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飛三人都傻了眼兒了,這一傻眼兒後任雨萱在後邊跑著就傻笑著喊道:“雨飛又來了一隻。”


    這公鹿也太癡情,這下可好了任雨飛三人。


    那母鹿看公鹿來了,也忙轉頭向公鹿方向跑去。任雨萱二人也不得不轉了方向跟在後麵。


    任雨飛一手緊抓著鹿角,速速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樣東西,這寶器也是從那宮合歡的儲物戒指裏繳來的,她本來根本不想動這些法器的,可這會兒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任雨飛速速把那繩子套在那母鹿脖子上,大喊道:“你倆快過來,一邊一個,這母鹿交給你倆,我去對付那頭公鹿。”


    任雨萱二人聞言一愣後忙忙拚命的跑了過來。


    兩隻鹿快要匯合後,母鹿先是又委屈又無辜的“呦”了聲。待到兩隻鹿湊在了一起停了下來,那公鹿忙忙對著任雨飛噴開了火;母鹿也前蹄前曲,歪地頭晃角想把任雨飛給弄下來。


    任雨飛可不舍得撒手,死死的雙腿夾在那鹿身上,雙手抓著鹿角,以免給翻栽了下去。她騰不出手對付公鹿,隻得開了個土屬性靈力罩,加厚了先擋著那鹿火。


    公鹿見噴火不管用,忙用鹿角去抵上任雨飛。


    因那兩鹿基本在一個地兒停了下來,任雨萱和王梨花趁著這點時間間隙,也趕了過來。


    見那公鹿這會兒正往下拱任雨飛呢,任雨萱忙放了個火球對著那公鹿打了過去,公鹿隻得轉而攻擊向她。


    “布困陣。”任雨飛喊道。


    這會兒王梨花正算是相對空閑,她本想照任雨飛原來的吩咐去扯那線頭的,聞言則快速取出了個困陣。


    而此時那公鹿正邊噴火,邊用鹿角去襲擊任雨萱呢,任雨萱不得已後退了去,公鹿也頂了上去。她倆已然出了這陣盤的籠罩範圍,王梨花一布陣,倒是把她倆隔離在了陣外。


    王梨花這陣一布好,就照著任雨飛之前指示的思路進了困陣內,任雨飛見陣啟動了,這才鬆開了那鹿角,跳下鹿身,迅速從王梨花那裏接過兩個陣匙,即刻出了那困陣。她腳尖點地,踏向任雨萱的方向,對那公鹿迎頭一個土炮過去,趁機給了任雨萱一塊陣匙。任雨萱見勢速速接過,飛速踏向了陣內。


    而這廂,那公鹿見土炮打來,跳開躲閃間,任雨飛又是兩個荊棘飛了過來,正是照著那公鹿的脖頸。公鹿見勢不好,就往旁邊跑去。


    這公鹿和任雨飛鬥了會兒,眼見母鹿已經被困,自己也鬥不過這三個修士,便心生退意。它們血角麋鹿一族戰鬥力太低啊,光會噴火根本也傷不了修士多少,這幾個修士那都穿著防禦法衣呢。


    不行啊,自己在耗在這裏,也會被抓。這公鹿心意已決,撒開四蹄飛奔了去。


    任雨飛也沒想到這公鹿癡情了一會兒,一看不敵就跑了!


