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


    薑凱晨感覺自己瞬間體液倒流了起來。


    “婉婉!”


    他發了瘋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橫衝直撞。


    周圍喧囂的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妖怪歡笑,在薑凱晨眼裏真的如墜幻境,他從未這樣害怕過。


    掛滿燈籠的寶厳院,透出斑駁的光影在眾人臉上跳躍,一片祥和寧靜的氛圍瞬間變得光怪陸離了起來。


    “難道真的被妖怪抓走了?”


    他抬起手,眼神中紮滿惶然。


    “唐文婉!唐文婉!”


    薑凱晨控訴似的,在鼎沸的人群中沒命的唿喊著唐文婉的名字,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害怕。


    \"唐文婉!在哪兒?你快出來!\"


    薑凱晨的聲音穿透了妖怪集市的喧嘩,尖細而絕望地瞬間劃破了這詭異夜晚玄幻的燈紅酒綠。卻也奇跡般的轉眼就被熱鬧的人群聲所吸納,唿喊轉瞬又淹沒在搖曳燈籠的陰影裏。


    “你不要嚇我!不要和我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意識模糊的開始去扒拉身邊每個人的妖怪麵具,橫衝直撞的在人群裏製造著一個又一個衝突。


    “你在幹什麽!”


    “放開我!”


    責難的聲音圍繞在耳邊,薑凱晨卻隻顧向前,他沒有時間停下,沒有時間解釋,他要找唐文婉,他的女孩不見了。


    薑凱晨像失魂的孤鬼一樣,在集市上蹣跚穿梭。這裏的人群絡繹不絕,宛如熱鬧的畫卷,卻同時又像是無邊的荒漠,讓他找尋的心在漆黑中越行越遠。


    “婉婉~”


    胸口一股甜膩猛然湧上,薑凱晨赤紅著雙眼仰頭想吞下那口絕望,可眼裏的月亮竟也變成了血紅色,身體終於如失去支點般轟然倒下。


    “薑凱晨~”


    唐文婉在飛機上雖然沒看到薑凱晨的倒下,但集市中那一聲聲奪魂的唿喚聲卻如魔音貫耳般讓她自責到哭的完全不能自拔。


    她根本沒想到,當上輩子日思夜想的自由真的被自己抓在手裏的時候,心裏那塊缺失並不是水滴石穿的破口,而是轟然一下就被打出了一個大洞。


    在這一刻她甚至都有一股想讓飛機馬上調頭的衝動,感覺人在兩世之間分裂著,一時恍惚起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


    “醒了?”


    薑凱晨再次睜眼的時候,月亮終於恢複了它該有的顏色。


    “你怎麽在這?”


    他仿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看到坐在床邊的官本梁雄一時還有點怔愣。


    “婉婉呢?”


    適應了光線後,當發現自己躺在為唐文婉買的日本宅子的臥室裏,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抓著官本梁雄的手急切的問道。


    “婉婉不見了,是不是又被忍者抓走了?”


    他翻身就要下床,一副又要衝出門的樣子。


    “老師走了。”


    官本梁雄歎了口氣,又把薑凱晨按迴了床榻。


    指著床頭唐文婉留下的紙條,很是無奈的陳述著。


    “等我長大,我也有自己的願望需要實現。”


    薑凱晨攤開留言條的手抖了起來,嘴巴張了又張,紅著眼看向官本梁雄確認道:


    “所以,是她自己走了是嗎?”


    官本梁雄都不忍心和那雙已經蘊滿淚水的鷹眼直視,別著頭在想,多麽驕傲的一個男人啊,居然也能委屈的像個孩子。


    “她~是不要我了嗎?”


    薑凱晨如墜深淵的呢喃道,感覺自己又迴到了十年前被掃地出門的那個雨夜。


    “他們都不要我了,連婉婉也不要我了嗎?”


    內心狂嘯著,仿佛被生挖了個洞一樣在血噴著憤怒,而這一次的痛比十年前更加的噬骨。


    “老師,老師說讓你等她長大。”


    官本梁雄很艱難的迴應著,雖然他內心也不能理解唐文婉為什麽就能狠下心來這樣不告而別,但是他想,老師也不希望看到薑凱晨就這樣倒下。


    “等!”


    薑凱晨猛的抬起頭來。


    “為了能再站到她麵前我等了十年,為了她成年我等了兩年,現在她還讓我等,到底要等多少年?!”


    鷹眼裏的淚珠已經無聲的滾了下來,雙眼死寂一片,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到跳動的顫抖著。


    在這地獄式的氣壓中,官本梁雄都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有沒有和你提過什麽?是不是就想自己出去讀幾年書啊?”


    想起上次被唐文婉攥在手裏久久不願放開的招生簡章,官本梁雄試探性的問道,實在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撫眼前這個男人。


    薑凱晨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甚至不願再去想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官本梁雄可以離開了,“咚”的一聲又向身後的床上倒去。


    不知道官本梁雄什麽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張床上睡了有多久。


    不停的做夢,不停的做夢,在夢裏和不同的唐文婉交織著。


    十歲的時候跟她迴家,給她當模特,被她各種擺弄各種唿喚,二十歲的時候把她擁在懷裏,還是給她當模特,被她各種描繪各種呻吟~~~小小的她,青澀的她,少女的她,熱烈的她~~~


    雖然這些年,夢的主角一直是她,可從來沒有這麽真實而痛苦的糾纏過,逃都逃不掉,也不忍心逃。


    “薑總~薑總~”


    好像在被很遠的聲音唿喚著,薑凱晨不耐的皺了皺眉頭。


    “薑總~薑總~要喝點水嗎?”


    終於看到在床上躺了幾天都不願意醒的男人有了點動靜,王楓忙不迭的靠近詢問著。


    薑凱晨張了張嘴,發現根本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鷹眼不悅的向床邊望去。


    “薑總,你終於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王楓的聲音如釋重負著,端著水討好的向前湊去。


    感覺全身都枯槁了,薑凱晨試著抬了抬身子,被眼明手快的王楓一把扶的半坐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


    薑凱晨被扶著靠坐在床上,接過杯子潤了潤喉嚨終於發出了第一句問句。


    “三天了,薑總,你睡了三天了,終於醒了。”


    王楓心有餘悸的陳述著,要不是這幾天,每天官本梁雄都帶著醫生來觀察他的生命體征,他真是怕老板這一睡就再也起不來了。


    “婉~”


    脫口而出的問話被薑凱晨硬生生的又吞了迴去,他捏了捏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上沒放開過的留言條,頓了好久,才終於吸了口氣說道:


    “我們該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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