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開心了,那幾日不見你,我夜裏睡也睡不好,白天吃也,吃不下,心情壞透了,連打石也不敢打擾我……」他悄悄的挪近她,伸出手討好的捏著她的小腿按摩。


    「你先前去冷宮時,我就寢食難安了,這迴更難受,連飯也吃不上幾口,打石說我的臉頰都凹進去了……」他用著哀兵政策討饒。高月眼角瞥了他一眼。「哪瘦了?我沒瞧出來。」她涼涼的迴道。


    「有的,有的,你瞧仔細點,這臉頰、這下巴,連鼻頭肉都不見了!」他將俊容湊到她眼前。


    有沒有這麽誇張啊!他一下子離她這麽近,兩人氣息交纏,氣氛更顯親昵,但她還沒原諒他呢,所以她將他的俊臉推離。


    「好啦好啦,有瘦有瘦,可以了吧?你離我遠些!」


    他有點失望她露出嫌惡的表情,正要說些委屈的話博取同情,她突然大喊——


    「糟了!」


    「什麽事糟了?」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小菊兒,我忘了她了!」她把小菊兒丟在街上了,記得豐鈺出現後,她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那模樣像是暈了,這會兒該不會還趴在大街上沒人理會吧?


    豐鈺聞言失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原來是這件事。「你別急,簡容應該已經將她送迴去了。」


    「那就好!」這麽說來,連簡容也平安無事,久久不見他趕來相救,她還擔心他會不會不是那刺客的對手,遭了不幸,這會兒總算放下心了。她猛一抬頭,發現這男人不知不覺又靠近了。「你想做什麽?」她挑眉問。


    「小月兒,七天沒那個了——不,加上那一晚吵架,是八天了。」他口氣有點兒哀怨。


    「八天沒哪個了?」她還沒會意。豐鈺笑了笑,表情還帶點靦腆。


    她登時紼紅了雙頰。「你這——」死皇帝,這三個字她還是沒膽當麵罵出口。


    「唔?什麽?」他好奇她要說什麽?


    「你這色狼!」她改了口。


    他笑眯了眼。「謝謝!」


    「我罵你還道謝?」他傻了嗎?


    「皇帝色才能多子多孫,這是身為皇帝的一種能力表征,你認同我,我當然開心。」他笑嘻嘻的說。


    她真不明白怎會有人說他清朗如玉,還月光君子咧,真是欺世盜名、欺世盜名啊!


    她不屑極了!「小月兒——」


    「別來,我想先見直璿,你這事留著晚上再說,貴妃我沒空!」


    高月一腳踢開他,逕自打開了殿門,打石就候在門外,看見她能衣著完整的出現,感到非常訝異。


    她掃了打石一眼,自然曉得他腦袋裝的東西跟他主子一個樣,不客氣的敲了他一記。「去,將直璿帶來,我現在要見他。」


    「現在?可是……」打石瞧向主子。皇上這時怎麽可能會想見六侯,應該是誰都不想見,隻想抱著貴妃滾一滾吧……他見主子正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再瞧瞧繃著臉的貴妃,主子顯然沒搞定人,他不敢再多問,機靈的領命去請六侯了。


    高月迴頭見皇上哭喪著臉的模樣,掩嘴偷笑。活該!


    他吊她胃口七日,她不過還他一些些,瞧他以後還敢不敢對她擺譜,哼!