    “母的交給你們倆,我去追那公的!”任雨飛大喊了一句,算是對任雨萱和王梨花二人有個交代,便運起神行步瘋狂的追向那隻公的血角麋鹿。


    那公的比母的跑的更快,可那追風靴也不是一般的法靴可比,任雨飛有兩個丹田,多耗費點兒靈力也不怕,遂全開了速度,後來又扯了荊棘套在了那鹿的脖子上,趁機架了鹿身。而這公鹿雖見任雨飛上了它身,它就是不肯停下來。


    對這鹿任雨飛真有點不知道怎麽打,她緊緊抓著這鹿角踅摸著,如果有繩類法器狠狠勒著,勒死算了,可她剛才把那條繩子留給了任雨萱二人。


    誒,那禦魂鈴有用嗎?也不知道用那個行不行,可那東西她也沒認主。這會兒鹿跑的飛快,認主也來不及了。


    任雨飛無法,決定試試用荊棘勒勒看有沒有用。遂用木靈力凝成一股小兒手臂粗的荊棘,勒上了那鹿頸。


    那公鹿這會兒也後悔個要死,它就不該跑過去,明明它們一族戰力像渣一樣,幹嘛還逞英雄,它一時不忍和衝動衝向了這三人,這不鐵定要了自己的命嗎!


    它心中晦澀悲戚,心知已然沒了自己的活路,便忍著任雨飛的荊棘,轉了個方向,死死的奔去。


    任雨飛用那荊棘狠狠的勒向鹿頸,卻見它被勒的抬高了頭還是向前衝著,就覺意外,她此刻似乎在這鹿上看到了一種必死的決絕。


    任雨飛無法,便繼續加大靈力用力勒著那鹿頸,卻見那鹿被勒的筋骨突出,還是一刻不停蹄。任雨飛此刻意識到不妙,沒幾息,她便看到這公鹿行進的前方竟是一處懸崖。那公鹿竟是倔強,誓要與任雨飛玉石俱焚。


    見那鹿這般決絕,任雨飛這會兒除了驚愕外,便是對自我做法的質疑,她錯了嗎?


    不刻,那鹿竟是帶著她,一頭跳攮下了懸崖之中……


    懸崖半空,任雨飛被公鹿跳下時甩了出去,她四肢張開,衣襟兜著崖岸下唿唿的烈風,她眼神迷蒙,可似已迴神,隻是還沉浸在那個問題中,她是不是錯了!


    那鹿身和任雨飛下墜速度由慢到快,轉眼已是飛落下去。過了沒有多久,任雨飛眼見快要著了地,忙忙幾道土炮、水彈下去,以減輕自己墜地的反衝力。借著反衝力一個前空翻,在落地前調整了自己的身型。


    而此時那公鹿已鏗然落地,鹿嘴裏淌出了鮮血。任雨飛有些失神的望著那漸漸失去生命氣息的鹿身沉默靜思了很久。


    她最後收了那鹿身,轉身向崖壁走去!


    任雨飛對這崖底稍作打量,因擔心任雨萱和王梨花本欲盡快攀延上去,順來時的路迴返,她腳尖點地,輕身術運起,凝成荊棘纏與那崖壁上,飛快向上攀去。


    攀到中途,卻見半懸崖中有一個山洞,山洞外並未有妖獸痕跡,任雨飛遂小心的停在半懸崖,用神識往山洞裏探查了一番。貌似山洞內也並未有妖獸存在。咦?有一處強烈的靈力波動。


    她撮眉思考開來,心中納悶,她決心進去探查一番。末了,她小心翼翼的攀過去,上了那山洞外僅三十公分的台麵,小心持劍走了進去。


    這-


    任雨飛看到洞內的景象非常吃驚。


    這山洞內竟然有一株千年果樹,不算繁密的小樹上掛了六個形如蘋果、大小如杏子泛著金光的金黃色果子。


    這千年果樹需滋長五百年才能開花,五百年才結果,而果子最低需長千年才可成熟,果子最長可長萬年,萬年若無人采摘,則自行脫落。而千年果是十分珍惜的具有增加壽元之效的靈物,每多長千年的果子可增加百年壽元。任雨飛碰到的這顆千年果樹上的果子已然成熟,年份約有一千兩百年左右。


    能增加壽元自是極為珍惜的靈果靈植了!


