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羽嗤笑了一聲,俏臉上顯出了明顯的輕蔑神色:“現在知道錯了?晚了!剛剛為什麽不想清楚?


    還有,你為什麽覺得我一定會幫你?憑什麽?!”


    張婷聞言,立刻就傻眼了。


    她結結巴巴地道:“因為、因為我是準真傳弟子,而你雖然是精英弟子,可到底還是慢慢成長起來的,和我這種剛入宗就成為準真傳的弟子差距很大,你、你還想給我哥當侍女,我能幫你說好話讓你討好我哥……”


    芊羽聞言,道心都差點兒崩了!


    “轟——”


    她整個人的理智也在這一刻,被這句話直接湮滅了。


    芊羽眼神一厲,心頭頓時殺意升騰!


    很好!


    還敢把心裏話都直接說出來!


    簡直是找死!


    芊羽這一刻真的想直接將這張婷給拍死!


    不過,芊羽也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機會對付王恆,想辦法將王恆給殺死!


    而且,現在她也沒時間在這裏和張婷浪費時間——鬧大了終究不太好,一旦被人發現她的異常就得不償失了。


    芊羽深吸一口氣,心中十分懊悔插手了張婷的事情——這個張婷,簡直已經愚蠢得不可救藥了!


    隻是……


    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她也隻能硬著頭皮撐著了。


    她冷笑連連,十分惡心的叱道:“我呸!就憑你那個第一次上戰場就死--就陷入死地的廢物哥哥?還想我給他當侍女?


    我連祁俊都瞧不上,你哥哥他別說現在一文不值,就是現在成了天源宗第一真傳,我花寒露也瞧不上眼!”


    芊羽也是怒了,臉色更陰冷了幾分。


    “話不多說,交出迷魂符!”


    芊羽語氣冰冷地道。


    說話之間,一股股兇煞的氣息直接朝著張婷碾壓而去。


    那如實質般的殺機,直接讓張婷差點兒嚇尿了!


    “啊——我,我我我交!我交出來!花寒露師姐別,別殺我!”


    張婷心中又驚又懼,她知道芊羽的實力比她強得多,真要動手,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機會。


    她一邊後退,一邊帶著哭腔哀求道。


    她的確是怕了。


    剛剛她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之後,非常確定那一刻她距離死亡是那麽的近!


    以至於她的精神都處於一種極度的緊繃狀態,像是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這種狀態下的張婷隻覺得一陣陣的心悸,同時又無比的恐懼!


    她這樣的、將來的絕世奇女子怎麽能死?!


    所以她立刻從心了,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同時她的心中也無比怨毒地想著:該死的賤人,現在你威風了!等我哥哥以後崛起了,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你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麽想著,張婷顫抖著將迷魂符拿了出來,恭敬地遞給了芊羽:“花寒露師姐,這是迷魂符。”


    芊羽接過玉符,冷冷地道:“還算聽話,沒有愚蠢到死!不過,這隻是開始。”


    說著,她手中突然多了一枚冰藍色的針,對著張婷的眉心就刺了過去。


    張婷臉色大變,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冰藍色的針已經刺破了她的眉心,直接沒入。


    “啊!”


    張婷隻覺得腦海一痛,接著便隻覺得大腦一震,整個人渾渾噩噩了起來。


    “最近給我老老實實的……嗯,什麽事也別做!別給我壞事,不然我直接引爆這枚‘滅魂針’,讓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芊羽語氣陰狠的說道。


    說完,她心中若有所思,隨即又看了張婷一眼,眼中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或許,將張婷煉死,煉製成為魂衣人皮,披著去和王恆一敘?


    “這張婷的皮囊還算不錯,隻是為人太蠢了,拉了一堆惡感——就怕用張婷的人皮去見王恆,會被王恆轟走……”


    想了想,芊羽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和這個張婷相關,就沒什麽好事兒,晦氣!


    沉思之間,芊羽準備直接以‘花寒露’的身份去與王恆約會,然後私下動手!


