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長歎口氣:“小滿,是我比不上你,還是你心善。”


    李小滿笑笑沒應話。


    其實她也沒有那麽心善,她也有私心。


    願意照顧小燁,一方麵確實是不想讓他過得那麽苦,另一方麵她也想賣一個人情給蔣川。


    李小滿和蔣川之間其實沒什麽矛盾,甚至可以說李小滿都沒有真正的了解蔣川,離婚完全是因為受不了蔣川的家庭。


    所以,雖然他們離了婚,但是他們之間還有個孩子,李小滿也沒準備和蔣川老死不相往來。


    順手賣他個人情,處好關係,說不定以後有大用。


    陳娟來李小滿這裏坐了將近一下午,臨近晚飯的時候,陳娟的婆婆押著方瑾來給陳娟道歉。


    方瑾受製於壓迫,乖乖給他娘道歉承認了錯誤後,陳娟這才同意迴家。


    臨走前想起李小滿的小燁和自己家兒子一般大,小孩兒又常常孤孤單單一個人,特意囑咐李小滿有空的時間可以帶著小燁去她家找方瑾玩。


    李小滿點頭應下,將她們一家人送出了門。


    -


    臨近過年的前幾天,蔣川總算忙完了工作。單位給他們放了幾天假,還發了年貨讓大家過個好年。


    蔣川一下班,帶著年貨直接去了李小滿家。


    昨天又下了場大雪,李小滿特意空出一片地方的雪沒打掃,今天帶著小燁一起堆雪人。


    蔣川還沒進內院前就遠遠看到院子裏的一大一小在玩雪,李小滿的笑聲他一下就聽了出來,中間偶爾夾雜著小燁輕快的說話聲。


    等他走近一看,差點沒認出裹成了小熊的小燁。


    李小滿將最後的“點睛之筆”胡蘿卜插在雪人的鼻子上,滿意地欣賞完她和小燁堆了一上午的雪人,然後一轉頭看到了身後拎了滿手東西愣住的蔣川。


    “嗯?你怎麽這麽晚過來啊?剛忙完工作嗎?”李小滿問他。


    小燁也發現了蔣川,乖巧喊了一聲“蔣叔叔”。


    “嗯,剛忙完工作,單位發了些年貨,我也吃不了,想著你這邊人多,就給你拎了過來。”蔣川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小燁的頭,對李小滿說道:“你把小燁照顧的很好,謝謝你,小滿。”


    “沒事,你太客氣了。”


    正巧這時江姨剛做好晚飯,李小滿對蔣川說道:“你沒吃飯吧,一起吃飯吧。”


    蔣川應道:“好。”


    吃飯的時候,蔣川發現小燁吃飯的胃口明顯比以前更好了,整個人都圓潤了一圈,又再次感謝了李家所有人。


    謝得李小滿都不好意思了,趕忙岔開了話題。


    李小滿:“蔣川,那你們單位過年給放假嗎?”


    蔣川:“給放假,從明天開始,到正月初五,能放一周多。”


    李小滿:“那挺好的,過年可以好好歇一歇。”


    蔣川應道:“嗯,吃完飯我就帶小燁迴家。”


    李小滿猜到蔣川這次過來應該也是想接小燁迴去的。


    “好,江姨給小燁做了身過年衣服,還有之前醫院給小燁開的藥,等會兒你一並帶迴去。”


    說完這些李小滿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等等,蔣川,你這幾天工作這麽忙,家裏現在燒上爐子了嗎?”


    蔣川再次尷尬:“還沒,我明天一早就去買爐子和炭。”


    “那你家裏準備好年貨了嗎?”


    “也還沒,我明天一起去買。”


    李小滿的兩句問話讓蔣川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緊張了起來,幸好李小滿沒接著問他。


    李小滿是真的沒想到,蔣川現在家裏什麽都沒有,還準備接小燁迴去過年,讓小燁迴去接著跟他吃苦嗎?


    他自己皮糙肉厚倒是習慣了,小燁哪兒受得了?


    斷斷續續養了小燁這麽久,李小滿現在對待小燁和陽陽的心是一樣的。


    看李小滿直接冷了臉,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凝固了起來。


    張強連忙想出言補救。


    “川哥,小燁確實病剛好,醫生囑咐要好好養一段時間。要不這樣,就讓小燁在我家過年吧,你看怎麽樣?”


    張強說完就想給自己嘴上來一巴掌,讓他嘴快。說讓小燁在李家過年,那不就是讓蔣川一個人過去吧的意思。


    果然江姨在桌下也踩了張強一腳,提醒他說錯了話。


    “那,那…要不…”


    張強急得抓耳撓腮,感覺自己說什麽也不對,不知覺都開始結巴了。


    還好李小滿打斷了他的話,幫他解了圍。


    “你和小燁一起在這兒過年吧。”李小滿一語定論:“正好你假期也沒幾天,過了初五小燁就沒人照顧了,不如就別迴去了。”


    沒照顧好小燁就讓蔣川很愧疚了,他哪兒還好意思在李家過年。


    蔣川三兩口吞下嘴裏的飯,擱下手中的碗筷。


    “不用不用,已經很麻煩你了,我迴家就行,小燁的話看他意見。”


    “蔣川,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本來我也想找你幫個忙,過年期間關店,我想趁著這個時間把店鋪重新裝修一遍,張強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我想找你和他一起幹,這樣等年後也能早點開業。”李小滿將自己的打算說給蔣川聽。


    “那要不我白天過來幫忙,晚上再迴去。”


    讓蔣川在李家白吃白住,他是真的做不到。


    李小滿:“你要就晚上迴家的話,和住這邊也沒什麽區別。”


    緊接著,張強和江姨輪番勸說了幾句,蔣川這才答應下來。


    李家院子大,屋子多,住蔣川和小燁綽綽有餘。


    江姨把張強隔壁的空屋子收拾了出來給蔣川住,爐子炭火也都準備好了。


    蔣川見還給他裝了爐子,連忙擺手推拒:“江姨,阿強,太麻煩了,我體熱,不用裝爐子。”


    江姨沒等他說完就開始數落他:“說什麽呢,你不用,小燁可還得用呢,馬上過年了,再生病了可咋辦?”


    蔣川本意是為了不麻煩大家,卻忘了小燁,一下子也不敢說話了,接過東西說自己會裝。


    小燁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和李小滿一起睡。


    臨睡前,李小滿特意拉著小燁悄悄問他:“小燁,和姨姨說,晚上想和誰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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