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長臨一手抓住祁雲的柳腰,另一隻手把穩他的冰清雙腿。望著對方逐漸墜入深淵的模樣,不禁覆上唇吻了下去。


    兩人肌膚相貼,如膠似漆。有力而深重的迴響在刑房四周,此處原本陰冷孤寂之感驟然被打破,甚至逐步升溫灼燒起來。


    祁雲無可奈何,無論什麽時候衛長臨總是那麽固執,總覺得隻要兩個人身心相貼,其他的都將迎刃而解,根本無須做過多解釋。


    可是有些事,早已根深蒂固。情與愛又怎可混為一談?


    又或者說,他本就隻是……衛長臨盡情使用的東西罷了。


    他們原本不該在一起的,這原本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就算他將自己的真心再度交給衛長臨,對方也不會明白究竟該如何去愛。


    衛長臨那永恆冰封的寒山,路過的祁雲不過與其相逢一眼,又如何算得上他的溫潤春風,自然是化不了這常年寒冰的。


    他隻願經此之後,二人好聚好散,也算是及時止損了。


    削雅之聲還未間斷,祁雲仍舊承受著麵前之人給予他的這一切。


    衛長臨此番動作皆是帶了怒意,手掌向上而至忽然緊扼住對方的脖頸,逐漸變得仿佛失了理智般。


    為什麽祁雲就是不能理解自己對他的愛呢?為什麽那新婚之夜他不辭而別呢?為什麽他不接受呢?自己明明把能給他的都給他了,為什麽對方就是分毫不動容呢?


    祁雲也感到衛長臨非比尋常的氣力,蠻橫無理,如同夢中雲霓突然被撕裂般燒灼著。


    不知兩人僵持了多久,終於一同逐月而去。


    結束了……


    就此結束吧。


    ——————————————


    暗閣中的另一個刑房裏,鍾肅還在遭受著刑夫的杖罰。聲聲迴蕩,但是卻不輕不重,跟撓癢似的。


    “……你可真是好福氣,並修侍衛的話相當於半個將軍,囑咐我一要打,二要不打痛。這倒是為難了我啊……”那刑夫打一下歇一下道。


    “什麽好福氣?我隻想救我家公子,他明明什麽罪都沒犯,都是被奸人誣陷!你能否去告訴你們將軍,快些免了公子的刑罰吧?”鍾肅迴過頭看向刑夫,焦急道。


    “你跟我說可沒用……”


    鍾肅立即翻過身來,拿起短劍抵在刑夫脖頸上,威逼道:“……見你不是什麽惡人,暫且放你一條生路。告訴我,祁公子現在在哪間刑房!?”


    刑夫看著鍾肅被束縛上的手腳不知何時掙開,一臉匪夷所思道:“你什麽時候掙開的!?”


    “你隻需要告訴我,祁公子在哪?其餘的事別管。”


    刑夫一看對方又逼近幾分的刀刃,若是一不小心失了性命可怎麽好?


    “這這……重要的刑犯一般都在下層七間,但非內部人士不得進入。”


    鍾肅收下刀,二話不說便開始扒刑夫的衣服。


    刑夫與鍾肅皆是堂堂八尺男兒,一下子羞紅了臉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借你衣服一用,我的給你穿,多謝。”


    鍾肅快步穿好衣服,也不管對方。直接打開刑房鐵門,迅速鑽了出去。


    前夜本是想偷偷溜進暗閣,把祁雲解救出來。誰料早已被衛長臨布下天羅地網,還被那廢物侍衛朱並修給親自擒住。


    若不是鍾肅肩上舊傷尚未好全,不然也不至於此。


    暗閣共分為上中下三層,分別用於不同罪行程度的犯人。進入通道皆有門衛把守,若是外人入進,一是不知逃向何處,二是門衛皆可從四麵八方迅速趕來圍堵。


    鍾肅把自己偽裝好,確認無誤後快速走向下層。


    下層七間,前六間都被鍾肅一一查看過,並無祁雲。


    他慢慢走向第七間,還未至門處,便恍然聽到磨人且富有節律的唿喚,在空蕩的走道中尤其明顯。


    硬是叫他腹下一熱,瞬間止了步子。這分明是……祁雲的聲音,但……但他怎會如此?


    身後突然傳來輕輕腳步聲,鍾肅猛然迴過頭去。隻見一位提著藥箱的醫師正走來,便想起這是那天的藥堂大夫。


    喬申洛也看向鍾肅,但並不驚訝,隻是立即把手指伸出抵在鍾肅嘴邊,搖了搖頭示意他噓聲。


    鍾肅默然,一把推開喬申洛的手,然後轉過身,也不搭理對方。


    兩人聽著這聲響,雖是尷尬,但也無可奈何。


    半晌,那動靜才停下。


    不過片刻,衛長臨便麵無表情的從裏門走出。鍾肅與喬申洛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道了聲:


    “將軍。”


    “喬申洛,進去。”衛長臨看了一眼喬申洛,神情冷漠。隨即又看向低著頭的鍾肅,繼續道:


    “你,等喬申洛出來後,把祁公子送迴扶柳閣關押。”


    “是。”


    衛長臨下達完命令轉身便走了,也沒有多疑多思。


    鍾肅看著衛長臨離去在轉角的背影,立即打開門奔了進去。


    “哎——!!我先進……來著。”


    喬申洛見說出的話沒用,便也提著藥箱直接走了進去,順手謹慎的關上門。


    刑房中昏暗難辯,牆壁上掛著一盞燈,似乎也並不能照明,更如同擺設般。


    祁雲全身無力,直接癱倒在雜亂的幹草上,隨意被衛長臨搭了件衣布,依稀隻能蓋住上半身,凝脂似的雙腿還顯露在外。


    鍾肅見狀,連忙跑過去將祁雲抱起。便感受到了對方尚未褪去的灼熱,臉上還留有未幹的淚痕,身上鞭痕滿布,白皙的肌膚還仍透著生嫩的緋色。


    “阿雲!!你怎麽了!?那衛長臨當真該死!竟把你……把你弄成這副模樣……”鍾肅不禁眼眶濕潤,緊緊抱住祁雲。


    “鍾肅哥……”


    祁雲恍惚看向來人,淺灰發絲遮掩的麵孔,便微弱的說著。


    隨即又閉上了眼,突然覺得自己好冷好累,根本無法感受到鍾肅的絲絲溫度,此外似乎還頭沉身輕著,仿佛立即要飄上雲端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錯覺,或許根本身邊什麽人也沒有。


    腿上還殘留的駭人血跡,可想而知,方才此處二人有多麽荒誕無稽。


    “……喬醫師,你快看看他,這是怎麽了!?”鍾肅擔憂的問著,也不管方才情形了。


    “呃……這便來這便來……”


    喬申洛本是被將軍叫來查看傷勢的,但沒想到祁雲竟被活生生折磨成這般模樣,屬實是令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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