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河把魏無剛和魏無悔叫了出去,房間裏靜寂了下來。


    “伯父,我爸爸怎麽了?”藍湛緊張地問。魏山河盯著藍忘機的臉長長歎了一口氣:“你父親當年也是情深一片愛著阿嬰的母親,山盟海誓。結果,因為藍家要跟吳家聯姻就把你媽拋棄了。”


    “我爸爸拋棄了魏嬰的媽媽?”藍忘機大為震驚,他沒想到魏家和藍家居然還有這深的一段過去。


    “對,阿嬰的媽媽,可以說是因你父而死,沒想到,你也要來害阿嬰。藍家世代以聲名顯赫,卻是寡情薄義。這些都是陳年往事,我不想與你計較,但請放過阿嬰。我已經失去了阿嬰的母親,不想再失去這個兒子。”


    “伯父!”


    “爸爸,我和藍湛已經結婚了,我們不會像媽媽當年那樣的。”魏嬰急切地辯解道。


    “阿嬰,他們還是正常的情侶關係,都散了,你覺得你們這種背道離經的戀情,會有好結果?”魏山河麵色鐵青怒氣未消。


    “我們都結婚了!”魏嬰堅持道。


    “結婚又如何?我和你媽媽也是結婚了,她還是為他的父親而死。”魏山河說著說著,淚如雨下,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委屈這會兒都湧了出來。


    孫小賢也淚流不止,魏山河說的何曾不是自己的人生。他們結婚這麽多年,看起來恩恩愛愛,但總覺得自己未能真正走入魏山河的內心深處。


    這麽多年來,自己為魏家盡心盡力,撫養著兒女,而原來魏山河一直未能忘記周婉。在魏山河的心中,周婉依然在他的內心深處不曾離去,依然是他的最愛。


    “爸爸,我媽媽,真的是為藍湛的爸爸而死?”魏無羨不敢相信地望著魏山河,再望藍忘機。


    藍忘機的臉上一陣陣微微的顫動,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跟魏嬰的母親居然會有這樣的一段往事。


    “伯父,魏嬰的媽媽是為我爸而死?”藍忘機顫著聲問。


    “我和阿嬰的媽媽是青梅竹馬,當年阿嬰的母親去蘇州旅遊 遇見了你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書信往來好幾年,後來兩人有了承諾一輩子在一起。阿嬰的媽媽一直等著結婚的那一天。


    當年在虎丘,藍世德開車摔在山下奄奄一息,是阿嬰的媽媽把他救了出來,背著他一路求救送去醫院。


    當年藍世德一醒來看到阿嬰的媽媽就喜歡上了她,又是救命恩人,兩人很快就走在一起。阿嬰的媽媽,還曾經懷上了他的孩子……”


    “爸爸!”


    “伯父!”藍忘機和魏無羨都齊聲驚唿。


    魏山河搖搖頭擺擺手說:“沒有,不是,沒了!誰知道某一天,藍世德來了一封絕交信,寥寥幾個字:周婉,我們分手吧!對不起!


    阿嬰的媽媽接受不了,不知道哭了多少天。因為我們從小一直長大一起讀書,我才能陪著她知道她的情況。她陸陸續續把事情都告訴了我,當年我也愛著阿嬰的媽媽,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看著她的樣子,我也痛不欲生。我跟她說:“他不在了,我還在,隻要你願意,我會陪你一輩。”


    剛開始阿嬰的媽媽不同意,她鬱鬱寡歡生病了很長的一陣時間,直到她聽到藍世德已結婚生子的消息,她去找我說想跟我結婚,馬上。我答應了她。


    當年,我們倆也是兩家人看好的結婚對象,兩家父母聽說我們要結婚都很高興,已為是水到渠成的事,馬上就給我們辦了婚禮。


    沒想到阿嬰的媽媽生下阿嬰之後,病情複發不可收拾,一天我不在,她就走了……


    魏山河涕淚交流,往事不堪迴首,沒想到這會兒如排山倒海都奔湧而出。


    “沒有藍世德,我本可以和阿嬰的母親快快樂樂過一輩子,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可以過得比誰都好。


    因為藍世德的橫插一腳,阿嬰的母親迷上了藍家那張臉,走了岔路,沒了命。阿嬰幾個月,他媽媽就走了啊……“


    魏嬰哭得花容失色,他想起難怪四年前,父親跟他說不要跟藍家的人來往。原來兩家人有這樣一段過去。


    可是,他現在不可能沒有藍湛,他們已經結婚了。他們的生命已融合在一起,不可能沒有對方。現在怎麽辦,怎麽辦。


    藍忘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淚流滿麵,他站在那裏一動也動。因為跟魏嬰在一起之後,他懂得了情字的含義。魏嬰母親當年對父親如許深情,讓他感動不已,也讓他痛苦不已。


    兩家人的這段過去,如何才能讓人釋懷,放下?


    魏山河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指著魏無羨和藍忘機兩人說:“你們,哪怕你們倆是男女的關係,我也不會答應你們。


    阿嬰,你媽媽是因為他的父親而死,你能接受這他嗎?你的媽媽,是因藍家而死啊!”


    “爸爸,沒有藍湛我也不行啊!”魏無羨垂下頭,任淚點點滴到地上。


    藍忘機直接跪到魏山河麵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伯父,對不起。”


    “不是你的罪過,你認什麽錯?你沒錯,但不能跟阿嬰在一起。你們倆,都可以找個好姑娘過好這一生,不要再折磨自己,折磨我們了。”


    “伯父,我非魏嬰不可,請你成全。”藍忘機的聲音深情而堅定。


    “什麽?我說了這麽多,你都不肯放棄嗎?”魏山河憤怒至極,自己把那塵封多年不願提起的往事都給說了出來,他們都不肯放棄?


    “伯父,那是先輩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這輩子,我隻愛魏嬰一個,我不會放棄。”如果說魏無羨的母親因自己的父親而已,那麽,自己更不可能放棄他。聽了這個故事,藍忘機的信心更迴堅定起來。


    “藍家人,都這麽會說情話嗎?藍世德,當年就是這樣跟阿嬰的母親這樣說的嗎?你們父親騙了阿嬰媽媽,你也要來騙阿嬰嗎?”


    “爸爸,藍湛不會說話,更不會說情話,他的情話是你逼出來的。”


    “他不會說情話,是怎麽勾上你的?”魏山河直勾勾地望向魏無羨。


    “不是的爸,我們真的是注定的。這書和笛就是證據,還有,媽媽曾以在夢裏對我說:那個叫你魏嬰的人,就是照顧你一輩子的人。


    爸爸,阿嬰這個名字,隻有魏家的人知道,但是藍湛,他當年就沒意識就叫我魏嬰。當時,他還不知道我的小名叫魏嬰,但他就叫出來了。”


    “當年,他就叫你魏嬰?你媽媽跟你那樣說?”魏山河轉頭望向藍忘機。


    “是的爸爸,我都不會騙你的,你要相信我。如果我想要個女人結婚,爸爸,你想想,我會找不到對象嗎?藍湛來之前,我跟誰都沒能走得近,是他,讓我想有一個人一輩子在一起。爸爸,你就同意吧。要不,我們一起去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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