    想著,芊羽淡淡看了張婷一眼,道:“滾,迴去老老實實的修煉幾天,別出來礙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浪費了我這麽多心力和時間!真是該死!”


    “是,是。花寒露師姐。”


    張婷立刻連連躬身行禮,徹底的老實了起來。


    她的內心同樣也無比驚恐,生怕這會兒花寒露師姐忽然發瘋將她殺死。


    可是她卻也不能對哥哥的困境無動於衷,因而一邊後退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芊羽,弱弱的開口道:“那……花寒露師姐,我哥哥……”


    芊羽唿吸微微一滯,臉色頓時精彩了起來。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語氣不耐的道:“等兩天吧,兩天,我想個萬全之策再行動。”


    芊羽本來還想說,如果是真的救你哥,你之前一係列做法也早就將這個可能徹底的毀滅了,還想救你哥?


    隻是,考慮到張婷這個女子蠢的不可救藥,芊羽連埋怨幾句的心思都沒了——沒必要。


    甚至有可能她埋怨幾句,對方都聽不懂。


    芊羽揮了揮手,直接將張婷驅趕走了。


    等張婷徹底的離開了,身影再也見不到,連氣息都徹底的消失了感應不到的時候,芊羽才如釋重負。


    “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遇到這樣一個人……”


    “啊——”


    “我想死!”


    芊羽連連唿出好幾口沉悶的濁氣,整個人有種淚流滿麵的悵然感。


    不遠處,饒鬆的身影若隱若現,很快就悄然的顯化了出來。


    “剛才那少女是張婷?一看就是個了不起的天驕。”


    饒鬆的身影出現之後,眼中帶著明顯的讚賞之意。


    在他看來,有些人是天驕,那是通過各種考核、各種測試才能檢測出來。


    而有些人是天驕,不用考核不用檢測,隻要對方站在那裏,就有天驕的範兒。


    顯然,饒鬆覺得,張婷就是這樣的人。


    “……”


    芊羽嘴角抽搐,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深深看了饒鬆一眼,第一次開始懷疑,饒鬆的眼光是真的有問題。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在感慨這天源宗天驕太多了?我也這麽覺得,這個宗門最近有些奇怪……不過少主說了,這個宗門蘊含著鏡花水月之源,是一處特殊的福地,之前的岑子衿岑子嵐等人被帶往月神殿,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飛升。”


    饒鬆不以為意,又很自以為是的道。


    芊羽微微點頭,沒有在張婷的事情上繼續表明立場,而是認同了饒鬆的說法。


    饒鬆是一個較真的人,若是她反駁的話,那麽和張婷的牽扯就剪不斷理還亂了。


    這恰恰是芊羽最為忌憚的——如果不是要先行殺死王恆,就張婷這樣的,她得一口氣殺對方一千次才解恨!


    實在是,對方這一係列表現,將她給惡心得夠嗆。


    可仔細想來,她莫非不是第一眼看那張婷就覺得對方是天驕,顏值又高,所以才生了利用的心思?


    “嗯,你說的都對。”


    芊羽表示讚同。


    饒鬆很是滿意,道:“待我們獵殺了那王恆,想辦法將那張婷牽引到魂源宗去,到時候說不得又是一大筆的功勞。


    雖然說天源宗沒有了祁俊岑子衿一行人,其餘的天驕沒有了福澤的波及,但是這張婷一看就是福緣深厚之人,當重點培養!


    我覺得,她稱之為天源宗第一人也不為過。”


    饒鬆就這個話題沒完沒了。


    芊羽都快繃不住了。


    她臉色冰冷了幾分,肅然道:“這些都是其次,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那王恆刺殺掉,別在磨蹭了,明天那王恆就要前往天源宗戰場區域參悟鎮天碑了。


    一旦其離開了,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境界,再成長一些,我們就未必是對手了。”


    饒鬆聞言,這才肅然了起來,神情也變得無比肅然了起來。


    這的確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怎麽出手?如果是在他居住的地方,那是有靈脈護道的,想要刺殺而不鬧出動靜,很難很難。


    更遑論,以王恆的身份和地位,居住於靈脈之上,那是能時時刻刻被那雲浩陽老東西感應到的。


    我們失敗其實影響不大,就怕失敗了反而暴露了薑麟少主的獵殺計劃,那就是大罪了。


    這種事情,可放不到明麵上。”


    饒鬆沉吟道。


    花寒露聞言,輕輕頷首道:“其實方法我已經想到了,我親自去找他——我準備做出一定的犧牲。


    當然,不會讓他真正的占到什麽便宜的。”


    饒鬆聞言,頓時眉頭深深皺起。


    “有必要嗎?”


