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才是蚊子。」阿桔小聲嗔了一句,手卻不由自主地去摸他脖子,每個地方都摸過,想看看有沒有留下疤痕。摸完這邊,趙沉抱著她翻身,讓妻子趴在他身上,這樣阿 桔就能兩邊都摸到了。沒有疤痕,阿桔鬆了口氣,隻是沒等她問別的,手在趙沉右臂靠後的地方擦過時卻感受到一處異樣。阿桔心中一緊,想要確認,被趙沉攥住了 手。


    「放開!」阿桔急著道。


    趙沉知道瞞不下去了,一邊讓她摸一邊解釋道:「六月裏被人砍了一刀,還好隻是刀尖劃過,隻留了一道疤,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了,阿桔你別擔心。」


    長長的一道疤,阿桔怎麽可能不擔心?


    「你轉過去,給我看看。」她心疼地不行,哽咽著道,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趙沉隻好乖乖轉過去給她看。


    燈光朦朧看不清楚,不過確實能看出來是舊傷。這一刻阿桔才清楚,趙沉這份功勞掙得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容易,他是用命換來的,能夠好好的迴來,是他命夠大。


    「還有別處受傷嗎?」看到一處傷口,阿桔徹底放心不下了。


    「沒了。」趙沉實話實說,有也都是小傷,有的早就養好了,有的留疤也不明顯。


    阿桔不信,一邊在他身上摸一邊問:「真的沒了?」


    趙沉被她摸得心又癢癢了,沉默一會兒道:「有,隻是不好給你看。」


    阿桔動作一頓,馬上就急了,「有什麽不好看的,到底傷在哪兒了?」不肯給她看,該不會是受了重傷吧?


    趙沉抓住她手,一本正經地送到某個地方:「就在大腿裏側,當時嚇得我半條命都沒了,生怕傷了那裏沒法跟你交待。」


    光聽前半句阿桔信以為真,等到手碰到意外的地方再聽完後半句,立即意識到趙沉又在使壞了,她又羞又氣,使勁兒往迴收手。趙沉沒有勉強她,隻是迅速翻身而上,捧著妻子發燙的臉道:「阿桔,咱們這次生兒子吧,將來我好把爵位傳給他。」


    阿桔比他更想生兒子,隻是那種事不是她說了算的啊。


    她一言不發,趙沉猜到她在想什麽,湊到她耳邊低低道:「我在南疆那邊聽到一個說法,說是做那事時用一個姿勢,肯定能生兒子,阿桔想不想試試?」


    阿桔心思被他勾了去,想試,卻不好意思承認,隻盼著趙沉快說。


    趙沉親親她,一邊動一邊誘惑似的道:「現在我就教你,阿桔要是不想做,開口告訴我。」


    阿桔緊張地等著,乖乖被趙沉擺成平時難以想象的樣子,再聽那近在耳邊的動靜,前所未有地羞。隻是她真的太想給趙沉生個兒子了,因此即便心中懷疑趙沉是不是故意用這話占她的便宜,她還是咬唇忍著了。


    事畢時,阿桔渾身無力,又無比地饜足。


    「睡吧,明早再來。」趙沉憐惜地親親妻子,將她摟到懷裏。


    嬌小的妻子,他這九個月每晚都想這樣抱著她睡的。


    馨蘭苑。


    寧氏從望竹軒迴去的時候,趙允廷已經去榮壽堂給太夫人請安了,從小丫鬟口中得知趙允廷一迴府便來了這邊一趟,寧氏沒說什麽,吩咐下人去水房端熱水。


    趙沉父子倆在宮裏赴宴,她陪兒媳婦一起用的晚飯,寒冬臘月的,吃完飯也不想去散步消食。在外間轉了一圈,每盆蘭花都看過,寧氏便進了內室。


    洗腳洗到一半,趙允廷來了。


    寧氏不想再洗,擦過腳讓小丫鬟端水出去,再給趙允廷換新的。見趙允廷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寧氏隨口問道:「在宮裏見過承遠了吧?」


    趙允廷點點頭,坐到妻子身旁,抓住孫女喜歡的繡球滾了兩下,笑道:「承遠迴來了,燦燦該高興了,她娘哄累了還有爹爹哄她。」


    他沒話找話,寧氏簡單附和了兩句。


    屋子裏漸漸沉默下來,聽到丫鬟的腳步聲,趙允廷將孫女的球丟到另一邊炕頭,先洗腳。


    洗完了,丫鬟端水走了,趙允廷湊到妻子身邊,遲疑開口:「承遠另行開府……」


    「你是他父親,承遠一直都認你,日後你想燦燦了,大可過去。」寧氏接過他的話道。趙允廷是孫女的祖父,趙允廷真心疼愛孫女,孫女也喜歡這個祖父,寧氏並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他們祖孫倆的感情。


    言外之意,也就是她會跟過去了。


    趙允廷看著妻子,滿眼苦澀。


    他在期待什麽?一邊是兒子兒媳婦孫女,全都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一邊是視她為仇的婆婆對不起她的丈夫,她怎麽可能會留下來?


    可他舍不得啊,他跟她才團聚了兩年,如果又要一個人睡,困在這空蕩蕩的淒涼的侯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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