    這,這機緣太大了點兒吧!運氣太好了點吧!任雨飛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她又在各處打量了一番,察看有沒有什麽陷阱、妖獸的痕跡。貌似這裏以前住了隻蒼鷹,洞內有些鳥毛和雜草鋪就的窩,旁邊堆了些動物的枯骨,隻是好像這妖獸很久沒迴來了。


    任雨飛試探著伸出一條荊棘過去,時刻注意著四周,等那荊棘探上那千年果,洞內依然沒有什麽動靜。她這才小心向前走去,可四周依然像她進來之前那般平靜。


    任雨飛小心的伸出手探向最近的那顆千年果,洞內還是風平浪靜。


    尼瑪,任雨飛一看,蹭蹭噌,飛快把剩下的五個也摘了下來,一個個趕緊撂進儲物戒指中。


    她又打量了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遺漏,這心咚咚咚的巨跳著忙出了這山洞。


    任雨飛盡量壓下自己激動的小心髒,又開始小心的往崖上攀去。直到了崖頂,她還覺得有些不真實。這次的運氣實在太好了些。


    任雨飛搖搖頭甩掉那點不真實,速速沿著印象中那公鹿跑來的方向返迴去。


    這會兒任雨萱和王梨花正在原地開了個木屬性隱匿陣等著她呢。兩個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怕若是去找了,她已然自己迴來;又怕中途遇到其他團夥,她倆個可沒那個膽量二挑五什麽的,於是最終商量決定在這裏等著她。


    那母鹿被困在那陣中,她倆果然最後照著任雨飛說的法子把那隻母鹿勒死了,雖然這兩人是修仙界土生土長的,可那會兒看到那鹿無辜可憐的眼神,這心裏也有點不好受。


    兩人打坐完了便時刻注意著陣外的動靜,神識發現人來,僅有一人,任雨萱一看果然是任雨飛,忙忙收了法陣,高興大喊道:“小十一,這邊兒。”兩人興奮的跑過去,任雨飛見她二人也笑了笑。


    “你們沒事吧!”


    兩人笑著搖了搖頭。“你呢,你也沒事吧?”


    “嗯。”任雨飛微微點了點頭。“容我打坐恢複了靈氣,我們就上路。”兩人點頭。


    任雨飛打坐完畢,起了身便打算接著曆練。任雨萱問道:“接下來咱們往哪邊走。”


    “往東吧,那邊有一處懸崖,我覺得那懸崖下值得去看看。”


    “好啊。”


    三人遂踏向那方。一邊行進之時,任雨萱又開口問道:“雨飛,那隻公的血角麋鹿,你是怎麽解決的?”


    任雨飛低落道:“別提了!”


    任雨萱和王梨花聽她情緒不對,忙一個對視。


    緩了兩息,任雨飛才輕聲道,“你們說,血角麋鹿這種靈獸人畜無害,人家吃的樹葉花草,又不攻擊其他妖獸,我們三個是不是太殘忍了點兒?”


    “啊!”任雨萱沒想到她情緒低落是因為這個。她轉而歎了口氣道:“唉,血角麋鹿是對其他妖獸和修士都沒什麽攻擊性,因為這個,我和梨花殺死那頭母鹿的時候心裏也些微難受了下。可我們修士修行,自然要采用靈草、靈石礦源,妖獸的血肉皮骨一類!也不算我們殘忍吧!”


    王梨花也感慨道:“確實,那會兒看到那母鹿死不瞑目的無辜眼神,我心裏也挺難受的。後來想想,我等修士修行都要掠奪這修仙界的資源,而血角麋鹿全身是寶,總難逃被掠殺的命運。”


    “這種靈獸就算我們不殺,其他人也會殺的!”任雨萱又感慨了句。


    我們不殺,別人也會殺!這不過是一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淘汰曆程,可任雨飛卻為那份純良感到痛心。


    一時無語,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是不是在與別人的參照和對比之下,我們也降低了對自己的要求和行事標準。


