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陽很是滿意，臉上的笑容綻放猶如燦爛的菊花盛開。
他背負著雙手，操控著幻雲靈舟，意氣風發地道：“你們為什麽不說話？”
岑青雲：“……”
厲飛語：“……”
徐淩：“……”
雲素心：“……”
王恆嘴角咧了咧，他算是看出來，雲浩陽這老祖人老心不老，炫耀之心無敵。
現場因王恆而沉默，沉默是飛行的幻雲靈舟。
雲浩陽笑道：“那麽，青雲你說說你讓鎮天碑的天靈承載了什麽因果？王恆又如何了？”
岑青雲這會兒緩過神來，情緒也好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神采。
他略微沉吟，臉上的神情肅然了幾分，緩緩道：“我詢問天碑之靈，詢問的是王恆的前路，或者說是人族的前路，塔靈讓我給出定義，我說出了‘脫離牢籠，擁有自由’這句話。
天碑之靈告訴我——”
岑青雲陷入了迴憶之中。
天碑之靈的那句話，猶如依然響徹在他的耳邊，如鐫刻進了骨子裏，刺進了靈魂深處，永遠難以忘懷。
“天碑之靈當時說：‘自由與牢籠，在亂古時代，這‘自由’二字，本就是條條框框，但其實總有一筆衝出牢籠；而恰恰是‘牢籠’二字，倒是能四處透風，可哪怕是匯聚牛龍之力，也無法衝破頭頂的枷鎖……
在亂古時代，牛與龍，是真正的極道信仰與圖騰。
牛代表青牛，代表樸實生活的人族的普通眾生。
而龍，代表了人族之中的修行者，擁有著龍血龍脈與龍魂的修行者，能匯聚天地靈氣，吸食日月精華成道……
可即便如此，牛龍都在牢籠中，自由也僅僅隻有一點出頭罷了。
所以……人族要匯聚牛龍之力，形成自我的牢籠，然後再以這一縷希望，衝破牢籠，獲取自由。
牛，代表了眾生的信仰——那就是所謂的‘民心’。
而龍，則代表了皇道，皇氣，皇權……’”
岑青雲說著，聲音漸漸低沉。
現場更加靜寂，唿嘯地風聲，反而顯得有些刺耳。
“天碑之靈說，‘王恆’這個名字，在亂古時代，擁有‘王’姓，便代表擁有王者傳承底蘊，但是否能覺醒，還很難說，天下間，姓王者不知凡幾。姓王，興亡，都在一念之間。
而‘恆’，代表了心，守一，見陽。一在日上，也在日下。上下牽製，內心向陽。
若是能做到王者覺醒，擁有王道之心，心向朝陽，順境不損，逆境不折，當可成就那一縷衝破牢籠的自由，如此，方可有出頭之日。”
出頭之日，是為‘白’，也就是堅守內心清白，才可福澤蒼生。”
岑青雲詳細地“剖析”了王恆的名字。
而且還是以所謂的“亂古時代”的文字來剖析這個名字。
亂古時代的文字，實際上恰恰就是華夏的正統方塊文字。
便是王恆，聽到這般說法，都無比地動容。
無論是‘王恆’這個名字的釋義，還是後續提及的‘白’與‘澤’，都與他的因果極為對應！
如果這都是巧合，那麽這巧合未免太巧了！
王恆見識過鎮魔塔的塔靈，其能力堪稱絕世無敵。
如今，那鎮天碑的天碑之靈，僅僅是通過岑青雲的一席話，王恆就已經極為動容。
而且，鎮天碑的可怕更在於——他王恆這邊剛剛打破了“天人五衰”的命格，鎮天碑的天碑之靈那邊就立刻知道了。
就好像，他王恆甚至是天地眾生所有存在，在“鎮天碑”的天碑之靈眼中，都沒有秘密一般！
這種感覺，對於王恆而言，極其地可怕！
“真的沒有秘密可言了嗎？真的什麽底牌都被看穿了嗎？那我是不是異族？那塵寰鏡真的暴露了嗎？我穿越的秘密鎮天碑的天碑之靈真的知道嗎？”
王恆內心一動，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念頭。
隻是這念頭轉瞬即逝——王恆更傾向於，鎮天碑固然無敵，固然更加神秘而強大，卻一定不知道這種核心秘密！
一方麵，是他眉心的魂海極為強大，這種強大，遠遠超乎王恆的想象。
另外一方麵，無論是塵寰鏡還是塵寰鏡像，其能力絕對是遠遠超越鎮天碑的——因為塵寰鏡之前就摧毀過鎮天碑，引起過天淵動亂！
而且，塵寰鏡提供的《混沌命運經》修行越是高深，其越是能打破命運的枷鎖！
王恆也絕對相信，他牽引而來的、三千大道排名第一的“大命運術”，絕對就是《混沌命運經》修行到了高深層次之後帶來的好處！
而且，隨著《混沌命運經》更進一步的蛻變提升，三千大道之中的其餘大道，恐怕也會陸續前來，匯聚到他的身上！
如塵寰鏡，塵寰鏡像，三千大道之大命運術，以及眉心的魂海，穿越者的秘密，這些絕對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可被窺視的整體！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王恆就是有種莫名的自信——這些底蘊不會被窺視到！
