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孫定國的安排下,陳漢卿他們一行人又去了眾城鋼鐵集團考察調研。


    因為都是提前準備的“劇本”,所以陳漢卿他們抵達眾城鋼鐵集團的時候,收獲到的往往隻有鮮花和掌聲。


    同時,他們想看到的畫麵,也都是孫定國事先排練好,想讓他們看到的。


    從這裏也不難發現,其實下麵的人想要騙過上麵的領導,是很容易的。


    畢竟,體製裏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嗎?


    村騙鄉,鄉騙縣,縣騙市,一路騙到gw院。


    陳漢卿跟早上一樣,在眾城鋼鐵集團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


    雖然是做樣子的,但基本的流程還是得有。


    陳漢卿在眾城鋼鐵集團高層的麵前,主要強調了兩點:


    第一,企業的生產和發展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二,企業發展的經濟效益,要在保障科學發展的前提下,達到效益的最大化。


    在陳漢卿講話完畢之後,楊文斌這個隨同的三把手也做了重要講話。


    他因為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專職副書記,所以他講的話也都是圍繞著人事方麵展開的。


    他反複強調了,工人的利益保障以及企業對工人的管理,應當遵循科學和人性。


    在眾城鋼鐵集團走了一圈後,陳漢卿此次在青石縣的考察調研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在迴招待所的路上,孫定國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很是意外,沒想到陳漢卿這個有著“鐵血政治家”稱號的市長竟然這麽好糊弄。


    他們下邊隨便安排兩個地方就將其打發了。


    看來,有關陳漢卿的傳言,也不全都是真的嘛!


    ……


    晚上六點,在孫定國的熱情招唿下,陳漢卿他們一行人在招待所吃過了豐盛的晚餐。


    按理說,今晚的八點,陳漢卿還要召開青石縣的全縣幹部大會,以總結他今天的調研情況,以及對青石縣未來的發展提出新的要求和新的目標以及新的建議,但陳漢卿卻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將這一個環節給取消了。


    晚上八點半,陳漢卿和楊文斌出現在青石縣最大的夜總會——人間仙境。


    據說這是一個耗資數億打造的頂級夜店場所,它的幕後老板名叫金富貴,號稱是青石縣的首富,身價幾十億。


    包廂裏,陳漢卿和楊文斌相對而坐。


    陳漢卿笑著看著楊文斌,說道:“文斌同誌,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雅興,請我到這個地方來喝酒。”


    楊文斌也笑著說:“陳市長,這裏可是我們高原大名鼎鼎的夜場之一,如今就連咱們市裏麵的很多高官幹部都會隔三差五來到這裏消費。”


    陳漢卿話裏有話地問道:“他們是真的來這裏消費,還是因為他們都是這裏的貴賓啊?”


    楊文斌給陳漢卿倒了一杯酒,坦誠地說道:“他們是這裏貴賓的可能性居多。”


    陳漢卿想了想又說道:“這裏的老板金富貴,據說不僅僅在青石縣出名,就連在我們市裏麵也是有一定威名的。”


    楊文斌端起酒杯和陳漢卿碰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金富貴這個人不僅僅是青石縣的成功企業家,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外號——青石縣的地下組織部長。”


    “很多人都在調侃他,說他這個青石縣地下組織部長的權力,隻怕比正兒八經的縣委組織部長的權力還要大。”


    陳漢卿皺了皺眉頭,說道:“是嗎?還有這種事?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民間的一個商人手頭的權力,竟然比咱們體製內官方的一個縣委組織部長的權力還大。”


    楊文斌感慨一聲,說道:“單單說這個金富貴隻是一個商人也不準確,他畢竟也是有官方背景的嘛,他現在的姐夫就是青石縣的縣委書記孫定國同誌。”


    “我們也可以這樣理解,他金富貴這個地下組織部長的權力,也是孫定國這個縣委書記手頭權力的一種蔓延嘛。”


    陳漢卿端起酒杯,正打算和楊文斌碰一下,但他的動作卻突然止住了,說道:“文斌同誌,我這邊也剛好掌握了一個情報,說孫定國這個同誌還把他手裏的權利遞延給了他的老婆和女兒,讓其大肆斂財,將國家的錢財都裝進了他們的私人腰包裏。”


    楊文斌想都沒想就迴應道:“陳市長,您說的這種情況隻怕也是真實存在的。畢竟,孫定國這不已經培養了一個號稱是青石縣地下組織部長的小舅子出來了嗎?”


    陳漢卿終於喝了一口麵前的紅酒,說道:“我現在都好奇了,這些事情,到底是孫定國這個同誌默許的,還是因為他完全就不知情。”


    楊文斌心裏冷笑一聲,嘴上說道:“按常規來講,孫定國不知情的這種可能性極低。他畢竟是青石縣的一把手,誰敢跟他唱反調?”


    “根據我們體製裏的權力架構來看,一把手在自己的轄區範圍內,的確就能手眼通天。他們幾乎擁有著絕對的權力,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和監督。”


    陳漢卿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說道:“那這麽說的話,這個孫定國同誌隻怕是身上帶病了,而且還把他的病也傳染給了身邊的人。”


    楊文斌點點頭,這也正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哐當”一聲。


    然而,就當兩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隻見一個膚白貌美、身著黑絲高跟的性感少婦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頭發淩亂,姿態狼狽,一看到陳漢卿和楊文斌就無比焦急地哀求起來:“救我!兩位好心人,你們快救救我。”


    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讓陳漢卿愣了愣。


    楊文斌也很詫異,他扭頭看了眼陳漢卿,眼神裏帶著征求和詢問。


    隻是,還不等陳漢卿迴應,才剛剛關上的包廂門,又被人一腳踢開了。


    十幾個兇神惡煞的男子魚貫而入,很不友好,也很不禮貌地占據了陳漢卿他們所在的包廂。


    “賤人,你他媽還敢反抗了?看我待會兒怎麽用十八般武藝炮製你。”


    在一道男子陰邪的笑聲下,一個西裝革履的桀驁青年不緩不慢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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