,容小人去通告。”


    這個仆人就是在酒店吃牛肉麵被噎著的那位。


    本來蘇莞打算用急救術的,但魏景濯死活不同意。蘇莞也明白魏景濯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想她去抱別的男人。


    好在被噎住這個事看著嚇人,隻要施救方法得當就能救迴來。她就讓魏景濯來做了。


    她教,魏景濯做。


    魏景濯不是她,對急救法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差點沒把那人的肋骨撞斷了。但力道足,一下子就把那塊牛肉給撞出來了。


    那人緩過勁來,對蘇莞千恩萬謝。


    一問才知道,這人正是出來給孟將軍買醬肘子的下人,每次來必定要在大堂吃碗牛肉麵……


    事情如此順利,讓蘇莞喜出望外。


    她和那人閑聊了幾句,若無其事地引到孟將軍女兒,那下人大概是覺得連蘇大夫的隨從都這麽厲害,蘇大夫肯定是神醫。便自作主張帶蘇莞來了。


    那下人來到將軍府門口,對守在門口的衛兵道:“肘子買來了。”


    衛兵道:“你往日迴來得沒這麽慢,今日怎麽如此磨蹭。孟將軍不見肘子不開飯,餓壞了將軍怎麽辦?”


    “吃麵的時候不小心噎著了,幸好有位神醫相救。”那下人說完迴手一指,“我就給請迴來了,也許能幫小姐看看。”


    衛兵歪頭一瞧,看見蘇莞和魏景濯走過來。道:“你讓他們倆迴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不見大夫。”


    蘇莞遠遠地聽到這句話,連忙跑到將軍府門口,對衛兵道:“慢著。你們家小姐不是生病了嗎,生病怎麽能不看大夫呢。不怕病越來越重嗎?”


    下人對她道:“蘇大夫,你有所不知。我們家小姐有個怪脾氣,不看大夫。”


    魏景濯也走到跟前,把招牌立在地上道:“你們小姐不看大夫,那她的病豈不是越來越重?”


    下人道:“你們新來的不知道。我們將軍都請過好幾個大夫了,來一個被小姐打一個。有個大夫連門牙都被敲掉了……”


    蘇莞渾身一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門牙。


    想不到孟寬的千金這麽暴力,聽名字還以為是個文弱的女子。


    她問下人道:“你們小姐既然不見大夫,為何你還把我喊來?”


    下人道:“小姐不見是不見,但將軍吩咐,若是見了有名的大夫就速速請過來。若能治好我家小姐,酬金五千兩白銀。小姐有病,我們將軍可是著急的啊。不說了,我先趕緊給將軍送肘子去,你們在門外等一下啊。”


    他拎著肘子一路小跑進了將軍府。


    蘇莞站在門外遠處衛兵聽不到的位置,和魏景濯小聲商量:“阿瑾,孟小姐這麽兇悍,我有點怕。”


    魏景濯道:“她在上京被負心漢拋棄,應該是為情所困,並非是真的生病。”


    “我不是說她真病還是假病呀,”蘇莞白了他一眼,“你看看我好不好?你就不怕孟小姐把你夫人門牙打掉嗎?”


    魏景濯立馬反應過來,重重地點頭道:“不想。”


    倆人正嘀咕,遠處來了兩人抬的一頂轎子,有個將軍府的下人在前麵引路,對門口衛兵喊道:“快去稟報將軍,張大夫來了。”


    蘇莞不想太引人注意,拉著魏景濯往邊上站了站。


    轎子在將軍府門口落下,下人掀起簾子,裏麵出來一個全身盔甲的男人,戴了頂頭盔,背了個藥箱。


    蘇莞看得一愣,不由自主地開口道:“這是大夫嗎,怎麽穿身盔甲?”


    那男子年約四十,聽到她說話,轉頭看了她一眼,抱拳拱手道:“沒主意,原來嘶同行。”


    蘇莞聽他說話漏氣,一瞧他的嘴,原來門牙丟了一個。聯想到剛才下人說的話,這不會就是上次被敲掉門牙的那個大夫吧?


    張大夫見她愣神,拱了拱手道:“既然這位小先生也在門口等候,不如你先請?”


    蘇莞笑著搖頭道:“張大夫客氣了,您先,您先。”


    張大夫嗯了一聲,雙手正了正頭盔,抬步就往裏麵走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真要能治好孟小姐,五千兩到手,後半輩子不用發愁了。


    蘇莞又迴到遠處,拉過魏景濯道:“這位張大夫少了個門牙,想必就是上次來看診,被孟小姐揍的那位。他還挺有膽量的,居然又來了。”


    魏景濯道:“我們不急,正好靜觀其變。”


    過了一盞茶時間,將軍府大門開了,幾個下人吵吵嚷嚷用擔架抬著張大夫出來,一眼看到蘇莞,有個下人喊道:“您就是那個蘇大夫?快來看看張大夫,他好像不行了。”


    蘇莞連忙走到跟前,道:“怎麽了這是?”


    張大夫盔甲還穿在身上,但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似乎昏過去了。


    一個下人道:“我們也不知道,張大夫去我家小姐屋裏,我們在外麵等著,就聽見裏麵當的一聲跟敲鍾似的。張大夫跑出來,就倒地上這樣了。”


    蘇莞道:“我看看,你們讓開。”


    下人們把擔架放下,蘇莞蹲下一瞧,張大夫戴的頭盔凹了一塊。她連忙伸手摘下張大夫的頭盔,又扒開張大夫眼皮看了看,試探了一下唿吸,最後看看撞擊部位。


    結論是輕微腦震蕩造成的昏厥,應該沒什麽大事。


    孟小姐不會是戰神在世吧,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把頭盔都打凹下去啊。幸好有頭盔保護,否則張大夫今天就可以吃席了。


    她對下人們道:“沒關係,張大夫是頭部受到衝擊,但沒腫起來,臥床休息一周左右就好了。”


    下人們這才不再慌張,把張大夫扶上轎子抬走了。


    蘇莞迴到魏景濯跟前,小聲道:“阿瑾,我們快溜吧。這個孟小姐可太嚇人了。”


    想到自己要是進去見孟小姐,就這小身板,被一下子打成腦震蕩都算輕的。


    魏景濯道:“也好,我們先迴客棧去,再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兩人正要跑,給孟將軍買肘子那個下人出來了,喊道:“蘇大夫您別走呀,迴來迴來,孟將軍請您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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