他甚至有想過——若是這些底蘊被窺視到，恐怕這個世界就絕對會容不下他了！
“王恆——這件事我沒有主動提及，其實是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
而且從一開始祁俊的事情我對你產生了誤解後麵解開之後，我就已經知道，你是一個絕對的——心向光明之人。
而且無論是才情和天賦，都決定了你將來必定不凡。
現在的事實，包括老祖提及的打碎命格的舉動，都證實了這一點。
可恰恰如此，你的前路會更加地艱難。
之前我本想將子衿許配於你，可惜子衿如今生死未卜，而我所說的魂丹境、魂極境的因果，也恰恰與此有關。
這方麵，是鎮天碑中的異象顯化的結果。
很慘烈，也很淒苦，這些因為沒有發生，或者已經在某個時間裏發生了，卻與現在的我們沒多少關係。
因為我也沒有參悟透徹，就不說了。”
岑青雲的語氣很是唏噓，說著還露出了苦澀的笑。
王恆心情複雜，點了點頭，同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諸位。”
雲浩陽朗聲道，“現在來說，整體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不用太過於愁眉苦臉。這般世界，我們竭盡全力了，便是死也沒有遺憾，不是嗎？
更遑論，老祖我不是也活到了如今了嗎？
你們隻要穩重前行，穩中求變求突破，就能順利地不斷向前！
此次，你們需要留意一批競爭者。
天煞宗，由陳曼舒護道，由天驕真傳林雨諾帶隊，其餘是陶雄和林雪瑤。
天劍宗，則是離千夜、離聞天、嚴瀧和離悅盈。
魂源宗，隻有三個名額，分別是花青，花鳴，祈寒。
魂隱宗，同樣是三個名額，其為林雙，姚少峰和柳琛。
煉血宗，三個名額——梵邵璽，梵血殤和梵幽月。
煉魂宗，兩個名額，分別是魂揚巳和魂道衍。
其餘則是鎮魂殿和冥魂山的天驕，具體信息未知。
這些人裏麵，煉魂宗的兩人實力極強，絲毫不弱於全力狀態下的王恆。
而天劍宗的離千夜，每次蛻變都是十一重極道蛻變，戰力破十一禁，如今境界為真元境十重圓滿，為人極為低調……”
幻雲靈舟繼續飛行。
雲浩陽也開始介紹這一次參與鎮天碑參悟的諸多天驕。
這並不是比鬥，但是魂源珠的參悟資格隻有九個——可謂是競爭到了極限。
這種由幾萬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弟子裏挑選出來的新晉天驕，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王恆擁有天人感應，在雲浩陽提及某些名字的時候，他就生出一陣陣莫名的心悸感。
如離千夜、魂揚巳和魂道衍還算好的。
這其中，那個‘梵幽月’，僅僅是提及名字，王恆的內心便一下子繃緊，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撕扯了一下一樣，一陣難言的心悸與難受。
他身體的氣血，更是莫名地狂躁了幾分，竟是生出一種亢奮與恐懼的情緒。
亢奮是如同遇到了命運之中的對手一樣。
而恐懼，則同樣來得莫名其妙——就像是那種源自於本能的忌憚與驚恐！
這還是王恆修行至今，第一次莫名地生出恐懼之意！
“老祖，那個煉血宗的‘梵幽月’，實力如何？”
王恆在一番沉吟之後，微微皺眉，詢問道。
雲浩陽詫異地看了王恆一眼，道：“你果然關注到了此人——她對外的表現並不如何，唯一的優點是修煉的速度快！
快到了什麽地步呢？
三個月，基本沒用什麽修煉資源，實力已經到了天元境五重。
戰力方麵，明麵上沒有觸碰到九禁。
大概到了破七的層次。
這是煉血宗以及鎮天碑的天碑之靈判斷出來的信息。
隻不過……
亂古時代有句話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無論是鎮魔塔還是鎮天碑判定的信息，多半也隻有九成真，一成假。
這個世界比較黑暗，人心複雜，所以利用鎮魔塔鎮天碑反算計者也比比皆是。
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先將自己欺騙了，就可以欺騙鎮魔塔鎮天碑，然後由鎮魔塔鎮天碑傳遞出錯誤的信息……”
“欺騙自己也很容易——偽造記憶，覆蓋真正的記憶，然後將真正的記憶進行封鎮。
天淵妖魔幾乎就是以這樣的手段潛伏於人族宗門之中的——當然，天淵妖魔的手段不至於這麽拙劣，會更加高級。
他們往往吸收了人族修行者的記憶，創造一個過去的記憶幻境，徹底覆蓋他們自身的記憶，然後融入其中。
他們自身則藏匿於人族的靈魂深處，如種子一樣生根發芽——無論從肉身還是從靈魂上來說，那個人依然是那個人，但是實際上他已經不是那個人而是妖魔了……”
