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並不知道蘇莞已經把魏景濯的傷勢控製住了,和蘇莞簡單地招唿一下,匆忙帶著那位大夫往屋裏走。


    蘇莞知道崔嬤嬤心急,讓出路來,隨口問道:“崔大娘,這位大夫從鎮上來的啊?”


    崔嬤嬤邊走邊小聲道:“夫人有所不知,原來主子都是保和堂的鄭大夫開藥。奴婢去鎮上就是去請鄭大夫,這不是都很晚了麽,鄭大夫早都睡了,這位是輪值的賈大夫。”


    蘇莞明白了來龍去脈,對經過她的賈大夫點了點頭,打招唿道:“賈大夫你好。”


    那名中年男子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在下見過夫人。”


    兩人目光相撞,蘇莞心中微微一顫。


    明明第一次和這位賈大夫見麵,但她總感覺似乎在哪見過對方似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在她愣神之際,賈大夫已經越過她,快步走進屋裏。


    蘇莞目光跟隨著賈大夫的背影。這個大夫身形瘦長,挽著發髻,身穿青布長袍,挎了一個藥箱,看上去和古代的大夫並沒什麽區別。


    她搖了搖頭,覺得也許是自己看花眼了。這個賈大夫大概是和前世某個人長得有些像,才造成了錯覺吧。


    三人來到屋內,魏景濯躺在床上閉著雙眸,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閉目休養,對三人毫無響應。


    賈大夫把藥箱摘下,放在桌上,轉身對蘇莞和崔嬤嬤道:“在下現在要給公子診治,還請兩位暫避一下。”


    崔嬤嬤愣了愣,道:“鄭大夫診治的時候,也沒讓我們離開過啊。這……”


    賈大夫一邊開藥箱一邊道:“鄭大夫是鄭大夫,我是我。我給病人診治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旁邊。你們若是想快點讓公子蘇醒,那就到門外等候。”


    崔嬤嬤不放心,還想爭論,蘇莞一拉她的衣袖,道:“崔大娘,既然大夫發話,我們就到門外等著。”


    “好,奴婢就先和夫人到門外等候便是。”崔嬤嬤跟著蘇莞往外走,還不忘記迴頭叮囑,“大夫您可上點兒心啊,迴頭診金少不了。”


    賈大夫迴頭笑道:“放心,在下一定用心給公子診治。”


    待兩人出了屋子,賈大夫這才打開藥箱,一邊翻找,一邊慢悠悠地說道:“公子,請先把手從被子拿出來,讓我給你把把脈。”


    魏景濯閉著雙眼,胸膛在被子下緩緩起伏,沒有任何迴應。


    賈大夫轉身看了看魏景濯,又開口催促道:“公子,你明明醒著,就不要裝睡了。我都看見你眼睫毛在動了。”


    魏景濯依然沒有反應。


    賈大夫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從醫藥箱裏取了一個細長包裹出來,放在桌上攤開,裏麵是一把兩指寬的精鋼匕首,長五寸,鋒刃在燈燭下閃著幽幽的青光。


    “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賈大夫拿起匕首隱入袖中,陰冷地笑著轉過身,“早先派出的殺手,不過是逼迫你動武,從而讓你身上的毒性發作。而你毒性發作,你的下人就一定要去找鄭大夫,嗬嗬。”


    他得意地向床邊走過去:“現在你昏迷不醒,縱使武功再高強,又如何擋得住在下的刺殺呢。”


    待站到床邊,賈大夫把匕首亮出,低聲道:“真可惜,你到死都不知道想殺你的人究竟是誰……哦,對了,到陰間了也不要來找我,我隻是奉命行事。”


    ……


    蘇莞拉著崔嬤嬤來到門外,低聲對崔嬤嬤道:“崔大娘,這位大夫你見過沒有?”


    崔嬤嬤搖頭道:“奴婢駕車去鎮上保和堂找鄭大夫,以前都是鄭大夫給公子開藥。”


    “那鄭大夫呢?”


