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外麵,周朝陽一直跟在陳漢卿身後。


    片刻後,當兩人來到辦公室時,周朝陽突然看著陳漢卿,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陳科長,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陳漢卿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笑著說道:“如果周局長拿我當外人的話,有些話就不用說了。”


    周朝陽愣了愣,隨即明白陳漢卿的心思,坦誠地說道:“那好,我現在就跟陳科長說說心裏話。我覺得省紀委調查小組的人參與到金開陽的這件案子裏來未必是好事,因為他們的存在嚴重影響了我們白雲縣公安局的破案流程。”


    在這個世界上,文明執法是永遠都不可能達到的,因為那些違法犯罪的分子怎麽可能會跟你講文明呢?


    他們本來就是些流氓,對付他們的手段就要更加嚴厲。


    隻有這樣,他們才會老老實實地配合你,交代他們所犯下的罪行。


    陳漢卿當然知道周朝陽的心思。


    他微笑著寬慰道:“沒辦法,咱們縣公安局能夠拿到案子的主導權,就已經是唐書記盡最大努力運作的結果了,要不然他金開陽這個人現在已經在省紀委調查小組的手裏了。”


    周朝陽點點頭,也覺得陳漢卿說的話符合實際情況。


    但他還是嘀咕了一句:“陳科長,您說的這些話我都理解,但省紀委調查小組的人和稀泥,想給金開陽撐腰,這也是實際存在的情況。”


    一聽這話,陳漢卿就知道周大局長是想訴苦了。


    淡淡一笑,陳漢卿說道:“周局長,咱們在有些時候做事情可以用智不用力,能動腦子的事情,就千萬不要動手。”


    周朝陽尷尬地笑了笑,“陳科長,不怕您笑話,我就是一個粗人,這些年習慣了動手,所以動腦的事情的確不太擅長,要不這樣,我都聽陳科長您的安排?”


    陳漢卿眨了眨眼,眼神裏帶著深意。


    這周朝陽哪裏是腦子不好使啊,他分明是聰明過頭了。


    在金開陽的這個案子上,陳漢卿因為代表了唐書怡過來跟進,所以周朝陽就不想承擔拍板的風險,故而他把拍板權給了陳漢卿。


    而幸好陳漢卿早就有了思路,他抬起手指朝著周朝陽勾了勾。


    周朝陽立馬會意,將腦袋湊過來。


    陳漢卿便低聲在周朝陽耳邊吩咐起來。


    十分鍾後,周朝陽已經將陳漢卿的話消化得七七八八了,兩人重新迴到審訊室。


    這一次,周朝陽態度強硬,衝著陶倩說道:“就在剛剛,我突然想到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現在想要重新審問犯罪嫌疑人金開陽,我希望你們省紀委的領導們可以先行迴避。”


    聽著這話,陶倩雖然心裏不爽,但也沒法反駁。


    畢竟在這個案子裏,周朝陽擁有絕對的主導權,而她所代表的省紀委調查小組隻能起輔助的作用。


    陶倩果斷地站起身來,隻不過在離開前,她給周朝陽撂下了一句滿含深意的話:“周局長,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能文明執法,我會在審訊室的外麵,全程對你進行監督。”


    周朝陽都懶得再搭理她,隻是敷衍地點點頭。


    很快,陶倩和她所帶領的省紀委調查小組就離開了審訊室。


    金開陽雖然有些心虛,但依然顯得囂張自信。


    突然,周朝陽將手裏的文件重重砸在桌子上,一臉陰沉地盯著金開陽,準備開口問話。


    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接把金開陽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不好!當著省紀委調查小組的麵,周朝陽都敢如此強硬,難道是他手裏掌握了要命的證據?


    叮叮叮!


    就在金開陽的心裏忐忑之時,陳漢卿的手機響起。


    陳漢卿也不避諱,直接掏出手機就按下接聽鍵,並且還順帶開了免提。


    一道男子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出:“陳科長,您好,我是刑偵大隊隊長駱清泉,之前我們一起調查過謝苗苗的被殺案件,您應該對我還有印象。”


    “今天,我這個電話之所以打到您這裏來,那是因為我這邊遇到了相當緊急的事想要匯報。可我們局長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就隻能先給您匯報了。至於其他的人,我都信不過。”


    “長河鄉鄭氏砂石廠的老板鄭剛被人謀害了,他的舌頭被人強行割下,根據我的初步判斷,他應該是流血過多而亡的。”


    聽到對麵的匯報後,陳漢卿直接驚呆了。


    周朝陽也是一臉的錯愕和難以置信,顯然,這個消息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這樣?”陳漢卿冷著臉問道。


    在鄭氏砂石廠的爆炸案裏,鄭剛也是個關鍵人物,怎麽現在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駱清泉迴答道:“這肯定是故意謀殺,鄭剛被殺的現場實在是太淒慘了,他被人割了舌頭,整張臉都扭曲了,他走得很痛苦。”


    一旁。


    金開陽臉都白了,也是猝不及防。


    這鄭剛可是曾經和他一起並肩作過戰,在同一個戰壕裏打過炮的戰友。


    怎麽就被人殺了?


    陳漢卿急切地問道:“殺害鄭剛的兇手有沒有找到?”


    駱清泉搖搖頭,迴答道:“暫時還沒有。隻不過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線索。鄭剛在臨死前通過血指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艸’字頭的符號。”


    陳漢卿眯了眼,說道:“好,你匯報的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剛好你們周局長就和我在一起,我馬上會將這件事情轉告他。”


    很快,電話掛斷。


    陳漢卿看了看周朝陽,說道:“有新的命案了,鄭剛的死可能和砂石廠的爆炸案有關,我們趕緊過去。”


    周朝陽點點頭。


    隨即,陳漢卿又看了眼金開陽,說道:“周局長,有關他迫害謝苗苗的證據也不足,就先把他放了吧。”


    周朝陽猶豫了一下,沒有任何意見。


    之後,他就走到金開陽的身邊,將其手銬打開,冷冷說道:“你可以走了。”


    金開陽卻早就魂不守舍了,肥胖的身子蜷縮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就在前幾秒,他的腦海裏破解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信息。


    鄭剛被殺的現場不是留下了一個‘艸’字頭符號嗎?


    ‘艸’字頭,這不正是董文翰‘董’字上麵的部首?


    該死!殺人兇手是董文翰!這個家夥是想殺人滅口!


    既然外麵的鄭剛都死了,那接下來恐怕快到裏麵的自己了。


    想到這些,金開陽就突然從椅子上蹦起來,伸手緊緊抓住周朝陽的胳膊,說道:“周局長,我……我不走,我要待在公安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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