一路上，雲浩陽講述了很多匪夷所思而又顛覆三觀的修行旁枝末節。
而這些，也讓王恆真正地大開眼界。
同時，他也為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妖魔的智力而震驚。
他們對於身份、分身或者是隱匿之法、自我欺騙、自我催眠之類的手段，簡直玩得出神入化。
這種事情，細思極恐，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顫，頭皮發麻。
“你們到了這個層次，天賦才情都得到了校驗，所以這些也該知道——好了，鎮天碑的混亂區域已經到了。”
雲浩陽又在詳細地講述了各種欺騙和反欺騙、自我守護與反守護之法之後，幻雲靈舟也已經飛到了一片近乎於扭曲的虛空之地。
遠遠看去，天地間像是穿插著詭異的極光，虛空如被混亂而詭異的極光萬劍穿身，刺成了刺蝟。
時空扭曲，空間折疊。
這樣的環境卻又與天地間的環境契合無間，看起來無比地和諧。
隻是，那些鮮豔而詭異的色彩裏，不時流轉出的一道道罡氣、一道道勁風，看起來則令人不寒而栗——因為其扭動、扭曲的瞬間，虛空都會破裂，其中有黑暗的毀滅氣流滋生，拉出一片毀滅的道韻牽引四方，看起來充滿了毀天滅地的威勢。
這種感覺，如同站在即將爆炸的核彈旁，承受著那種熱量和劇烈膨脹的氣息衝擊的同時，天地間還不斷地有毀滅的雷電轟擊核彈的情形一般。
光是站在那裏，就已經像是被死亡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令人無比地難受。
王恆的天人感應能力強大，危機感近乎於炸裂。
他來到此處，僅僅看了一眼，身心便是一震，頓時差點兒七竅流血。
“唿——”
王恆連連運轉《混沌命運經》，將異樣的致命死亡危機感壓了下去。
這種地方……
王恆額頭上無法控製地滲出了涔涔冷汗。
而王恆身邊，徐淩、厲飛語、雲素心和墨紫晴四人，則是全部瑟瑟發抖，身體像是篩糠一樣地哆嗦個不停，根本都控製不住。
便是岑青雲，都臉色慘白，如隨時都會倒下。
反而是雲浩陽，神情平靜，臉上還多了幾分享受之色——似乎這種死亡氣息磨礪，讓他很是舒爽。
岑青雲旁邊，一直默默靜坐著的寧德，其眼中的瘋狂、狂戾之色漸漸衰退了幾分，整個人似乎多了幾分清醒之色。
“小恆，你也來了？這次要好好參悟鎮天碑，這個機緣，萬分珍貴！”
寧德清醒了幾分，當即立刻語氣慈祥而柔和地開口說道。
王恆點了點頭，道：“三舅，你好些了嗎？”
寧德點頭，道：“掌控血脈之力並不容易，但是已經快了，無論我發生了什麽，小恆你無需為我擔心。”
寧德說著，目光四顧，卻沒有從眾人之中看到寧倩茹，眼中有些遺憾。
“看來，倩茹還是差了些，沒有能獲得這個機會。以她如今的悟性，鎮天碑的參悟對她而言，將會是一個極為難得的蛻變機會，足以讓她破繭成蝶。”
寧德有些唏噓。
但是他也很快接受了這種現實——為什麽來不了，說到底還是有更優秀的。
王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但是對於鎮天碑，他的確是更為期待了。
“雲前輩，沒有想到，天源宗這次是由前輩您護道前來。”
不遠處，另外一艘幻雲靈舟之中，來自於天源宗的陳曼舒駕馭飛舟，飛行而來。
她率先朝著雲浩陽行禮，隨後才將目光落在了王恆一行人的身上。
她眼中多了幾分唏噓和感慨之色，同時也留意到了王恆的境界似乎才真元境五重，頓時微微鬆了口氣。
雲浩陽頓時朗聲笑道：“哈哈哈，原來是陳曼舒小女娃兒，沒想到你都已經成為天煞宗的護道者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嗯，小女娃兒你也知道，我天源宗王恆，打碎了‘天人五衰’命格，如今境界已經踏入了真元境十一重中期，還被鎮天碑的天碑之靈欽定為第一名額者，還額外贈予魂源珠的參悟資格——我這個老祖為他護道開路，就很正常吧？”
雲浩陽一句話，將陳曼舒臉上的笑容都說得僵住了。
現場一片沉默。
陳曼舒嘴角抽了抽，她很想說——我不知道。
但此時，卻也不得不因為雲浩陽說的這些內容，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再次仔細的看向王恆的實力——真元境五重圓滿，哪裏十一重圓滿了？
王恆見狀，默默收迴了神隱天賦，頓時，真元境十一重的渾厚、恐怖氣息頓時如風暴般逸散而出。
這種氣血強度，讓還一臉倨傲的陶雄差點兒站不穩，差點兒一個趔趄地嚇跪了。
倒不是陶雄如此不堪——而是剛剛曆經過混亂區域的混亂規則驚嚇，這會兒陶雄還沒緩過氣來呢！
陶雄俊臉通紅，隻覺得丟人之極，恨不得用腳指頭摳出一個地洞鑽進去。