    “也許是睡覺了吧,奴婢以前也沒半夜去找過他啊,看見賈大夫正在坐堂就趕緊請他過來了。”


    蘇莞皺起眉頭。


    就是說,這位賈大夫連崔嬤嬤也是第一次見。


    黃昏時分才剛剛有一群殺手來襲擊魏景濯,現在又來了一個陌生的大夫。一個陌生人靠近了魏景濯,又把她們兩人支開,感覺不對勁。


    她在腦海中再次迴憶這位賈大夫的麵容,想找出為何他會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突然間她想起來了。


    讓她感到熟悉的是這個賈大夫的目光,那是山腳下遇到的殺手的目光。


    醫者仁心,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怎麽可能會有殺人的目光。


    難怪之前那五個刺客看起來一點都不專業。他們不過是誘餌,這才是真正的刺客!


    她也顧不上和崔嬤嬤解釋了,轉身就往屋內衝去。


    魏景濯要死了,她作為廢太子的遺孀,肯定也跑不了,兩個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必須要保住魏景濯才行。


    等她衝入屋內,眼前的場景把她嚇了一哆嗦。


    賈大夫雙腿分開站在床邊,彎著腰,左手緊緊握著魏景濯的右手。而魏景濯雙眸圓睜,左手握著他的右腕,兩人一站一躺,像摔跤手一樣僵持,四條手臂劇烈顫抖著。


    蘇莞驚叫一聲,又往前跑了一步,這才看到刺客右手握了柄匕首,匕首的刀刃在燈燭下閃著青凜凜的寒光,正一點點向魏景濯的胸口刺下。


    顯然魏景濯的氣力不足以對抗刺客,他俊俏的麵容漲得通紅,甚至顯得有些猙獰。


    也許下一秒,匕首就會透胸而入。


    蘇莞雙手空空,一時間也來不及去公寓空間裏拿東西,幹脆直接跑到那刺客的身後,飛起一腳狠狠踢向對方襠部。


    這招是她從女子防身培訓班學來的。


    老師告訴她,女子體力偏弱,光憑力氣很難和男性對抗,那些雜七雜八的技巧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歹徒更加興奮。


    真正對男性有威脅的隻有這招。無論多強壯的男人,那東西挨上一下,極少有能站立的。


    這招唯一的困難之處在於:能不能踢到。


    那名刺客雙腿分開,正全力和魏景濯對峙,雖然聽到門簾響動,但眼見匕首就要刺入,無暇迴頭。接著耳邊又聽見女子驚叫,知道是方才出去的兩人,便更加放心。


    橫豎就是兩個弱女子,能掀起什麽風浪。


    於是蘇莞這一腳踢得毫無難度,格外親切,震得她腳背生疼。


    那名刺客悶哼一聲,身子猛地蜷縮起來,艱難地迴過頭看向蘇莞,嘶吼道:“你……”


    蘇莞向後退了一步,抬起右腳用手揉著腳背,笑道:“差點讓你這家夥得手,還好還好。”


    刺客下身疼得要命,根本無法起身,魏景濯趁機奮起一掙,掙脫了他的控製,從被子下麵抽出長劍,一劍便刺穿了刺客的咽喉。


    刺客翻身栽倒,匕首也掉在地上。這時崔嬤嬤也衝了進來。


    “夫人,不能進……”


    話說到一半,她已經看到了屋內發生的一切,驚唿道:“主子,是刺客,刺客!”


    魏景濯坐在床邊,用劍拄著身體,抬手製止崔嬤嬤,低聲道:“不要喊,我們要快離開這裏。”


    崔嬤嬤連忙捂住嘴,上前攙扶住魏景濯,道:“主子,我們……我們要去哪裏?”


    “往西走。”


    魏景濯簡單地吩咐了一句,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他在刺客進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然而虛弱的身體不允許他起來。他便一直裝睡,暗中積攢力氣。


    然而刺客也不是個草包,他注意到了魏景濯的異常,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


    還好蘇莞在千鈞一發之際衝進來幫他解圍。那一腳踢得可真給力。


    他起初並不相信什麽慧明大師說的衝喜可以解除死劫,現在他卻有些動搖了。


    也許眼前這個清麗絕倫,宛如明月的少女,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福星?


    蘇莞初來乍到,已經幫他兩次了,他想鄭重地感謝一下蘇莞。轉頭一瞧,發現這位福星居然又蹲在地上開始翻刺客口袋,口中還念叨著。


    “真是個窮逼,出門也不多帶些銀子……”


    “對了,院子裏那頭小毛驢就送給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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