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黎冉冉的臉上的皮肉都糊成一團。


    五官的輪廓都已經看不清楚了,最明顯的隻有那高高腫起的臉頰,還有滿地的牙齒。


    村長蹲在了黎冉冉的麵前,掐著她的脖子,“道歉。”


    “道什麽歉?”黎冉冉抬起微腫的上眼皮,有氣無力的看向村長。


    “給我道歉,沒聽到嗎?”村長加重力度,疼的黎冉冉不停的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咳咳,對不起。”


    村長聽到黎冉冉的道歉,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彎。


    如果唇角夠大的話,村長的唇角可以和他的雙眼連接起來,變成一個恐怖娃娃。


    “聽到了嗎?她道歉了。”村長顫巍巍的站起身,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癲狂的神色,“我沒做錯,她道歉了!她道歉了!”


    “夠了!”


    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穿著白色長裙的盲女站起來。


    她雖然雙目失明,但對於村長在哪裏,她還是一清二楚的。


    她是眼盲,並不代表心盲。


    “是你啊,路酒。”村長放下黎冉冉,然後從台上一步步的朝著盲女走去。


    沙沙的腳步聲就像是踩在了刀尖上,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


    “怎麽?十年前裝救世主還沒裝夠,十年後也要給他們再裝一遍嗎?”


    村長麵對麵的站在了盲女的麵前。


    冰冷的唿吸吹拂在了盲女的臉上,那雙混濁的眼眸伸出,劃過一絲殺意。


    村長:“十年前,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犯下的罪過了?”


    “還是說……之前的懲罰並不能讓你好好反省自我,你到底是人魚村的村民,亦或者是和躺在地上移動也不能動彈的囉豬!”


    “村長!”盲女一字一句的說,“十年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後悔。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要把你們全部人都帶去十八層地獄!”


    “賤人!”村長舉起手,一巴掌直接將盲女扇飛出去好幾米。


    盲女癱倒在地上,並沒有因此屈服,而是顫顫巍巍扶著身旁的桌子,又一次站起身來。


    村長也沒手下留情,直接一巴掌再次扇在了盲女的臉上。


    這一次盲女直接倒地不起,嘴角邊吐出一大灘血漬。


    “咳咳咳……”盲女不停的咳嗽,想要再次嚐試站起身來,卻因為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再也起不來了。


    “你就是你要堅持的東西?”村長頓時覺得盲女有些可笑。


    “你幫助了他們,可是到頭來他們知道你對他們有多好嗎?說不定還想著怎麽弄死你!”


    “可是我們呢?我們身為你的同胞血脈同源同宗的兄弟姐妹,你都不願意跟我們站在一起!”


    “因為你們做的事情,讓我覺得惡心!”盲女嗤笑一聲,打斷了村長的話,“用活人做實驗,弄出了半人半魚的鯰魚怪,還有那個——”


    盲女伸手指著台上那罐淡黃色的嬰兒酒。


    “我還清晰的記得,當初你是怎麽用刀子剖開她的肚子,然後怎麽將裏麵血淋淋的嬰兒拿出來的!”


    “那又如何?”村長理直氣壯的說,“要怪就要怪他們信錯了人,我沒有做錯,我們人魚村的所有人都沒有做錯!”


    “嗬嗬......”盲女冷冷的盯著村長,“不過很可惜啊,這一次就連上天也不站在你那邊了!”


    “是嗎?”村長抬起腳,剛要朝盲女走來。


    就在這時候,村長渾身像是被電擊似的,整個人高頻率的顫抖著,就像是羊癲瘋病人發作的樣子,極其恐怖。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村長整個人趴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看向盲女,“為什麽,為什麽我渾身沒力氣,難道你也在我的酒裏麵下了藥嗎?”


    盲女扶著桌子,後背靠著台階,嘴裏咳出一灘血。


    但是她絲毫不在意,隻是愉悅的勾起了嘴角,眼裏滿是報仇的快意:“我不是很喜歡給人下藥的嗎?這一次換成你被人下藥,這感覺如何?”


    “你別得意!所有人人魚村的村民,將路酒給我拿下!我要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村長掙紮的大喊了一聲,可沒想到的是,高台下的村民,也和自己一樣,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


    “你!”村長轉過頭,雙目怨毒的盯著盲女,說出來的話越來越尖銳刺耳,“你這個賤人!你就是人魚村的叛徒,當初我就應該將你扔進井裏,活生生的淹死你!”


    盲女諷刺的看著村長,“如果你沒喝那罐嬰兒酒的話,也不至於這樣。別以為我不知道,台上那嬰兒酒裏麵的嬰兒,是誰的孩子!”


    此話一出,頓時原本明媚的天空變得狂風大作,黑色的烏雲瞬息間遮住了整個天空,連帶著刺眼的閃電在雲層中劃過。


    看著如墨般的天空,薑葉也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消失許久的鬼嬰出現在了薑葉的身旁。


    他兩隻小手緊緊的攥著薑葉的校服,生怕被那巨大的狂風吹走。


    鬼嬰在薑葉的耳邊說道:“封印已經被我解除了,現在所有被困在村長家裏的亡魂都隨意走動了!”


    薑葉瞥了他一眼,隨後將老道士給的白蠟燭遞給鬼嬰,作為它之前幫自己的謝禮。


    鬼嬰眼前一亮,拿起白蠟燭就這樣小口小口的啃著。


    “它們被困了太久了,有些都已經失去了意識,變成了你剛才看到的那些夢魘之怨。不過墨燁那種的,是變成很厲害的厲鬼,要是他想,所有的鬼物都不是他的對手!”


    薑葉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墨燁現在在這裏嗎?”


    鬼嬰點頭:“嗯呐,就在村長的麵前。”


    陰冷刺骨的冷風吹向廣場,卷起了地麵上的落葉。掛在頭頂上的紅色布條被大風吹下來,七零八亂的掉在了地麵。


    沙沙的聲音仿佛是死亡的編曲,迎來了它的作曲人。


    就在所有人快要放下心口大石的時候,一道青澀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整個廣場裏響起。


    “好久不見,這段時間怎麽感覺你過得不怎麽好啊,我親愛的村長......”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村長的心中升起,直到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村長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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