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澤文來到楚月的家裏以後,他才知道孟宴臣原來出差了。


    想到楚月身邊沒人,沈澤文慶幸自己今天過來了。


    兄妹倆在一起又聊了一會兒,這時,楚月又接到了孟宴臣的電話。


    得知沈澤文已經來了,孟宴臣才算放心下來。


    第二天楚月打算和沈澤文一起去調查這件事,可沈澤文沒同意,他覺得這個時候楚月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等他查清顧曉曉在哪裏,以及二伯一家究竟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並且查清楚他們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後,他才能放心。


    楚月實在拗不過,隻好暫時待在家裏。


    昨天下午的時候,精神病醫院裏已經再次安排好了人,那些食物中毒的人也傳來了好消息,雖然他們還要休養幾天,不過好在沒有太大問題。


    一大早方信就打來電話,電話裏方信把那邊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楚小姐,昨天給顧曉曉送藥的那個醫生,已經找到了,我們的人是在機場堵到他的,看他當時的模樣,好像是要出逃。”


    “這個人現在在哪?”楚月心裏一喜,趕緊詢問。


    “已經控製住他了,我們現在在西街36號,您名下的那棟房子裏,現在我們的人守著他,您放心,不會讓他跑了的。”


    “那就好,查一查這人跟這件事有多少關係,想辦法讓他盡快開口。”


    楚月沉聲說道。


    “明白。”


    “對了,顧曉曉呢?有她的消息了嗎?”


    “還沒有,估計是藏起來了。”


    “嗯,讓人查一查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有沒有顧曉曉坐飛機,火車或者高鐵大巴車的信息,在想辦法查查高速路口的監控,不知道顧曉曉現在人在新安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好的,我這就讓人去查。”


    方信掛了電話,安排好人去查這件事,隨後就立刻去找那個醫生套話去了。


    見到那醫生之後,方信先在外麵觀察了一番。


    隻見這個醫生是一個年約35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身高大概175左右,身材偏瘦,皮膚略黑,他左邊眉毛下邊有一顆痣,一雙眼眸漆黑,不過他下眼白有點多,這個麵相看起來不太好。


    腦子裏過濾了一遍關於這個男人的信息,方信才好整以暇的推門而入。


    房間裏這個人聽到有人進來,直接抬眸看向門口,他臉上沒有過多表情。


    看了一眼來人,這人又垂下眸子,似乎對來人並不感興趣。


    這人現在被繩子捆著坐在地上,昨天夜裏,他被一夥人堵在機場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不好。


    雖然他拚命逃跑,可這些人太厲害,他根本逃不掉。


    他被迷暈,又被蒙著眼睛抓到這裏之後,他也試圖通過大喊大叫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可惜,根本沒用。


    這是個獨立的院子,房間裏的隔音效果也很好,聲音根本無法從這個房間穿透出去。


    而且,他現在渾身癱軟,還被綁了繩子,根本無法逃脫。


    不過好在他的手機裏被安裝了追蹤定位功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發現他出事了。


    他手裏還有那些人的把柄,隻要在拖上一些時間,他不怕沒人來救他。


    所以,從昨天晚上,無論這些人問他什麽,他一直保持沉默。


    一時之間,這些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方信進來後,就見這個男人僅僅抬眸看了自己一眼,就又低下了頭,沒了反應。


    方信也不著急,他慢慢走過去,方信身邊還跟著他的助手,也就是那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方信走到離這人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就停下了,他隨手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悠哉悠哉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那個人。


    而方信的大學生小助手韓讓,則是盡職盡責的站在方信身後。


    門口處也有人守著,方信根本不擔心這人跑出去。


    坐在地上的這個人雖然沒打算說話,不過,房間裏的良久沉默還是讓他忍不住狐疑的抬起了頭。


    他看向麵前的這兩個人,尤其是坐在他麵前凳子上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比他小幾歲,這是在室內,他卻還戴著一副黑色墨鏡,讓人看著有些心理不適。


    至於後麵那個小跟班一樣男生,一臉的稚嫩和青澀,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出校園的大學生。


    這人有些好奇,這兩個人看起來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


    在這個人打量兩人的時候,方信和韓讓也在打量這個人。


    近距離看,就發現這人其實沒有表麵上的淡定。


    或許長久的沉默讓這人有些不舒服,方信竟然從他臉上看到一抹焦躁不安。


    又過了一會兒,方信才緩緩開口,“曹安康,齊縣人,今年36歲,離婚,有一個6歲的女兒……”


    說到這裏的時候,方信特意停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可這話聽到麵前的男人耳朵裏,卻格外刺耳。


    他本來麵上還平靜如水,可當他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早就翻起了驚濤駭浪。


    沒想到,這人知道得這麽多!