隻是，當陶雄發現，身邊的林雪瑤的情況更加不堪的時候，他才微微釋然了幾分。
而另外一邊的真傳天驕奇女子林雨諾，更是一臉花癡般的看著王恆的時候……
陶雄以為林雨諾是被震懾吸引了心神而情難自禁，因而這才徹底地釋然。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丟臉。
那沒事了。
“王恆，好久不見，沒有想到……你已經這麽驚才絕豔了。”
陳曼舒訕笑了一聲，笑容很是勉強。
王恆默默地收迴了氣血之力，神隱天賦重新自行運轉。
他微微一笑，禮貌地迴了一禮。
他其實也不想如此高調，人前顯聖——隻是，雲浩陽老祖太喜歡炫耀顯擺，將他的老底都揭開了，他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麽意義。
“王恆師弟，我是林雨諾——你知道我吧？我給你當道侶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就在這時候，林雨諾忽然開口，她的聲音悅耳動聽，輕柔而甜美之極。
“啊——”
林雨諾身邊，林雪瑤直接傻眼了，俏臉頓時也莫名地通紅了起來。
陶雄的唿吸也直接一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地精彩了起來。
天煞宗號稱極致冷漠無情、拒人千裏之外的仙子林雨諾，竟是有這麽溫柔甜美的一麵？
陶雄狐疑地看著林雨諾，隨即又古怪地看向了王恆——這王恆，該不會是用了什麽攻心、魅惑之類的妖魔手段了吧？
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離譜？！
難道他王恆比自己俊俏？
難道他王恆比自己天賦更好？
……
想了許久。
陶雄沮喪地發現。
好像，各方麵都的確是王恆更勝一籌。
“雨諾，你胡說什麽？！”
陳曼舒俏臉頓時黑了下來，隻覺得極為尷尬。
當初，她拒絕王恆的時候，可是極為地趾高氣揚的。
而如今，被雲浩陽這麽一炫耀，被林雨諾這麽一番胡話攪和，陳曼舒覺得這地兒她待不下去了！
“不錯不錯，這女娃兒不錯，王恆啊，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嘛。”
雲浩陽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王恆也是無言以對。
他無奈地看向了林雨諾，很直接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林雨諾師姐，雖然我也知道你來自於大荒村溧河村，你母親甚至在我還沒有崛起之前就牽線過……
但是我不能答應你。”
林雨諾不以為意，美眸脈脈含情，柔聲道：“王恆師弟放心，即便你拒絕，即便你不喜歡我都沒關係的，隻要我喜歡你就行了——我也不會讓你為難，不會幹涉你什麽的。”
王恆：“……”
王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時候，太出色的確是一種罪過。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轟——”
就在此時。
遠方的天空中，忽然炸開了一道驚鴻。
驚鴻之中，青光閃爍，雷電沸騰。
“走吧，鎮天碑出現了異象，這代表有契合鎮天碑的真正天驕出現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天驕。”
雲浩陽目光一凜，隨即立刻開口道。
說話之間，他猛然催動幻雲靈舟，直接載著王恆一行人飛向了遠方的虛空裂縫區域。
陳曼舒見狀，也不由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釋然——終於不需要麵對王恆了。
說實話，領悟了王恆貢獻的《乾坤鎮魔訣》第一層之後，陳曼舒獲得的收益遠遠超乎想象——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悔不當初。
明明一顆涅盤造化丹就可以獲得王恆親自講解《乾坤鎮魔訣》前兩層的機會，偏偏她拒絕了。
結果後麵花了十倍以上的代價，獲得了《乾坤鎮魔訣》第一層的基本講解，而且還是那種很多她無法理解的‘大眾化’的講解。
這種麵向大眾的傳道，又哪裏能和那種‘一對一’的當麵傳道相比？
其中的差距，何止千倍萬倍？
可惜，這樣的機會，被她的桀驁和自以為是而親手葬送了。
如今，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也拉不下那個臉去求王恆重新答疑解惑。
