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薑凱晨和官本梁雄沒想到的是,他們誰都沒能把唐文婉帶走的原因居然是,唐文婉失蹤了。


    當唐文婉眼睛上的布條被拿下來以後,在昏黑的環境中適應了一下,才看清自己似乎被關在了地牢裏。


    “聽說,你很會教人畫畫?”


    一個女生的聲音在陰冷的牢房裏迴蕩著,陰柔的讓人感覺如墜地府。


    “雅子公主?”


    唐文婉忽然就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兩天被官本梁雄天天在耳邊描繪的一如人間惡鬼的人居然就坐在了自己的麵前。


    “看來,你那位徒弟沒少對我提起你。”


    雅子哼了一聲。


    “你們兄妹倆那點事我其實也不是那麽想聽…”


    唐文婉在腦海裏迅速搜刮著前世關於日本皇室的信息,除了聽聞過真的有反佛運動的暴亂外,完全沒有半點和自己有關的信息。


    “你說,我把你抓到這來,官本梁雄這迴該真的爆了吧?”


    雅子把身子向前傾了傾,煞白的麵容在那身合歡花的和服下襯托的異常詭異。


    “你倆長得還挺像的…”


    唐文婉看著那雙和官本梁雄如出一轍的暴戾眼睛,答非所問的迴答著。


    “劈啦…”


    一道鞭風劃過耳邊,抽的唐文婉眼睛都來不及閉。


    “胡說,誰和那個混蛋像?”


    雅子拿著鞭子已經站了起來,滿臉的潮紅顯然被氣的不輕。


    唐文婉驚赫的看著她,非常識趣的緊閉上了嘴巴。


    “這女的比官本梁雄還瘋批,不能惹不能惹…”


    她在心裏規勸著自己。


    “扒了她,把她抽成官本梁雄。”


    顯然,剛才那個比喻真有把她氣到,合歡花在她的身上因為情緒的起伏而顫抖的仿佛就要零落。


    “公主,息怒。”


    旁邊一個精瘦的老頭走了上來。


    “我們抓她無非是逼出太子的暴行,如果真把她怎麽樣了,那不是給他的暴行找借口了嗎?”


    老頭垂著頭,低聲在雅子耳邊分析著。


    雅子喘了好幾下才悄悄平複了點


    “外麵情況怎麽樣?”


    她又狠狠瞪了眼唐文婉才轉向老頭問道。


    “奇就奇在,外麵居然沒有一點動靜,連橋本康介那老兒都像沒事發生一樣平靜。”


    “什麽?!”


    唐文婉雙眼隨著公主的驚詫聲同時睜開。


    “廢了那麽多人馬,還以為得了多大一個籌碼。”


    雅子譏諷著再次像被綁在人架上的唐文婉看去。


    拔刺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


    “也是,什麽羅漢畫師,我就說都是騙人的,他們自己估計也沒拿她當迴事。”


    唐文婉被她說的心裏也開始打鼓,師父和官本梁雄就不管她了?那薑凱晨呢?


    “公主分析的極有可能。


    隻是,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謹慎為上,再觀察段時間,如果真的沒有任何動靜,到時候再殺再剮全看公主高興了。”


    瘦老頭低聲附和著,時不時還用那鼠眼眯縫著遠遠的打量著唐文婉。


    “你介入這種皇室內鬥想過後果嗎?”


    薑皓天,正大藝術品基金公司實控人,家族有著近百年的藝術品管理和基金運營曆史。


    他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因為幹兒子薑凱晨居然要動用國外的勢力,輔佐這邊的太子登基。


    “父親,我們向來做的都是老錢的生意,隻有這個機會可以直接幫我們壟斷日本所有頂層權貴。”


    薑凱晨捏電話的手指已經泛白,他拚出所有的力氣在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透露出分毫焦急。


    天知道唐文婉失蹤後,他過得什麽日子。


    官本梁雄在橋本康介的幫助下一直被動的在壓製暴動衝動。


    而他,所有人都以為的冷靜自製,如果不是已經瘋到控製不住,怎麽會在正被總部起疑的當下扔掉所有的底牌,要求啟動那邊的資源?


    “日本的市場我們倒是一直沒能沾過邊,那裏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


    薑皓天電話那頭淡淡的笑道。


    “不是在南城的嗎?最近怎麽總往日本跑?”


    真像是父親關心兒子一樣,薑皓天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最近心浮氣躁,所以抽空就去日本禪修,也是因緣巧合,在禪修的課上結識了官本梁雄。”


    毫不遲疑的,薑凱晨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腹稿。


    “官本梁雄?那個瘋批太子?”


    “恩…當朝唯一的太子。”


    “你這是準備陪他一起瘋了?”


    薑皓天電話那頭傳來的笑聲裏甚至還透露出那麽點寵溺。


    “父親,你認為天皇會讓公主掌權嗎?”


    薑凱晨在電話這頭沉默了會,才非常謹慎的請教道。


    “哈哈哈哈…”


    電話在同樣的靜默後爆出一長串笑聲來。


    “你這小子…野心不小…像我啊!”


    ……………


    “薑先生,你知道我們是不便於參與他國內政的。”


    y國大使館,一座半人高羊脂玉觀音坐像被放在大使的桌上。


    大使一邊完全不掩驚豔的端詳著麵前這座大佛,一邊拿腔拿勢的傾訴著自己的苦衷。


    “在不久之前的辯機大會上,公主雅子的幕僚以哲學家身份出現,以佛教虛無理論的辯證性為切入點,試圖動搖人們對信仰的認知。


    他接著提到寺廟財產及免稅政策給國家帶來的負擔,並將其作為核心觀點,鼓動人們推翻對佛教的支持。


    他甚至捏造了個別大師私生活的混亂來煽動人們的情緒,將整個辯機大會引向了劇烈的矛盾衝突。


    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發激烈,這場辯論眼看就要變成了不可控製的全國範圍運動。


    而大使覺得這個事情如果不得到很好的管控,作為現任外交官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


    “宗教?”


    大使眼睛不舍得離開雕塑的抬了抬眉。


    “東方人的確喜歡在形而上裏做文章。”


    貪婪的眼角裏擠出了鄙夷。


    “在別人的文章裏做指點,才顯出外交真正的價值和手腕不是?”


    薑凱晨低垂著眼仿佛囈語著說道。


    “哈哈哈哈…”


    “老薑這個兒子收的好!是個人才!”


    大使終於舍得從玉觀音身上收迴了神,繞到薑凱晨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說吧,想讓我幫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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