    不過,雖然心裏驚歎,可他卻盡力保持著麵上的平靜。


    他假裝自己聽不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你女兒叫童童,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不過這個小姑娘現在很可憐,因為她……生病了……”


    方信已經從曹安康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裂縫,於是他又繼續說出後麵的話。


    果然,當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曹安康果然不淡定了!


    “你,究竟想幹什麽?!”


    曹安康這話雖然語氣很硬,可他渾身癱軟,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氣,甚至他說出的話也軟弱無力,沒有絲毫威懾力。


    方信聽到他開口,卻突然不說話了,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裏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看到麵前的這個男人不說話,房間裏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曹安康整個人不淡定了。


    曹安康的聲音有些急切,這話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說話,你到底想幹什麽?!”


    又短暫的沉默了幾秒鍾,就在曹安康以為這人不會在說話的時候,方信突然開口了。


    “你不該問我想要幹什麽?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我……”


    在聽到對麵這個男人質問的時候,曹安康猛的低下了頭。


    他做了什麽?


    他無論做了什麽,不都是為了他的女兒嗎?


    他沒有錯,他什麽錯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猛然抬頭,惡狠狠的看向方信,威脅道。


    “我不管你知道些什麽?我也不管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你不許傷害我的女兒,如果你敢傷害她一根頭發,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為什麽要傷害你的女兒?到現在你還沒弄清楚嗎?真正傷害你女兒的是你自己,還有你之前合作的那些人,你與其在這裏威脅我,倒不如想辦法救救你的女兒。”


    方信才不害怕他的威脅。


    根據他們查到的信息,方信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叫曹安康的是被人給威脅了。


    說威脅有些片麵,或者說各取所需更為確切。


    隻不過,在這兩方的合作中曹安康是弱勢的那一方。


    而且人家本身也沒想真的和他合作,這事辦成了,那就是合作。


    如果辦不成的話,那曹安康和他的女兒就是單方麵的受害者。


    對於那些人來說,他們父女倆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人。


    隻不過現在曹安康還抱有僥幸,以為自己還有用。


    果然在聽到方信這番話之後,曹安康整個人都驚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開口。


    “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你不是個愚笨的人,到現在你還沒有想明白嗎?從頭到尾,那些人隻把你當成一顆棋子,而你的女兒則是牽製著你的另一顆棋子。


    如果你這顆棋子有用,你女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你這個顆棋子似乎沒有用了,你覺得那些人還會在你和你女兒身上浪費感情嗎?”


    “你胡說!”


    曹安康根本不信他氣急敗壞的吼出這三個字。


    那些人答應過他的,他們一定會救自己的女兒。


    而且這件事他已經辦成了,他們怎麽可以言而無信?


    一定是了。


    一定是麵前這個人故意這麽說,想要詐他的話,他是不會相信他的。


    想到這裏,曹安康忍不住冷笑一聲。


    “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很清楚,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怎麽知道我那麽多事情,可是既然我選擇為他們做事,選擇了相信他們,我就不會懷疑,你歇了心思吧,我不會被你三言兩語蠱惑的。”


    聽到曹安康這話,方信一點不著急。


    隻聽他淡淡開口。


    “既然如此,你就等著吧,你的女兒應該撐不了多久,接下來你就等著看看,這些人會不會救你的女兒?”


    “你放我出去!我的女兒還等著我!你放我出去!!!”