他背負著雙手，操控著幻雲靈舟，意氣風發地道：“你們為什麽不說話？”
岑青雲：“……”
厲飛語：“……”
徐淩：“……”
雲素心：“……”
王恆嘴角咧了咧，他算是看出來，雲浩陽這老祖人老心不老，炫耀之心無敵。
現場因王恆而沉默，沉默是飛行的幻雲靈舟。
雲浩陽笑道：“那麽，青雲你說說你讓鎮天碑的天靈承載了什麽因果？王恆又如何了？”
岑青雲這會兒緩過神來，情緒也好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神采。
他略微沉吟，臉上的神情肅然了幾分，緩緩道：“我詢問天碑之靈，詢問的是王恆的前路，或者說是人族的前路，塔靈讓我給出定義，我說出了‘脫離牢籠，擁有自由’這句話。
天碑之靈告訴我——”
岑青雲陷入了迴憶之中。
天碑之靈的那句話，猶如依然響徹在他的耳邊，如鐫刻進了骨子裏，刺進了靈魂深處，永遠難以忘懷。
“天碑之靈當時說：‘自由與牢籠，在亂古時代，這‘自由’二字，本就是條條框框，但其實總有一筆衝出牢籠；而恰恰是‘牢籠’二字，倒是能四處透風，可哪怕是匯聚牛龍之力，也無法衝破頭頂的枷鎖……
在亂古時代，牛與龍，是真正的極道信仰與圖騰。
牛代表青牛，代表樸實生活的人族的普通眾生。
而龍，代表了人族之中的修行者，擁有著龍血龍脈與龍魂的修行者，能匯聚天地靈氣，吸食日月精華成道……
可即便如此，牛龍都在牢籠中，自由也僅僅隻有一點出頭罷了。
所以……人族要匯聚牛龍之力，形成自我的牢籠，然後再以這一縷希望，衝破牢籠，獲取自由。
牛，代表了眾生的信仰——那就是所謂的‘民心’。
而龍，則代表了皇道，皇氣，皇權……’”
岑青雲說著，聲音漸漸低沉。
現場更加靜寂，唿嘯地風聲，反而顯得有些刺耳。
“天碑之靈說，‘王恆’這個名字，在亂古時代，擁有‘王’姓，便代表擁有王者傳承底蘊，但是否能覺醒，還很難說，天下間，姓王者不知凡幾。姓王，興亡，都在一念之間。
而‘恆’，代表了心，守一，見陽。一在日上，也在日下。上下牽製，內心向陽。
若是能做到王者覺醒，擁有王道之心，心向朝陽，順境不損，逆境不折，當可成就那一縷衝破牢籠的自由，如此，方可有出頭之日。”
出頭之日，是為‘白’，也就是堅守內心清白，才可福澤蒼生。”
岑青雲詳細地“剖析”了王恆的名字。
而且還是以所謂的“亂古時代”的文字來剖析這個名字。
亂古時代的文字，實際上恰恰就是華夏的正統方塊文字。
便是王恆，聽到這般說法，都無比地動容。
無論是‘王恆’這個名字的釋義，還是後續提及的‘白’與‘澤’，都與他的因果極為對應！
如果這都是巧合，那麽這巧合未免太巧了！
王恆見識過鎮魔塔的塔靈，其能力堪稱絕世無敵。
如今，那鎮天碑的天碑之靈，僅僅是通過岑青雲的一席話，王恆就已經極為動容。
而且，鎮天碑的可怕更在於——他王恆這邊剛剛打破了“天人五衰”的命格，鎮天碑的天碑之靈那邊就立刻知道了。
就好像，他王恆甚至是天地眾生所有存在，在“鎮天碑”的天碑之靈眼中，都沒有秘密一般！
這種感覺，對於王恆而言，極其地可怕！
“真的沒有秘密可言了嗎？真的什麽底牌都被看穿了嗎？那我是不是異族？那塵寰鏡真的暴露了嗎？我穿越的秘密鎮天碑的天碑之靈真的知道嗎？”
王恆內心一動，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念頭。
隻是這念頭轉瞬即逝——王恆更傾向於，鎮天碑固然無敵，固然更加神秘而強大，卻一定不知道這種核心秘密！
一方麵，是他眉心的魂海極為強大，這種強大，遠遠超乎王恆的想象。
另外一方麵，無論是塵寰鏡還是塵寰鏡像，其能力絕對是遠遠超越鎮天碑的——因為塵寰鏡之前就摧毀過鎮天碑，引起過天淵動亂！
而且，塵寰鏡提供的《混沌命運經》修行越是高深，其越是能打破命運的枷鎖！
王恆也絕對相信，他牽引而來的、三千大道排名第一的“大命運術”，絕對就是《混沌命運經》修行到了高深層次之後帶來的好處！
而且，隨著《混沌命運經》更進一步的蛻變提升，三千大道之中的其餘大道，恐怕也會陸續前來，匯聚到他的身上！
如塵寰鏡，塵寰鏡像，三千大道之大命運術，以及眉心的魂海，穿越者的秘密，這些絕對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可被窺視的整體！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王恆就是有種莫名的自信——這些底蘊不會被窺視到！
他甚至有想過——若是這些底蘊被窺視到，恐怕這個世界就絕對會容不下他了！
