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經的遺憾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喻舒晏的長相和成績都在班上排前幾名，但基本拉著臉色麵無表情，不愛說話，不跟別人一起玩，不參加班級活動，是大家眼裏孤僻的書呆子。
說真的，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他笑。
清秀的五官被這笑容一下點亮，輕彎的眉眼和上揚的嘴角讓渾身清冷的氣息消散，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鮮活，有了人氣。
笑起來居然這麽好看。
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勤奮努力的學生一向受老師喜愛，羅老師自然是熟悉喻舒晏的，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悶了，而且心思極重，找他談話你隻會得到幾個惜字如金的「嗯」，這種性格的學生比較敏感，自尊心強。羅老師其實已經朝喻舒晏看了好幾眼，忍住沒有當眾批評，可看來看去，這孩子都神遊天外，最後還直接趴下了。
高二這一年極為關鍵，下個周又是月考，這種時候開小差睡大覺還得了！
就是不忍心也得讓他長點記性。
羅伯伯扔了粉筆後板著臉，驟然對上那舒朗的笑容，口若懸河的羅伯伯突然卡殼了一下，生氣也忘了，舉著粉筆問：「剛剛講到哪兒了？」
羅伯伯一般時候都很溫和，稍稍發福的臉帶著長輩的慈祥，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和藹可親說的就是他了。
下麵發出一陣善意的鬧笑，大家笑著想提醒羅伯伯，張嘴後突然發現自己也想不起來，對了講哪兒來著？都怪剛剛喻舒晏一笑，他們太驚訝以至於短暫性失憶了。
被前後左右好奇的目光不斷掃著，喻舒晏看了下課本15頁，試探說道，「商鞅變法？」
「噗，變法已經講過啦。」「上節課就講了啊，現在秦始皇都統一六國了。」「估計摔了一跤時空錯亂了。」「羅伯伯扔得越來越準了。」
教室一陣小聲的打趣，大家對乖乖學生答錯問題既新奇又有種微妙的優越感，講台上的羅伯伯笑容逐漸消失，同桌的路麟縮著脖子小聲提醒，「22頁啦。」
「咳！認真點聽啊，秦國的統一，我們說它是必然的，一是順應了歷史發展的趨勢，二是具備了統一的條件，有商鞅變法奠定的經濟基礎，還有……」
折騰了一迴，課堂氛圍的縈繞讓喻舒晏終於有了真實感，心裏到底是高興的，能夠重來一次是他的幸運，這一次，他可以早點認識君羽謙，嗯，不讓他追得那麽辛苦。
當然，高中他也有巨大的遺憾，讓他畢業多年每每迴想起依然惋惜無比——那場發揮嚴重失常的高考。
他反省過無數無數次。
當年的他實在太把成績看重了，並且心理極端脆弱，每次考試戰戰兢兢，唯恐名次下降，唯恐考不好，結果就是每逢期中期末這樣的大考他就發揮得不盡人意。
高考更是連續失眠三天，上考場腦袋一團漿糊，考出的分數比平時的平均分都低了近八十分。那段低沉的日子，一度暴瘦了十斤。
十斤對一個本來就挺瘦的人來說是什麽概念？
獨自黯然的三個月，是他最不願迴想的時光，如果可以，誰不想成為家裏的驕傲……
喻舒晏掐緊了手心，投入聽課。重來一次，他發現思路清晰多了，有的東西不再需要死記硬背，歷史的進程，就是一條線，一個框架。
聽著聽著他拿出一張白紙，自己在上麵做了個框架圖，從第一個奴隸製國家開始，皇帝、有何建樹、頒布了什麽條例，發動了什麽變法，有何意義，對後世的影響，出現了哪位名臣，做了何事，導致衰亡的原因……
這個東西他以前做過，但理解沒這麽透徹，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閱歷給你的領悟。他在的公司，不小心就會遇到個對華夏歷史文化感興趣的國外客戶，不管是客套話還是真心的，他都需要應答自如，侃侃而談。
