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仁沒有急於迴答劉洋的問話，而是端起茶杯。
“來，先喝杯茶，解解渴，這事情有些複雜。”
李立仁喝了一口茶，麵露苦色，隨後低聲的說道：
“你上次給我的那份技改報告，上麵非常重視，準備拿紅星廠做實驗。為此，部委還專門立項準備成立技改專家小組，駐廠指導。
牽頭的是冶金部那邊，我們部門隻是做個配合。
由於資料齊全，數據經論證可行，這個項目的成功率非常高，一旦技改成功，紅星廠將會成為全國最好鋼鐵廠。
當然，能成為專家小組的成員，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在工作履曆上肯定能添彩，對以後的仕途發展肯定有幫助。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部委一些人打破腦袋，托關係往這個技改專家小組塞人。
今天下午部裏初步確定專家小組名單，但是，我在名單裏沒有看到羅鐵的名字。
我打聽過，羅鐵沒背景沒關係，一直老老實實兢兢業業做事，不怎麽喜歡吹牛拍馬，討好領導。
但是我調查過，他的技術能力很強，一直是部門的技術骨幹，但是卻得不到提升，部門領導把他當牛使。
雖然這次是我和他一起提交技改報告，那位老領導也推薦他進小組。
不過，我估計他的領導應該忽悠他一些好處，使他讓出名額。
這次頂替他進入小組的就是部委一位領導的侄子，是個大學畢業生，雖然能力是不錯，但是對於羅鐵來說太可惜了。”
劉陽一聽到這裏，啪的一聲，他的手掌拍在沙發的扶手上。
“臥槽，竟然有人敢在我這裏摘桃子，這技改專家小組的組長眼瞎呀，不經過考核就能隨便塞個人進去嗎？”
李立仁揮揮手。
“我是這一次技改專家小組的副組長，組長是一位搞技術的教授，我們也有難處，我們沒有決定權，隻有建議權，
你不知道，我們科的電話今天都被打爆了，都是一些部委領導的電話，都想往我這塞人。
要不是組長是個暴脾氣，不怕得罪人，直接慫迴去，替我擋下很多麻煩，我也頂不住啊，
我也想幫羅鐵，但是他跟我不是一個部門，我也不好建議呀。
你來的正好，我想讓你找人把這水攪渾了，讓上麵重視這件事，從而促使小組的成員都是真正的技術骨幹，是真正幹實事的人。
初步名單明天要報上去，最終確定還要上會。
你要盡快找人，不然的話不僅僅是羅鐵個人的事情，可能還會影響整個紅星廠技改的進程。
陽子，叔也想再找老領導說說，可是他下基層調研去了，采取此下策，你要理解。”
“李叔，我不怪你。”
劉陽心裏雖然很氣，也很著急，但是他的確不怪李立仁，他了解李立仁的為人，官場裏的關係錯綜複雜，李立仁肯定有難處，他坐在那裏思考片刻，
“李叔，你這裏有沒有技改小組的名單？哪些人是托關係進來，您有標注嗎？”
劉陽接過一頁紙，隻見紙上用紅筆圈了很多個紅圈圈。
“你叔，這紅筆圈的全都是托關係進來的？”
“不是，紅筆圈的都是做技術骨幹，沒圈的這些人，80%都是托關係進來的，
我了解過這些人，他們都是部門的老油條或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技術有一點，但是讓他們當專家做實事有些不靠譜，剩下的20%是單位派遣的，這幫人是要技術沒技術，要能力是沒能力。”
“哇塞，整個技改專家小組一半都是托關係進來的，現在有這麽多人才嗎？不是說國家缺人才嗎？”
“陽子啊，國家是缺人才，缺的是真正懂技術做實事的人才，這裏麵的一些人，我認為就是混吃等死的蛀蟲。”
劉陽覺得這件事去找金老頭不一定有用，畢竟金老頭不負責這方麵。
祁中華還有張家、李家的人都是軍方大佬，也管不到這一塊。
不過可以找這幾個人問問，看看他們能不能找朋友幫幫忙。