“王恆——這件事我沒有主動提及，其實是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
而且從一開始祁俊的事情我對你產生了誤解後麵解開之後，我就已經知道，你是一個絕對的——心向光明之人。
而且無論是才情和天賦，都決定了你將來必定不凡。
現在的事實，包括老祖提及的打碎命格的舉動，都證實了這一點。
可恰恰如此，你的前路會更加地艱難。
之前我本想將子衿許配於你，可惜子衿如今生死未卜，而我所說的魂丹境、魂極境的因果，也恰恰與此有關。
這方麵，是鎮天碑中的異象顯化的結果。
很慘烈，也很淒苦，這些因為沒有發生，或者已經在某個時間裏發生了，卻與現在的我們沒多少關係。
因為我也沒有參悟透徹，就不說了。”
岑青雲的語氣很是唏噓，說著還露出了苦澀的笑。
王恆心情複雜，點了點頭，同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諸位。”
雲浩陽朗聲道，“現在來說，整體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不用太過於愁眉苦臉。這般世界，我們竭盡全力了，便是死也沒有遺憾，不是嗎？
更遑論，老祖我不是也活到了如今了嗎？
你們隻要穩重前行，穩中求變求突破，就能順利地不斷向前！
此次，你們需要留意一批競爭者。
天煞宗，由陳曼舒護道，由天驕真傳林雨諾帶隊，其餘是陶雄和林雪瑤。
天劍宗，則是離千夜、離聞天、嚴瀧和離悅盈。
魂源宗，隻有三個名額，分別是花青，花鳴，祈寒。
魂隱宗，同樣是三個名額，其為林雙，姚少峰和柳琛。
煉血宗，三個名額——梵邵璽，梵血殤和梵幽月。
煉魂宗，兩個名額，分別是魂揚巳和魂道衍。
其餘則是鎮魂殿和冥魂山的天驕，具體信息未知。
這些人裏麵，煉魂宗的兩人實力極強，絲毫不弱於全力狀態下的王恆。
而天劍宗的離千夜，每次蛻變都是十一重極道蛻變，戰力破十一禁，如今境界為真元境十重圓滿，為人極為低調……”
幻雲靈舟繼續飛行。
雲浩陽也開始介紹這一次參與鎮天碑參悟的諸多天驕。
這並不是比鬥，但是魂源珠的參悟資格隻有九個——可謂是競爭到了極限。
這種由幾萬人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弟子裏挑選出來的新晉天驕，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
王恆擁有天人感應，在雲浩陽提及某些名字的時候，他就生出一陣陣莫名的心悸感。
如離千夜、魂揚巳和魂道衍還算好的。
這其中，那個‘梵幽月’，僅僅是提及名字，王恆的內心便一下子繃緊，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撕扯了一下一樣，一陣難言的心悸與難受。
他身體的氣血，更是莫名地狂躁了幾分，竟是生出一種亢奮與恐懼的情緒。
亢奮是如同遇到了命運之中的對手一樣。
而恐懼，則同樣來得莫名其妙——就像是那種源自於本能的忌憚與驚恐！
這還是王恆修行至今，第一次莫名地生出恐懼之意！
“老祖，那個煉血宗的‘梵幽月’，實力如何？”
王恆在一番沉吟之後，微微皺眉，詢問道。
雲浩陽詫異地看了王恆一眼，道：“你果然關注到了此人——她對外的表現並不如何，唯一的優點是修煉的速度快！
快到了什麽地步呢？
三個月，基本沒用什麽修煉資源，實力已經到了天元境五重。
戰力方麵，明麵上沒有觸碰到九禁。
大概到了破七的層次。
這是煉血宗以及鎮天碑的天碑之靈判斷出來的信息。
隻不過……
亂古時代有句話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無論是鎮魔塔還是鎮天碑判定的信息，多半也隻有九成真，一成假。
這個世界比較黑暗，人心複雜，所以利用鎮魔塔鎮天碑反算計者也比比皆是。
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先將自己欺騙了，就可以欺騙鎮魔塔鎮天碑，然後由鎮魔塔鎮天碑傳遞出錯誤的信息……”
“欺騙自己也很容易——偽造記憶，覆蓋真正的記憶，然後將真正的記憶進行封鎮。
天淵妖魔幾乎就是以這樣的手段潛伏於人族宗門之中的——當然，天淵妖魔的手段不至於這麽拙劣，會更加高級。
他們往往吸收了人族修行者的記憶，創造一個過去的記憶幻境，徹底覆蓋他們自身的記憶，然後融入其中。
他們自身則藏匿於人族的靈魂深處，如種子一樣生根發芽——無論從肉身還是從靈魂上來說，那個人依然是那個人，但是實際上他已經不是那個人而是妖魔了……”
一路上，雲浩陽講述了很多匪夷所思而又顛覆三觀的修行旁枝末節。