下課鈴響後，他已經進入全神貫注的學霸模式，沉浸在自己總結的滿足感中，心裏胡亂想著這次說不定能發揮穩定考個狀元。
不不不，還是拯救中二少年要緊。
成績什麽的太過看重就會造成當年一樣的悲劇。
不知道君羽謙這次要逃幾天課。
***
廬雲縣不算大，城中心的廣場是新建的，後麵帶著居民樓，絕對的黃金地段，加上戶型設計新潮，理所當然成了縣城的香餑餑，稍微有點錢的都想辦法入手了一套。
廣場一樓統一規劃成了商鋪，從服裝箱包到日用家電，琳琅滿目，一直往裏走，拐角處則是讓許多躁動青少年心癢難耐的地方——他們縣最大的一家網吧。
又看到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勾肩搭背朝那裏走去，旁邊店裏坐在一起扯家常的大媽不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鄙夷。
此時，從裏麵衝出來一個穿著紅底黑邊球服的男生，他比剛剛幾個小年輕起碼高出了半個頭，目測一米八以上，濃眉俊目，小麥色的皮膚，渾身透著一股痞氣，一邊攥著個手機，一邊還抓了件皺皺巴巴的藍色校服，他出來瞅了瞅旁邊正在促銷的二十寸彩電，又轉動著眼珠子四處看了一遍，神情恍惚。
重新找了個話題的大媽們瞥見他，立刻變了變色，比之前的鄙視更甚，店老闆當即啐了一口，「個小混混！」
其他幾個女人也麵露憤恨，把重複了很多遍的話又搬了出來，「我兒子被他打破了相，如今學校都不敢去了。老師管不下來，聽說他家裏在教育局有人，背景大得很，得罪不起。但這口氣我咽不下！」「我女兒被這混混看上了，還寫了情書，說是不做他女朋友就讓她在學校待不下去。閨女嚇得在家哭了好久，現在是她爸天天接送，不然後果我都不敢想。」「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遲早要被抓去坐牢。」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喻舒晏的長相和成績都在班上排前幾名，但基本拉著臉色麵無表情，不愛說話，不跟別人一起玩，不參加班級活動，是大家眼裏孤僻的書呆子。
說真的，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他笑。
清秀的五官被這笑容一下點亮，輕彎的眉眼和上揚的嘴角讓渾身清冷的氣息消散，連帶著整個人都變得鮮活，有了人氣。
笑起來居然這麽好看。
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
勤奮努力的學生一向受老師喜愛，羅老師自然是熟悉喻舒晏的，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悶了，而且心思極重，找他談話你隻會得到幾個惜字如金的「嗯」，這種性格的學生比較敏感，自尊心強。羅老師其實已經朝喻舒晏看了好幾眼，忍住沒有當眾批評，可看來看去，這孩子都神遊天外，最後還直接趴下了。
高二這一年極為關鍵，下個周又是月考，這種時候開小差睡大覺還得了！
就是不忍心也得讓他長點記性。
羅伯伯扔了粉筆後板著臉，驟然對上那舒朗的笑容，口若懸河的羅伯伯突然卡殼了一下，生氣也忘了，舉著粉筆問：「剛剛講到哪兒了？」
羅伯伯一般時候都很溫和，稍稍發福的臉帶著長輩的慈祥，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和藹可親說的就是他了。
下麵發出一陣善意的鬧笑，大家笑著想提醒羅伯伯，張嘴後突然發現自己也想不起來，對了講哪兒來著？都怪剛剛喻舒晏一笑，他們太驚訝以至於短暫性失憶了。
被前後左右好奇的目光不斷掃著，喻舒晏看了下課本15頁，試探說道，「商鞅變法？」