    饒鬆沉聲道。


    花寒露道:“必須要快了,時間不多了,而且此人也未必會答應,所以我肯定是優先將他約出來——然後,你來接應。”


    饒鬆道:“在哪裏?”


    花寒露道:“葬魂嶺外圍區。”


    饒鬆道:“好,那我先行去埋伏,有問題,你記得隨時傳訊給我。”


    花寒露點了點頭,道:“放心,真有問題,我殺不了他我難道還逃不掉嗎?”


    ……


    夜已深。


    王恆一次次的修行著《混沌命運經》,一次次的將自身的氣血凝練。


    他的一身實力,如今已經蛻變到了真元境六重後期了。


    戰力方麵,依然處於破十一禁的層次,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蛻變。


    戰力想要達到破十二禁,似乎要打破某種禁忌,明悟某種極限。


    隻是,這方麵王恆一直觸碰不到。


    其實,好幾次他已經觸碰到了這種邊緣,隱約也有了相應的感悟。


    可是這種感悟似乎是巨大的禁忌,當時察覺到了甚至有了幾分把握,可事後就會徹底的遺忘,並再次的找不到源頭。


    這種情況,也讓王恆知道,他是自身的能力沒有達到。


    這就是所謂的“德不配位”。


    所以王恆也不再苛求這方麵的蛻變,心性非常的穩定。


    他踽踽獨行,默默苦修,用心付出,不再尋求任何的迴報。


    以一種無為而為之心去應對所有一切修行,心性自然更加圓滿。


    隨著《混沌命運經》的修行加深,隨著對於龍魂神血的深層次的感悟,隨著對於血脈細胞內部的世界的不斷加深探索,王恆漸漸明白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比如內外一體。


    比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比如小世界和大世界。


    小世界是內,內在的細胞,和外在的宇宙,本體實際上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在他的感應之中,細胞和星球,細胞和宇宙都屬於同位體,根源一致!


    所以修行外宇宙之法,和內觀內宇宙之法若是能形成唿應,就可以在自身之內,衍化大千世界,萬千宇宙法則。


    當然,這僅僅隻是一個方向。


    可王恆知道,他若是沿著這個方向走,那麽這世間他,他將再沒有敵手——他的這一係列的文化底蘊和認知,來自於前世整個世界的文明研究。


    等同於,在這條路上,他背負著一個特殊的文明的薪火,背負著整個世界文明的眷顧。


    若是在這樣的加持下,他都做不到無敵天下,那何談其它?


    在這樣的修行之中,王恆的信念更加堅定,心性更加強大。


    “哢嚓——”


    忽然間,內心的某種禁忌似乎被觸動了。


    隨後,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根源與枷鎖一點點的、自行的在體內裂開。


    與此同時,王恆深深的感應到了身體生出了霧氣!


    那是一種灰色的、潮濕的、陰冷的、暴戾的、沉悶的、煩躁的、陰鷙的霧氣。


    當這種霧氣匯聚出來的時候,竟是很自然的逸散到了王恆的頭頂,並在他的頭頂形成可怕的五道灰色細線。


    灰色細線之中,仿佛扼住了一道影子的咽喉——而那道影子,也恰恰正是王恆的影子。


    隻是,這道影子原本無色無形,可在王恆的感應之中,卻是有形體的存在。


    王恆本能的知道,那道影子——正是命運。


    是他王恆的命運。


    而五道灰暗的霧氣形成的枷鎖,正是‘天人五衰’的命格。


    “碎!”