    對生命,她本是尊重和敬畏的,然入了修仙界十年,她為了修煉和變強,為了資源和靈石,卻親手結束了太多太多的生命。不管怎麽說那些妖獸都是非常具攻擊性的,她習慣了倒也沒那麽難受。而這次碰上的血角麋鹿根本就不具攻擊性,它們見了修士就要逃跑,反抗也隻是為了自衛,這刺激到了任雨飛久違的善意和良心。


    若不是為了自身的強大,她不會殺這種純良的靈獸,可現實是她為了血角麋鹿身上那珍貴的修仙資源還是做了個行兇者。她的內疚和善意覺醒並不能掩蓋她的惡行。


    是以她有些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錯了!


    或許根本不在對錯,而在本心,隻是她有時候卻沒有去堅守本心的資本!在競爭激烈的現代是,在這個殘酷詭譎的修仙界也是。


    身不由己,這是一個多麽令人無力和沮喪的詞啊!路還很長,什麽時候所有的事都可以由自己做主呢!要得多強大!


    三人一時靜默,過了幾息,任雨飛才緩緩道:“我纏上那隻公鹿,本想勒死它,或者好讓它停下來。誰知它報了玉石俱焚的心思,馱著我跳了懸崖。”


    聞言任雨萱和王梨花也有些震動。三人靜默了好大一會兒,任雨飛才道,“剛才擔心你二人出什麽意外,因此那懸崖底沒來得及去探索。我覺得那崖底的石頭有些不一樣,我們去看看,或許會有礦石。”


    三人下了那懸崖,找到一處山洞,發現果如任雨飛猜測的一樣,那崖壁裏有一處金鋼石礦,山體內含大量金鋼石,三人喜意非常。


    修仙界煉氣修士所用的法器多用玄鐵石打造,玄鐵石也是修仙界最常見、最常用的鐵礦石。而金鋼石硬度更好,純度更高,是打造寶器中類如刀劍類硬兵器所用的礦石。雖品類不是很珍奇,但量大也可換不少靈石。


    於是三人沿著之前修士挖過的痕跡,挖了不少的金鋼石礦。


    之後三人便繼續進了不歸山深處尋寶,中途竟遇見了百寶齋那一行人,清一色的明藍道袍,浩浩湯湯二十人,也是頗為壯觀了。不過這百寶齋的倒是紀律分明,許是家教比較好,沒人想著打劫她三個什麽的,因此兩隊友好的打個照麵便錯過了。


    任雨飛三人在不歸山曆練了五天後便決定先去其他地塊采了最基本的靈草後再做打算。最直接的路線便是折返後進迷蹤林尋寶。


    三人從不歸山深處折返的來路上也有遇見了數個其他隊伍,但都沒那麽巧的恰是靈氣用盡時。隻要任雨飛兩個丹田的靈力是滿的,她自是不懼。


    也不是說所有的隊伍中成員在兩方相遇時都會無理取鬧,或者想打劫對方;這次遇見的四隊人馬裏,隻有一隊東華宗的外門靈修六人極不長眼。那六人中有五個男修,一個女修;那五個男修中有三人對任雨飛三人起了淫意,再看她三個修為不高,便動了先辱後殺的歪心思。任雨飛三人這次采用了假裝逃跑的策略,也算是逐個擊破了。


    任雨飛最後殺那女修的時候還可不忍心,因為那女修有勸阻過那三人;可她轉而想到就算留了這個女修隻怕她在秘境也無法繼續活下去,或是轉而投靠其他隊伍,找她三人尋仇。於是任雨飛最後還是狠心了解了那女修。


    此外另外遇見的一隊散修、一隊龍虎門的弟子和一隊逍遙宗食修一脈的弟子倒是沒生是非,沒找三人麻煩。


    她三人從不歸山深處一邊收拾遇到的妖獸、采摘與之守護的靈植,一邊往山外行去;兩天後三人便出了不歸山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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