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其他將領憤怒的眼神,鍾元正咬牙說道:“再打兩天,日夜不停,要是還拿不下,就留一支部隊在這裏,其他部隊繞道!”


    王元亮不置可否,而是說道:“今晚的進攻,就由你們通州士卒發起,沒問題吧?”


    鍾元正猜到這個結果了,但為了證明自己,隻好答應道:“沒問題,末將這就去安排!”


    “且慢,晚上進攻更兇險,好好想想怎麽打,別把你的人拚光了!”王元亮交待道。


    其他蜀軍將領,見不用自己出力,才降低了對鍾元正的敵意,準備看鍾元正的笑話。


    就在蜀軍開會的時候,金勝帶人趁著難得的空隙時間,把關隘前堆積的蜀軍屍體給推到了山下,讓關隘陣地前的山路開闊起來,防備蜀軍頂著同伴屍體悄咪咪地進攻。


    為了盡早發現蜀軍,金勝讓人在陣地前五十步的距離內,放置了多個火堆。


    做完這些,金勝讓陣地上的人民軍除了警戒的士兵,其他人都抓緊時間眯一會,其他沒有作戰任務的人民軍全部睡覺。


    打了一天,人民軍人人都很累,好在前期儲備的彈藥充足,不然這一天都扛不住。


    人民軍的士兵都知道蜀軍晚上還會進攻,打了一天,早就麻木了,不再想亂七八糟的,抓緊時間趕緊休息恢複體力。


    陣地上負責警戒的人民軍士兵,為了提早發現蜀軍,跳出了戰壕,前出到火堆附近,全神貫注的看著山下。


    幾個人民軍士兵,為了打發時間,便開始聊今天的戰事。


    “兄弟,你是什麽時候跟著李將軍打蜀軍的?”


    “嘿嘿,我是沙河村的,從將軍開始打朝天嶺土匪就跟著他了,你什麽時候參加人民軍的?”


    “哇,那你是可是元老級別的了,我去年六月才參軍的!”


    “他奶奶的,打了這麽多仗,第一次見蜀軍這麽拚命,從早到晚一刻不停的進攻,也不知道他們抽什麽風啊!”


    “誰知道呢,之前打通州來的蜀軍,哪有這麽難打,真是奇了怪了!”


    “看樣子今天晚上也別想消停了,咱們睜大眼睛,別讓蜀軍偷偷摸上來了!”


    “對了,你家幾口人啊?”


    老兵說道:“我家七口人,爺爺奶奶和爹娘都在,還有一個妹妹和弟弟,家裏人太多了,光靠種地養不活,我就跟著將軍幹活了,最開始的時候是護送煤炭到縣城,之後才跟著將軍打仗的!”


    “給我講講,你們之前在護衛隊的故事唄,老聽人說護衛隊的人都很牛逼,但沒人願意深講!”


    “其實也沒啥,護衛隊就是最早跟著將軍的一批人,不過將軍對護衛隊的人確實好,請了孫教官教我們武藝,又親自教我們如何打土匪!”


    “還記得第一次被土匪打劫,我們都嚇壞了,根本不敢跟土匪打,隻會被動防守,還是孫教官出手把土匪放倒了,將軍親自帶我們上前補刀,才算真正成為戰士了……”


    老兵正說的起勁呢,突然發現遠處山路上有黑影移動,立馬把手指放在嘴邊噤聲,示意同伴蜀軍摸上來了。


    同伴定睛一看,確實有蜀軍悄無聲息的上來了,趕忙去通知旁邊的戰友,然後迴到陣地把養精蓄銳的人民軍喊了起來。


    按照之前的約定,被叫醒的人民軍,並沒有大張旗鼓地行動,而是悄悄地起身,拿起武器,或者準備投放滾木礌石。


    鍾元正親自帶了五百通州兵打頭陣,準備摸清楚人民軍的虛實,白天他們的人沒有進攻,一直在山下觀戰,總覺得王將軍的手下打得不夠好。


    為了能出其不意,鍾元正特意不讓手下點火把,而是借著微弱的星光,慢慢摸上山,準備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接近人民軍,這也是他跟人民軍學的,去年通州來平叛的士兵,可是吃夠了人民軍夜襲的苦頭。


    出發前,鍾元正特意交待過,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發出聲響,並且要嚴格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鍾元正帶的五千士兵,都是他親自帶隊訓練了大半年的士卒,雖然還趕不上王元亮手下的蜀軍,但紀律方麵還是挺不錯的,基本能做到令行禁止。


    眼看離人民軍的陣地就剩一百步了,陣地前的火堆都能看清楚了,鍾元正舉起手臂,讓身後的士卒都停下,對身邊的傳令兵悄悄說道:“告訴後麵的人,從這裏開始,全部散開了,不要聚在一起,間隔盡量大一些,把盾牌都拿起來,認真聽我的號令,發起進攻後,都給喊起來,把氣勢拿出來!”


    傳令兵很快就把鍾元正的話,傳達到後方了。


    看著黑漆漆的山頭,鍾元正深吸一口氣,又交待道:“傳我的命令,開打後,讓弟兄們注意看腳下,有冒火星的鐵球,及時替到兩邊山崖,實在來不及就用盾牌壓在上麵!”


    說起來晚上進攻還是有個好處,手雷冒出的火星,更容易被發現,隻要蜀軍能冷靜下來,還是有機會做出應對的。


    鍾元正等手下都清楚自己的命令後,便帶頭往人民軍陣地摸去,很快就來到了火堆前,見無法再藏身了,便讓身後的士卒越過火堆衝鋒,他則留在火堆邊指揮。


    鍾元正身邊有幾個親兵舉著盾牌,護在他周邊,全神戒備地看著遠處的人民軍陣地。


    就在蜀軍越過火堆後,前出警戒的人民軍便先發製人了,弩箭開始發力,雖然被蜀軍的盾牌擋住了,但戰鬥也一下子就開啟了。


    為了不被誤傷,前出警戒的人民軍士兵趕緊迴到了陣地裏,跟陣地裏的人民軍一起反擊。


    晚上視野受阻,人民軍把蜀軍放到了二十步的距離,才開始反擊。


    蜀軍還是很狡猾的,第一波進攻的蜀軍隻有三十多人,還分散在山路兩邊,快接近人民軍陣地的時候,才往中間靠攏,人民軍的滾木剛投下,他們就又撤到路兩邊,而他們身後的蜀軍則隔著十幾步,有足夠時間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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