    雖然不太相信麵前這個人說的話,可這番話卻讓曹安康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他女兒的病的確不能再拖了,前段時間她女兒轉到了京都醫院,高昂的手術費,他根本負擔不起。


    而且不隻是手術費,她女兒的這個腦科手術很難做,必須是京都有名的江醫生才能做,隻是江醫生的號已經排到了半年後。


    就在他絕望之際,前段時間突然有人找到他,說是可以幫他的忙。


    不過他們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曹安康是新安精神病醫院的一個醫生,醫生的職業道德不允許他做出那種事,可是如果他不做的話,女兒的命就保不住。


    雖然很糾結。


    可在自己的女兒和那件事之間,她最終選擇了自己的女兒。


    作為一個父親選擇自己的女兒,本身沒有錯,可錯就錯在這件事危害到了別人的利益和安全。


    和那些人合作不外乎與虎謀皮。


    一旦被發現了,他也將萬劫不複。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他的女兒怎麽辦?


    最終,曹安康找到一個機會裏應外合的從精神病醫院裏放出了一個人。


    本來他們要求要他放出四個人的,曹安康也知道那四個人是被人特殊關照過的,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卻不得不那麽做。


    不過一下子放出四個人太難了,最終在製造了混亂之後,他隻成功的放出了一個人。


    當時外麵有人接應,他幫那個叫顧曉曉的女人逃出去之後,他又返迴,想要把那三個人也放出去。


    隻可惜忙活了半天,始終沒有成功。


    眼見事情敗露,開始有人關注這裏,曹安康趕緊尋了個機會逃出去,他本來想快點坐飛機趕到京都去看他的女兒。


    可誰知道剛一到機場就被人給抓住了?


    即便當時他想要報警,都沒有機會。


    現在看來,他真的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而且現在女兒一個人在京都醫院裏,他卻被關在這裏,這讓他心裏十分擔心,曹安康雖然麵上表現的平靜,可是他的心裏早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方信聽到他的這番話之後,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方信冷冷開口。


    “隨便你怎麽想,如果我們真的想對付你和你的女兒,我們早就動手了,對了,提醒你一句,你等得起,你的女兒,等得起嗎?”


    說完這話之後,也不顧曹安康麵色煞白的臉,隨後,方信丟下一句話,便和韓讓一起走了出去。


    “你好好想想吧,等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了,可以讓人來找我,不過我不保證,到時候我會改變主意。”


    隨著房門被砰一聲的關上,曹安康,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怎麽辦?到底怎麽辦?!


    他到底該相信誰?他又能相信誰?


    他的女兒到底該怎麽辦?誰來救救他?誰來救救他的女兒啊?!


    還有一開始提出要救他的女兒的那人到底是誰?


    現在坐在他麵前和他說話的人又是誰?


    他隻是想救自己的女兒,怎麽就卷入了這樣的紛爭呢?


    另一邊,沈澤文這邊的事也調查到了一些眉目?


    自己爸爸也打來電話,似乎這段時間,二伯一家確實有些不正常。


    爸爸已經開始對付二伯一家,讓他們抽不出手來對付月月。


    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是他們一家人做的,還是說其中哪個人看月月不順眼才做的。


    沈澤文忙完這事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忙完之後,他立刻給月月打去電話,說馬上迴去。


    電話還沒掛的時候,他的手機裏又打進來一個電話。


    看著這個熟悉的號碼,沈澤文眉頭不由一皺。


    蘇禾?


    她怎麽又打來了電話?


    上次他和孟宴臣在酒店那件事透露著古怪,後來他去查了查,發現的確有問題。


    他知道蘇禾沈夢涵是同班同學,又是朋友。


    他和蘇禾的關係沒有那麽好,蘇禾想交什麽樣的朋友和他無關。


    隻是他實在不喜沈夢涵這個人。


    明顯上次那件事是沈夢涵聯合兩人一起算計了,他和孟宴臣。


    那件事之後,沈澤文明顯疏遠了蘇禾。


    即便蘇禾的哥哥蘇夏,幾天後過來試探他對蘇禾的心意,他也直接拒絕了。


    從那之後,兩人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聯係。


    甚至連他和蘇夏的關係也有了影響。


    楚月聽著電話那頭,自己哥哥陷入沉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楚月在電話那頭微微了兩聲,見他哥哥還沒反應,還以為手機沒了信號。


    她剛想掛斷電話,再打過去,就聽見沈澤文的聲音。


    “有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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