「噗，變法已經講過啦。」「上節課就講了啊，現在秦始皇都統一六國了。」「估計摔了一跤時空錯亂了。」「羅伯伯扔得越來越準了。」
教室一陣小聲的打趣，大家對乖乖學生答錯問題既新奇又有種微妙的優越感，講台上的羅伯伯笑容逐漸消失，同桌的路麟縮著脖子小聲提醒，「22頁啦。」
「咳！認真點聽啊，秦國的統一，我們說它是必然的，一是順應了歷史發展的趨勢，二是具備了統一的條件，有商鞅變法奠定的經濟基礎，還有……」
折騰了一迴，課堂氛圍的縈繞讓喻舒晏終於有了真實感，心裏到底是高興的，能夠重來一次是他的幸運，這一次，他可以早點認識君羽謙，嗯，不讓他追得那麽辛苦。
當然，高中他也有巨大的遺憾，讓他畢業多年每每迴想起依然惋惜無比——那場發揮嚴重失常的高考。
他反省過無數無數次。
當年的他實在太把成績看重了，並且心理極端脆弱，每次考試戰戰兢兢，唯恐名次下降，唯恐考不好，結果就是每逢期中期末這樣的大考他就發揮得不盡人意。
高考更是連續失眠三天，上考場腦袋一團漿糊，考出的分數比平時的平均分都低了近八十分。那段低沉的日子，一度暴瘦了十斤。
十斤對一個本來就挺瘦的人來說是什麽概念？
獨自黯然的三個月，是他最不願迴想的時光，如果可以，誰不想成為家裏的驕傲……
喻舒晏掐緊了手心，投入聽課。重來一次，他發現思路清晰多了，有的東西不再需要死記硬背，歷史的進程，就是一條線，一個框架。
聽著聽著他拿出一張白紙，自己在上麵做了個框架圖，從第一個奴隸製國家開始，皇帝、有何建樹、頒布了什麽條例，發動了什麽變法，有何意義，對後世的影響，出現了哪位名臣，做了何事，導致衰亡的原因……
這個東西他以前做過，但理解沒這麽透徹，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閱歷給你的領悟。他在的公司，不小心就會遇到個對華夏歷史文化感興趣的國外客戶，不管是客套話還是真心的，他都需要應答自如，侃侃而談。
下課鈴響後，他已經進入全神貫注的學霸模式，沉浸在自己總結的滿足感中，心裏胡亂想著這次說不定能發揮穩定考個狀元。
不不不，還是拯救中二少年要緊。
成績什麽的太過看重就會造成當年一樣的悲劇。
不知道君羽謙這次要逃幾天課。
***
廬雲縣不算大，城中心的廣場是新建的，後麵帶著居民樓，絕對的黃金地段，加上戶型設計新潮，理所當然成了縣城的香餑餑，稍微有點錢的都想辦法入手了一套。
廣場一樓統一規劃成了商鋪，從服裝箱包到日用家電，琳琅滿目，一直往裏走，拐角處則是讓許多躁動青少年心癢難耐的地方——他們縣最大的一家網吧。
又看到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人勾肩搭背朝那裏走去，旁邊店裏坐在一起扯家常的大媽不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鄙夷。
此時，從裏麵衝出來一個穿著紅底黑邊球服的男生，他比剛剛幾個小年輕起碼高出了半個頭，目測一米八以上，濃眉俊目，小麥色的皮膚，渾身透著一股痞氣，一邊攥著個手機，一邊還抓了件皺皺巴巴的藍色校服，他出來瞅了瞅旁邊正在促銷的二十寸彩電，又轉動著眼珠子四處看了一遍，神情恍惚。
重新找了個話題的大媽們瞥見他，立刻變了變色，比之前的鄙視更甚，店老闆當即啐了一口，「個小混混！」
其他幾個女人也麵露憤恨，把重複了很多遍的話又搬了出來，「我兒子被他打破了相，如今學校都不敢去了。老師管不下來，聽說他家裏在教育局有人，背景大得很，得罪不起。但這口氣我咽不下！」「我女兒被這混混看上了，還寫了情書，說是不做他女朋友就讓她在學校待不下去。閨女嚇得在家哭了好久，現在是她爸天天接送，不然後果我都不敢想。」「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遲早要被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