而這些，也讓王恆真正地大開眼界。
同時，他也為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妖魔的智力而震驚。
他們對於身份、分身或者是隱匿之法、自我欺騙、自我催眠之類的手段，簡直玩得出神入化。
這種事情，細思極恐，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膽顫，頭皮發麻。
“你們到了這個層次，天賦才情都得到了校驗，所以這些也該知道——好了，鎮天碑的混亂區域已經到了。”
雲浩陽又在詳細地講述了各種欺騙和反欺騙、自我守護與反守護之法之後，幻雲靈舟也已經飛到了一片近乎於扭曲的虛空之地。
遠遠看去，天地間像是穿插著詭異的極光，虛空如被混亂而詭異的極光萬劍穿身，刺成了刺蝟。
時空扭曲，空間折疊。
這樣的環境卻又與天地間的環境契合無間，看起來無比地和諧。
隻是，那些鮮豔而詭異的色彩裏，不時流轉出的一道道罡氣、一道道勁風，看起來則令人不寒而栗——因為其扭動、扭曲的瞬間，虛空都會破裂，其中有黑暗的毀滅氣流滋生，拉出一片毀滅的道韻牽引四方，看起來充滿了毀天滅地的威勢。
這種感覺，如同站在即將爆炸的核彈旁，承受著那種熱量和劇烈膨脹的氣息衝擊的同時，天地間還不斷地有毀滅的雷電轟擊核彈的情形一般。
光是站在那裏，就已經像是被死亡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令人無比地難受。
王恆的天人感應能力強大，危機感近乎於炸裂。
他來到此處，僅僅看了一眼，身心便是一震，頓時差點兒七竅流血。
“唿——”
王恆連連運轉《混沌命運經》，將異樣的致命死亡危機感壓了下去。
這種地方……
王恆額頭上無法控製地滲出了涔涔冷汗。
而王恆身邊，徐淩、厲飛語、雲素心和墨紫晴四人，則是全部瑟瑟發抖，身體像是篩糠一樣地哆嗦個不停，根本都控製不住。
便是岑青雲，都臉色慘白，如隨時都會倒下。
反而是雲浩陽，神情平靜，臉上還多了幾分享受之色——似乎這種死亡氣息磨礪，讓他很是舒爽。
岑青雲旁邊，一直默默靜坐著的寧德，其眼中的瘋狂、狂戾之色漸漸衰退了幾分，整個人似乎多了幾分清醒之色。
“小恆，你也來了？這次要好好參悟鎮天碑，這個機緣，萬分珍貴！”
寧德清醒了幾分，當即立刻語氣慈祥而柔和地開口說道。
王恆點了點頭，道：“三舅，你好些了嗎？”
寧德點頭，道：“掌控血脈之力並不容易，但是已經快了，無論我發生了什麽，小恆你無需為我擔心。”
寧德說著，目光四顧，卻沒有從眾人之中看到寧倩茹，眼中有些遺憾。
“看來，倩茹還是差了些，沒有能獲得這個機會。以她如今的悟性，鎮天碑的參悟對她而言，將會是一個極為難得的蛻變機會，足以讓她破繭成蝶。”
寧德有些唏噓。
但是他也很快接受了這種現實——為什麽來不了，說到底還是有更優秀的。
王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但是對於鎮天碑，他的確是更為期待了。
“雲前輩，沒有想到，天源宗這次是由前輩您護道前來。”
不遠處，另外一艘幻雲靈舟之中，來自於天源宗的陳曼舒駕馭飛舟，飛行而來。
她率先朝著雲浩陽行禮，隨後才將目光落在了王恆一行人的身上。
她眼中多了幾分唏噓和感慨之色，同時也留意到了王恆的境界似乎才真元境五重，頓時微微鬆了口氣。
雲浩陽頓時朗聲笑道：“哈哈哈，原來是陳曼舒小女娃兒，沒想到你都已經成為天煞宗的護道者了，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嗯，小女娃兒你也知道，我天源宗王恆，打碎了‘天人五衰’命格，如今境界已經踏入了真元境十一重中期，還被鎮天碑的天碑之靈欽定為第一名額者，還額外贈予魂源珠的參悟資格——我這個老祖為他護道開路，就很正常吧？”
雲浩陽一句話，將陳曼舒臉上的笑容都說得僵住了。
現場一片沉默。
陳曼舒嘴角抽了抽，她很想說——我不知道。
但此時，卻也不得不因為雲浩陽說的這些內容，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再次仔細的看向王恆的實力——真元境五重圓滿，哪裏十一重圓滿了？
王恆見狀，默默收迴了神隱天賦，頓時，真元境十一重的渾厚、恐怖氣息頓時如風暴般逸散而出。
這種氣血強度，讓還一臉倨傲的陶雄差點兒站不穩，差點兒一個趔趄地嚇跪了。
倒不是陶雄如此不堪——而是剛剛曆經過混亂區域的混亂規則驚嚇，這會兒陶雄還沒緩過氣來呢！
陶雄俊臉通紅，隻覺得丟人之極，恨不得用腳指頭摳出一個地洞鑽進去。
隻是，當陶雄發現，身邊的林雪瑤的情況更加不堪的時候，他才微微釋然了幾分。