    「陳芝貞,要我向太後下毒嫁禍高月和六侯的人明明是你,你怎能將事情全推我一人身上,自個兒袖手旁觀看著我死?」天牢裏,劉潔兒不甘心的質問。


    她冷冷的站在牢房外。「你可以找你做尚書的爹搭救啊,用不著本宮出麵。」


    「你明知我爹他受我牽連,皇上借機將他革職了,你若隻是來這說風涼話,又何必走這一趟!」


    陳芝貞笑容更為陰險。「本宮隻是來瞧瞧你現在的模樣,果然沒教本宮失望,披頭散發、神色狼狽,你已失去了後宮女人的氣度和優美,跟路邊賣菜那些邁還肮髒的女人沒兩樣了。」她嘲笑著說。


    劉潔兒怒上心頭。「你這陰毒的女火,你是故意要陷害我劉氏一家,我是太蠢了才會答應與你合作,你根本是令卑鄙無恥的小人!」


    她冷笑道:「你說錯了一部分,本宮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除掉你又可殺高月,可惜高月命大,終究是逃過了,但你嘛,若再讓你活下來,那本宮的這計謀不就全盈失敗了,所以你一定得死!」


    「陳芝貞,你太陰險惡毒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劉潔兒破口大罵。她哈哈大笑。「劉潔兒,你方才倒是說對了一件事,你太蠢了,就算本宮不對付你,皇上也容不下你劉家在朝廷興風作浪,本宮除掉你不但能討皇上開心,還能滅去一個情敵,你說這不好嗎?」


    「你作夢,我知道高月迴宮了,她才是你的勁敵,而你鬥不過她的,她才是皇上唯一愛的女人!」


    陳芝貞臉色猙獰。「放心,這次除不了她,還有下次,她想搶本宮的位置,獨占本宮的男人,那才是作夢!」


    劉潔兒恨得幾乎咬碎銀牙。「哼,你也不見得聰明,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教那男人利用了拔去申璟的勢力,如此一來,天子的皇權擴張,你爹能牽製皇上的能力就相形小了,現在的你才是該害怕的時候,你想要權傾天下,坐穩後位,終究難以如願!」


    她惡狠狠的道:「來人,將這賤婦掌嘴,直到她齒斷為止!」


    龍延殿上,高月橫臥於長榻上,身著輕柔寬鬆的袍服,也未盤發髻,隻用一條紫絹鬆鬆綁住長發迎客。


    陳芝貞兩道目光似箭,淩厲的射向她。這女人竟敢就這副德行見她,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裏。


    「皇上下過聖旨的,允許臣妾不需要向皇後屈膝,不過既然皇後駕到,就請坐吧。來人,給皇後上茶,喔,對了,就喝春露茶吧,皇上愛喝,皇後的鳳延殿裏也都是這等香茶,不過應該積了塵了,因為皇上都沒機會喝吧?」高月笑問。


    「你!」陳芝貞氣得顫抖。


    她波瀾不興,再度開口,「臣妾記得以前皇後都是喚臣妾姐姐的,不過好久沒聽你這麽喚過臣妾了,這讓臣妾以為皇後與臣妾疏離了,心裏有點兒難受。」陳芝貞飽含敵意的怒視她,憤恨在宮外時,沒能順利將這眼中釘除去。


    高月對她的恨意視而不見。「欵?皇後怎麽不上坐,是嫌臣妾這龍延殿沒你鳳延殿精致嗎?」


    陳芝貞幾乎抓狂,這龍延殿是天子宮殿,自然比她那要豪華數倍,這女人是在炫耀自個兒得以破例入住,可是無上的榮寵。


    瞧了她一眼,她這是刻意激怒陳芝貞,準備與她正麵交鋒。但說實在的,與人針鋒相對不是她的個性,但是跟了豐鈺後,站在針尖上已是她無法避免的命運。


    如今豐鈺唯一的敵人隻剩陳敬父女,雖然他們父女倆還保有原來的勢力,但現在的豐鈺,卻不再是當初得受陳敬保護的弱勢天子了,這陳芝貞若想再以其父兵力要脅豐鈺任何事,已是難上加難。


    陳芝貞擇了首位坐下,但就算她坐了首位,這氣勢還是輸給高月那以龍延殿主子之姿,放鬆橫臥的氣勢。「本宮今日過來,是有話對你說。」她見高月神態雖懶散,但氣色極佳,自有一番的出塵氣度,她極力隱忍住怒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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