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失望地和魏無悔迴到酒店,然後迴自己的房間。這四年來,他無法忘記跟藍忘機在一起的日子。這次迴來,想麵談一下,沒想還是碰了冷釘子。


    想著自己也要迴法國了,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相見,想到這一層,魏無羨悲從中來。


    一種無力感漫遍他的全身,他想衝出去,去藍家找藍忘機。但這個時間不合適,怎麽進門,說什麽的好?


    他知道現在打電話也沒用,可能會接,但不會談出什麽來的。昏昏沉沉地迴到酒店叫上魏無悔,然後兩人就打車去機場候機。


    魏無悔看魏無羨神色不對,問他去哪裏了,發生什麽事了。魏無羨迴了兩個字:“沒有!”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魏無羨的雙眼不時微微抽動著,那明顯是在控製著內心的波動。魏無悔看他的樣子心疼不已,也不敢再問。


    上了飛機,魏無羨更是倒頭就睡,一句話也不再說。魏無悔無奈地看著身邊的魏無羨暗自傷懷。


    明明知道他是去找藍忘機的,但不能問。看他的樣子藍忘機沒有見他,或者是見了,沒有得到他所想要的。


    這四年來,魏無悔也想了很多,如果當初自己不衝動,順其自然,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


    他們會在一起嗎?魏無悔不敢絕對否定,當下的社會已經比較包容,而他們兩個都是成人,能獨當一麵,不是小孩。


    不是說父母不同意,他們就一定聽從的。而自己,愛他,就能一輩子在一起嗎?肯定也未必,他們是兄妹,誰都知道他們是兄妹,魏家的兄妹。怎麽結婚,怎麽在一起?自己能接受,哥哥不會接受,他的心裏會轉不過彎來的。


    那麽,當年,是自己錯了?魏無悔又痛又悔,看著魏無羨那無助可憐的樣子,不禁鼻頭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就在當下,魏無悔看到閉著眼睛的魏無羨,眼角流下了一滴淚。魏無悔心頭一驚,可以說,自從她懂事起,從未見過哥哥流過淚。他總是笑嗬嗬的,去到哪兒就像個燦爛的太陽把每個角落照亮。是的,沒見過他哭。


    魏無悔隻聽過二哥笑話過大哥,小時候太過調皮被父親打過,哭得哇哇大叫,喊:“媽媽救命啊……”父親就打不下手了。


    沒想到,今天,哥哥流淚了。那是要多大的痛才讓他流淚啊?魏無悔摟住魏無羨,頭歪在魏無羨的肩膀上,默默垂淚。


    兩個人就那個姿勢直到飛機降落,迴家。魏家夫婦看到一雙兒女都迴來了,高興地迎了出來。孫小賢摟住了魏無悔:“迴來了就好,可把我們給想死了。”


    魏無剛笑著說:“他們才去幾天,你就想去了,我這個在家的就沒人想的。”


    孫小賢一巴掌拍了過去:“你這當哥的吃什麽醋啊?”


    “我能吃什麽醋啊?妹妹多大了,離開兩天就想死了,還摟摟抱抱的,肉麻。”魏無剛翻了一下白眼,其實他也是很想念他們的,但這說出來肉麻,有意思嗎?


    “無悔多大都是我的女兒,我在,她永遠都是孩子,懂不?”孫小賢喜滋滋地說。


    “懂,懂了。哥,你才迴來啊?可把我想死了。抱抱。”魏無剛一把抱住了魏無羨,不停地哼著。魏無羨笑了起來,迴抱住魏無剛:“是啊,我也想死你了。”幾個人抱來抱去的,把魏山河笑岔了氣:“都老大不小的啦,坐下坐下。”


    眾人一笑都坐了下來。魏山河問魏無羨:“阿嬰,這次迴母校開心吧?肯定給母校增光啦。”


    “那是,我可是你魏山河的兒子,那能不發光。不過,咱也得實事求是,姑蘇大學了不起的人太多了,主席台上坐得滿滿的,我還真的不算啥。”


    “那能想象的到,姑蘇大學嘛。主要是我家阿嬰也被請過去,這才是我關心的。對了,你那個學長怎麽樣?有沒有坐上主席台?”魏山河微笑著問。


    “有,坐中間呢。”魏無羨的聲音有點低。


    “哦,那真是了不起。”魏山河的語氣有點言不由衷,眼睛也望往別處。


    魏無悔說:“爸爸,藍學長是蘇州十大傑出青年呢。聽說他的事務所辦得很成功影響力很大。還辦了個法律援助中心,幫助很多貧困家庭處理法律事務。”


    “無悔,看來這次你迴校還認真開會啊,對藍學長的情況了解的這麽清楚。怎麽樣,藍學長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孫小賢眉開眼笑地問。


    魏無悔雙頰飛紅:“媽,你說什麽呢。我是沒想到藍學長人還真是好,竟然延續了四年前的溫柔案的熱情。他當年幫那個溫柔打官司,現在還專門開法律援助中心,實在難得。”


    “那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阿嬰,了解一下,介紹給妹妹。”孫小賢假裝用命令的語氣對魏無羨說。


    一時間兄妹兩的臉都沉了下來,過了幾秒鍾,魏無羨說:“媽,我的同學聶偉一直在追妹妹,他們相處有一段時間了吧。聶偉對妹妹沒得說,就看妹妹的了。妹妹,你覺得怎麽樣,跟媽媽說一說。”


    魏無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四年間,自己確實跟聶偉有聯係,但總是不鹹不淡的。除了心有所屬之外,就是心懷愧疚。


    魏無悔有想跟聶偉正式交往,但內心的總本能的抗拒,讓她無法交出真心。她既奢望能擁有魏無羨,又知道是不可能。內心不單純,就無法去接受聶偉。於是,幾個人都耗著,把青春耗在了彷徨裏。


    今天,她看到了魏無羨的痛苦與脆弱,讓她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再做無謂的幻想。讓兄妹迴歸兄妹,親情迴歸親情。讓真相永遠掩埋在歲月的塵埃裏。


    哥哥的痛苦,也許自己可以幫他化解。於是,剛才,她在父母麵前,誇了藍忘機。也許,這對以後有所幫助。不管他們以後能不能在一起,這樣,起碼,讓自己不再心懷愧疚。


    然後,自己可以坦蕩蕩輕輕鬆鬆跟聶偉交往。哥哥說的沒錯,聶偉對自己真的沒得說,兩人在一起,自己絕對不吃虧!


    魏無悔心念一轉,陰雲盡散,對孫小賢說:“媽媽,聶偉對我挺好的,等過些日子,我請他過來我們家做客。”


    全家一片歡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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