而另外一邊的真傳天驕奇女子林雨諾，更是一臉花癡般的看著王恆的時候……
陶雄以為林雨諾是被震懾吸引了心神而情難自禁，因而這才徹底地釋然。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丟臉。
那沒事了。
“王恆，好久不見，沒有想到……你已經這麽驚才絕豔了。”
陳曼舒訕笑了一聲，笑容很是勉強。
王恆默默地收迴了氣血之力，神隱天賦重新自行運轉。
他微微一笑，禮貌地迴了一禮。
他其實也不想如此高調，人前顯聖——隻是，雲浩陽老祖太喜歡炫耀顯擺，將他的老底都揭開了，他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麽意義。
“王恆師弟，我是林雨諾——你知道我吧？我給你當道侶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就在這時候，林雨諾忽然開口，她的聲音悅耳動聽，輕柔而甜美之極。
“啊——”
林雨諾身邊，林雪瑤直接傻眼了，俏臉頓時也莫名地通紅了起來。
陶雄的唿吸也直接一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地精彩了起來。
天煞宗號稱極致冷漠無情、拒人千裏之外的仙子林雨諾，竟是有這麽溫柔甜美的一麵？
陶雄狐疑地看著林雨諾，隨即又古怪地看向了王恆——這王恆，該不會是用了什麽攻心、魅惑之類的妖魔手段了吧？
不然，怎麽可能有這麽離譜？！
難道他王恆比自己俊俏？
難道他王恆比自己天賦更好？
……
想了許久。
陶雄沮喪地發現。
好像，各方麵都的確是王恆更勝一籌。
“雨諾，你胡說什麽？！”
陳曼舒俏臉頓時黑了下來，隻覺得極為尷尬。
當初，她拒絕王恆的時候，可是極為地趾高氣揚的。
而如今，被雲浩陽這麽一炫耀，被林雨諾這麽一番胡話攪和，陳曼舒覺得這地兒她待不下去了！
“不錯不錯，這女娃兒不錯，王恆啊，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嘛。”
雲浩陽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王恆也是無言以對。
他無奈地看向了林雨諾，很直接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林雨諾師姐，雖然我也知道你來自於大荒村溧河村，你母親甚至在我還沒有崛起之前就牽線過……
但是我不能答應你。”
林雨諾不以為意，美眸脈脈含情，柔聲道：“王恆師弟放心，即便你拒絕，即便你不喜歡我都沒關係的，隻要我喜歡你就行了——我也不會讓你為難，不會幹涉你什麽的。”
王恆：“……”
王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有時候，太出色的確是一種罪過。
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轟——”
就在此時。
遠方的天空中，忽然炸開了一道驚鴻。
驚鴻之中，青光閃爍，雷電沸騰。
“走吧，鎮天碑出現了異象，這代表有契合鎮天碑的真正天驕出現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天驕。”
雲浩陽目光一凜，隨即立刻開口道。
說話之間，他猛然催動幻雲靈舟，直接載著王恆一行人飛向了遠方的虛空裂縫區域。
陳曼舒見狀，也不由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釋然——終於不需要麵對王恆了。
說實話，領悟了王恆貢獻的《乾坤鎮魔訣》第一層之後，陳曼舒獲得的收益遠遠超乎想象——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悔不當初。
明明一顆涅盤造化丹就可以獲得王恆親自講解《乾坤鎮魔訣》前兩層的機會，偏偏她拒絕了。
結果後麵花了十倍以上的代價，獲得了《乾坤鎮魔訣》第一層的基本講解，而且還是那種很多她無法理解的‘大眾化’的講解。
這種麵向大眾的傳道，又哪裏能和那種‘一對一’的當麵傳道相比？
其中的差距，何止千倍萬倍？
可惜，這樣的機會，被她的桀驁和自以為是而親手葬送了。
如今，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也拉不下那個臉去求王恆重新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