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塞壬,加上我港區的全部艦娘,能夠戰勝你說的那個敵人嗎?”陳玄問道。


    然後他就看見零搖了搖頭。


    陳玄沉默了。


    半晌之後他抬起頭,“我還可以再建造,以後會有新的艦娘加入港區,六百不夠就七百,七百不夠就一千,這樣也不行嗎?”


    “指揮官,”零的聲音有些低沉,“和艦娘的數量沒有關係。”


    “那個敵人,不是我們能戰勝的。”


    零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陳玄的心頭,怎麽會這樣?


    “沒關係的指揮官,”見狀,零又笑了笑,“隻要等你晉升超階以後,我們就有機會了。”


    超階,又是超階。


    陳玄皺了皺眉,“零,我不明白,這到底和超階有什麽關係?超階不是黃土世界的職業等級嗎?”


    而零接下來的話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指揮官,您覺得,職業者這種,仿佛遊戲一樣的東西,真的會是自然演變出的產物嗎?”


    沒有給陳玄說話的機會,零自顧自的說道:“科技文明也好,修仙文明也好,或者其他的文明都是有根據的。”


    “但是除了遊戲裏以外,您還在其他地方見過這種每個人都有固定職業的文明嗎?”


    “這樣的東西,您覺得會是世界自然演變而產生的嗎?”


    “黃土世界之前的時光裏有一點職業覺醒的影子存在嗎?為什麽會在八百年前突然出現職業者覺醒,以及職業者體係呢?”


    陳玄沉默了。任何東西都是有一個發展過程的,科技也好,修仙也好,都是一步步發展起來的,其過程是有跡可循的。


    但是,黃土世界的職業者文明,在曆史記錄裏,卻是八百年前的人聯初代大統領李二鳳發現的。


    而八百年前呢?有曆史記錄的兩千多年前的大秦帝國,一直到八百年前人聯建立,這中間的一千兩百年曆史裏,沒有任何職業者體係的影子。


    “您也想到了吧。”零目光深邃地看著陳玄,“黃土世界的曆史記載的是,‘八百年前人聯初代大統領李二鳳發現了職業者覺醒,創造了職業者體係’,那麽,他是怎麽發現的呢?”


    “是……塞壬?”陳玄的聲音有些幹澀。


    零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陳玄的猜測。


    “所以說,八百年前是塞壬去了黃土世界,找到了李二鳳,給了他職業覺醒的方式?為什麽?”震驚沉默了許久,陳玄的話語終於變得順暢了一些。


    “黃土世界需要力量對抗深淵,而我們也需要這個試驗場尋找戰勝敵人的方法,這是交易。”零的聲音很平靜。


    陳玄點了點頭,“我懂了,這很公平。”


    他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心情。


    “我想問一件事,我穿越到黃土大陸,是塞壬做的嗎?”陳玄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前世我的死亡,和你們有關係嗎?”


    “這是兩個問題。”零說道,“指揮官,你很聰明,所以話我不能說的太多。”


    “但是請你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所以,前世您的死亡,真的是一場意外。”


    “不過,您穿越到黃土世界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塞壬做的,準確的說,是我動的手。”


    陳玄愣住了,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本以為,這件事的背後會另有其人,與塞壬無關。


    又或者自己的死亡和穿越完全都是塞壬的設計。


    永遠,在他的想法裏,在自己穿越這件事上,塞壬要麽是0,要麽是1。


    結果零居然說自己的死亡是一場意外,但是穿越卻是她們做的?


    這算什麽?零點五嗎?


    “所以說,前世的我因為意外死亡,之後你們動用了一些手段,讓我轉生到了黃土世界複活了?”陳玄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在操作的過程中,因為一些意外導致我的身體迴到了四五歲時的狀態,所以我是身穿,但是卻變小了?”


    零沒有說話,依然是默認了陳玄的話。


    “唿……”陳玄鬆了一口氣,“抱歉零,還有淨化者。”


    “我之前還以為是你們射擊殺死了前世的我,讓我穿越的。結果反而是我本就該死了,是你們讓我多活了一世。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


    “不用謝指揮官。我說過,塞壬絕對不會傷害您的。”零依然隻是淡淡的憂傷微笑著。


    “嗯。還有一件事,我說出來可能有些不要臉。”陳玄猶豫了一下。


    “在我麵前,指揮官您可以說任何話。”


    “零,你願意加入我的港區嗎?”陳玄看著零的眼睛,認真道。


    這是陳玄第一次看見零露出了慌亂的表情。


    “有……有可以嗎?”零的態度非常小心,讓人心疼,“指揮官您也看到了,我現在隻能待在這裏,去不了您的港區,也不能陪在您身邊,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嗎?”


    看著零的表現,陳玄隻覺得越發的心疼,“當然,隻要你說願意,你就是我的艦娘。”


    “願意!我願意!”零的眼角有淚花閃過,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


    “抱歉指揮官,明明加入了您的港區,我卻連觸碰您都做不到。”說到這,零的表情明顯有些沮喪。


    “沒關係。”陳玄搖了搖頭,踏上了零的鋼鐵王座,走到了零的身前。


    “指揮官?您要做什麽?別……別這樣!別靠近喔,您會受傷的!”零的表情越發的慌亂了,“淨化者!快阻止指揮官啊!”


    淨化者沒有動作,仿佛沒聽到一樣。


    陳玄微微俯身,一點一點地靠近了零的身體,一米,零點八米,零點五米,零點二米……終於,陳玄緊緊地擁抱住了被封印在王座上的零,兩人之間再無距離。


    一陣灼燒靈魂的劇痛順著鎖鏈蔓延到了陳玄的身上,令他的精神體都有些模糊了。


    “這就是……零你一直……忍受著的……痛苦嗎?”陳玄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精神體的他感受到的疼痛更加清晰。


    “我會救你出去的,零。”


    “就像王子救出受難的公主那樣嗎?”


    “就像王子救出受難的公主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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