    王恆的念頭一動。


    一種無形的意誌忽然降臨,如無形的力量,扭曲了他自己頭頂的枷鎖。


    “轟——”


    如晴空霹靂。


    在這刹那之間,那五道灰色的霧氣瞬間崩碎,化作了極致的黑煙齏粉,然後這些齏粉又在瞬間被那‘命運’忽然蠶食。


    那無形的影子瞬間明亮了幾分,並在刹那之間重新的沒入到了王恆的眉心深處。


    “轟隆隆——”


    王恆清晰的感應到,他的真元境六重後期的境界,當場連連突破,達到了真元境九重!


    而且,並不是九重前期中期後期,而是九重圓滿!


    境界,在這一瞬間連連三重破境!


    那一刻,王恆的內心生出了一種真正的執掌命運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強烈得讓他自己都有些窒息,有些難以置信!


    “大命運術?!”


    王恆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有一種強烈的本能相信,他忽然掌握的能力,就是大命運術!


    王恆壓下內心的極致激動,默默的調出塵寰鏡,嚐試著感應自身的情況。


    隻是,塵寰鏡卻並沒有關於他自身的‘大命運術’的能力的信息呈現。


    似乎,塵寰鏡根本無法檢測出這種能力。


    可王恆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本能感覺——那一定就是大命運術!


    或許是一縷片段,或許是忽然之間的無為而為的心態反而打破了命運的枷鎖,獲得了命運的饋贈!


    “那一定就是‘大命運術’,是三千大道之中的‘大命運術’,排名三千大道第一的大命運術!”


    “而且,一定不是片段序列道韻!不是片段!更不是隻有一點點的道韻的序列道痕!”


    王恆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唿——”


    很久之後,王恆才漸漸靜下心來,整個人保持著一種極為通靈的‘天道合一’的狀態。


    這時候,他已經不去想那是不是“大命運術”了。


    因為他相信——那就是!


    而隻要他相信是,那就必定是!


    那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三千大道之大命運術,而是屬於華夏、屬於地球的三千大道之大命運術!


    是代表了他背後的文明與意誌的三千大道之大命運術!


    王恆也無比確定,當他以華夏的傳承為核心去修行的時候,他仿佛真正的打通了任督二脈、打穿了奇經八脈,修行進度又何止是一日千裏那麽簡單?!


    可若是他以眼下這個世界為核心,以眼下這個世界的功法為核心去修行的時候,卻會遭遇到各種阻礙,各種困境。


    之前,王恆尚且還沒有這種認知。


    而如今,他在領悟了內外宇宙的概念與深意之後,才終於明白——他王恆真正要走的,是將華夏大道滲透到這個世界!


    這相當於是……


    一種全新的文化入侵!


    “所以……我也是異族?”


    一種很古怪的情緒在王恆的內心深處忽然滋生了出來。


    “所以,這個世界,原住民和天淵打得不可開交,而我這個‘異族’反而在默默入侵?還是說,這個世界實際上就是地球,隻是是未來的地球,已經不可拯救,所以我被特殊的天道意誌帶過來了,讓更早、更純粹的華夏正統來拯救這一方世界?”


    王恆心中不由有了更多的想法。


    而就在此時,一道淡淡的幽蘭花的清香飄然而來。


    王恆的六識如今更加敏銳,自然瞬間就感應到了來人的身份——花寒露。


    或者說,是一個披著花寒露人皮魂衣的精英弟子——至於說這個精英弟子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王恆並不在意。


    一些修行時間長的精英弟子、真傳弟子們披著魂衣人皮,實在是正常不過。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裸奔,對於他們而言——魂衣人皮,那性質和裝備差不多,隻不過這東西來曆殘忍,價值極高而已!


    可和自己的命比起來,那價值再高都沒關係。


    “王恆師弟,我是花寒露師姐,深夜前來,打擾王恆師弟修行了,不過實在是……師姐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就在王恆沉思之間,花寒露的聲音已經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帶著幾分魅惑、嬌柔以及嫵媚的呻吟之意。


    這種聲音,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用來唿喚春天,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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