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百世輪迴麽!為何喚心陣隻召出了她的百世記憶,卻看不到百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既然要她生生世世為凡人,在八苦中受盡煎熬,她又為何會穿越至這坤行界?這是偶然,還是那人的操縱?


    那蘇若雪呢,蘇若雪又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也會穿越過來?


    還有那白狼強汙了她,這樣的事會發生,難道也是她所受詛咒的原因麽!這百世來,但凡對她好的男人都不得善終,他是不是也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任雨飛心頭間一時湧入太多的疑惑,再加上那百世的悲苦一時間都壓撤在她心頭,她難受到身上沒一絲氣力,竟是想跌落在地上!


    阿鳳能感應到她此刻的心情,那種情緒太沉重,竟連它自己的都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


    它不好開勸她什麽,便直接竄出了靈獸袋,撿起了跌落現行的那塊黑令。


    它的竄出總算讓任雨飛迴了點神。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裝著淡定,找迴些身體的控製權。


    阿鳳收了那塊兩儀令瞧了她一眼,它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她以往就是受了再多的傷,再大的痛都不會喊一句疼,她什麽都忍得過,也闖的過。可她無論經曆什麽,從未像現在失魂落魄成這個樣子,此刻就好像她連自己都支撐不住!


    它依舊沒說什麽,隻那麽站在一旁眼中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陪著她。


    又緩了十多息,任雨飛才算能正常的控製自己。


    她心思萬分複雜、萬分壓抑,萬分沉重、萬分艱難的轉了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她討厭這裏,討厭在這裏看到的一切。


    阿鳳擔心她,便沒再迴靈獸袋中,默默的跟在了她身後。


    兩個一直沉默著。不知道走了多久,阿鳳聽到她突然開了口,那聲音很是低緩,它聽得出她的認真,也能聽出那聲音背後的極度脆弱。


    “阿鳳,興許對我來說,這天上有一個很強大的敵人;一旦我們飛升上去可能麵對的就是這一路所有辛苦和汗水的夭折。你跟著我會怕嗎?”


    “你若是現在後悔,我可以解除與你的主仆契約。”


    阿鳳聞此心頭莫名的竄上一股極度的怒火來!它猛的竄到了她身前,支叉著翅膀,身體緊繃到不像樣子,怒火衝天的朝她嘶吼道,“任雨飛,你說什麽!你把我當成了什麽!忘恩負義的小人?貪生怕死的小鬼?”


    它情緒失控的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蛋殼裏根本撐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無法出那蛋殼!”


    它歇斯底裏的發泄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餘力出那蛋殼!連我撐了這麽多年都是我娘拿她的元神換的!”


    “你以為我不恨青淵嗎!就是它害的我娘命隕的!你以為我在上界就沒敵人了嗎!”


    “是它爹把我娘騙進那靈園中的,它爹個傻逼為了救它出去,答應了那個混蛋仙君隻要我娘誕下我,把我放在靈園中,就可以換他出去!”


    “它爹就是一個蠢貨,根本不知道那混蛋仙君多狡猾,都是騙他的!”


    任雨飛怔怔的聽它情緒發泄著,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情緒。好驚天的事,阿鳳從來沒對她說過這些。


    “那,那後來呢,你娘怎麽會命隕的!”她呐然問道。


    阿鳳發泄了一通後深喘了口氣,也收斂了些自己的情緒,半低了頭怏怏道,“我們鳳凰一族是多麽高傲的種族,怎麽甘願被騙,被當做人類的靈獸!我娘進了靈園之中才發現這是那蠢龍和那混蛋仙君的陰謀,自是和那頭蠢龍拚命了!”


    “可她當時懷著我,元力不如那頭蠢龍,被打傷了,她和那頭蠢龍的鬥法才致使靈園跌落在了虛空之中。”


    “我當時根本不夠月;又在她兩個的打鬥中損了根基,她元力幾乎耗盡,為了保住我,隻得把剩下的元神渡給了我。”


    它憂傷道,“而她也隕在了靈園中。”


    它緩了氣,歎道,“那頭蠢龍倒是逃了出去,隻是我覺得靈園跌落,那混蛋仙君是不會放過它的。”


    “他們肯定沒想到我娘那麽倔強不屈。”


    它再度深吸了口氣,平靜道,“飛姐,沒有你,便沒有我的今天!若不是認主得了你的供養,我也不會活下來。說你是我主人也好,恩人也罷,雖是神獸一向不甘為人類的奴仆,可我是心甘情願跟著你的。我也知道你從來沒有看不起妖獸過。跟著你能成仙則罷,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娘在天之靈也會支持我的!”


    兩個站在對麵那麽靜默著,極度的憂傷和壓抑在空氣中流轉著。


    又緩了三四息的時間,任雨飛大歎了口氣,臉上勉力掛上了一抹笑容,溫聲開口道,“好了,阿鳳,我們一起加油吧!殺迴仙界去,找我們的仇人報仇!”


    阿鳳也深吸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


    隨後,任雨飛這心裏的沉重感也消了許多。阿鳳變成了小飛雀立在了她肩頭。


    她這廂再度深唿了口氣,靜靜的望了天上一眼:


    我不管這命是由我,還是由天,我總是要爭的!


    她這廂收拾了心情之後,便再度朝山下行去。如今她已是得了三塊黑令,隻得設法去找白令了。


    真是有些無語,她又不是魔修,怎麽偏偏三塊下來都是黑令。


    此時進了兩儀山中的隊伍都在四處搜尋著兩儀令的守令關卡,也不乏那些找不到兩儀令而起壞心思去打劫的。


    任雨飛下山的時候走的是朱雀峰西北向,她下到半腰的時候探到神識範圍內有一處靈氣濃鬱的存在,想是幾百年份的靈草。


    別看兩極秘境中幾百年份的靈草很多,可在坤行界幾百年份的靈草就沒那麽多了,可以說比較稀少了。


    雖然修士往往在每次的大規模曆練和爭鬥中死傷大半兒,甚至到了築基期十不存一,金丹期百不存一,元嬰期萬不存一;可這修士也是一茬兒接一茬兒的,因此這人數也維持在一個基本的平衡。但隨著修士的繁衍,整體對資源和靈氣的消耗卻是越來越多。


    那些險境深山什麽的就算是有高年份的靈草,它隨著曆屆修士的采尋也是越來越少的。


    任雨飛這廂掃到高年份的靈草犯不著還因為兩儀令這一點兒功夫都舍不得耽誤,遂就改了向,朝那側行去。


    那是一株五百年份的金冠花,煉製淬體丹的一味藥材,旁邊生存著一隻七級金冠髯。


    任雨飛和阿鳳又與那金冠髯大戰一場。在雷陣的輔助下,兩個靈力也幾乎消耗了個幹淨,吞了靈液後任雨飛也沒停歇,便繼續下山了。她還想著能盡早找到白令,邊行進邊恢複體力也未嚐不可。


    可她這廂剛朝山下行去的時候,就迎頭遇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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