劉陽要離開時，李立仁可能覺得愧對劉陽或者心情不愉快，陪著劉陽一起走出家門。
兩人各懷心事的走在大院的大路上，路燈下，李立仁看到一位老頭，主動躬身問好。
“榮部長，遛彎兒呢，小嵐好些了嗎？”
劉陽也認出這個老頭，就是那位孫女鬼上身的榮老頭，榮老頭心情好像很開心，笑著說道：
“立仁呢？你這是出來送人，咦！是你小子，你不是懷仁的徒弟嗎？你怎麽在這裏？”
“榮老好，又見麵了，我找李叔有點事兒。”
李立仁聽到兩人打招唿，感到非常奇怪，他疑惑的看著榮老頭。
“部長，您認識劉陽啊？”
“當然認識，就是他師父和他一起治好小嵐的病，我看這小夥子好像有事？你解決不了？”
李立仁猶豫片刻，他拉著榮老頭走到一邊，他向榮老頭詳細匯了技改專家小組具體情況。
榮老頭聽到後眉毛緊皺，就像兩把彎刀豎在額頭之上，兩眼瞪得老大，劉陽能夠感受到他的眼神中露出憤怒的光芒，不過被他強行壓製，沒有爆發出來。
“你說的這個羅鐵，我好像聽趙部長提過，他提交過一份煉鋼優化方案，這種人都沒進入技改專家小組，簡直是亂彈琴。
這和平年代，沒有戰打，日子也好過了，可是這歪風邪氣，官僚作風日益嚴重，是得整頓整頓了。
立仁啊，謝謝你啊，不然的話我還被蒙在鼓裏，這是我的失職，我在這裏向你檢討，明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哎呀，榮叔啊，你可折煞我了，這事情可不能怪您，您平時那麽忙，下麵的事情您不可能全部知道。”
榮老轉身走到劉陽麵前。
“小夥子，你放心，你姐夫的事兒，我一定會好好給你一個交代。”
劉陽急忙躬身感謝。
“謝謝榮老，我替我姐夫謝謝您。”
“嗬嗬，小夥子不錯，有情有義，懷仁收的幾個徒弟都不錯。”
劉陽沒想到迴去的路上還能碰到驚喜，告別榮老頭後，他好奇地問李立仁。
“李叔，這榮老爺子是哪個部門的官？”
“他就是管冶金部的，我說你小子認識榮老爺子，也沒跟我說，害得我還在那裏頭痛一下午。”
“李叔，我隻是和他有一麵之緣，而且還是陪師父出診才認識的，我們去他家是給病人治病，哪會去打聽他的職務啊。
現在有榮老頭出麵，我姐夫進專家小組應該沒問題吧？”
“來，先喝杯茶，解解渴，這事情有些複雜。”
李立仁喝了一口茶，麵露苦色，隨後低聲的說道：
“你上次給我的那份技改報告，上麵非常重視，準備拿紅星廠做實驗。為此，部委還專門立項準備成立技改專家小組，駐廠指導。
牽頭的是冶金部那邊，我們部門隻是做個配合。
由於資料齊全，數據經論證可行，這個項目的成功率非常高，一旦技改成功，紅星廠將會成為全國最好鋼鐵廠。
當然，能成為專家小組的成員，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在工作履曆上肯定能添彩，對以後的仕途發展肯定有幫助。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部委一些人打破腦袋，托關係往這個技改專家小組塞人。
今天下午部裏初步確定專家小組名單，但是，我在名單裏沒有看到羅鐵的名字。
我打聽過，羅鐵沒背景沒關係，一直老老實實兢兢業業做事，不怎麽喜歡吹牛拍馬，討好領導。
但是我調查過，他的技術能力很強，一直是部門的技術骨幹，但是卻得不到提升，部門領導把他當牛使。
雖然這次是我和他一起提交技改報告，那位老領導也推薦他進小組。
不過，我估計他的領導應該忽悠他一些好處，使他讓出名額。
這次頂替他進入小組的就是部委一位領導的侄子，是個大學畢業生，雖然能力是不錯，但是對於羅鐵來說太可惜了。”
劉陽一聽到這裏，啪的一聲，他的手掌拍在沙發的扶手上。
“臥槽，竟然有人敢在我這裏摘桃子，這技改專家小組的組長眼瞎呀，不經過考核就能隨便塞個人進去嗎？”
李立仁揮揮手。
“我是這一次技改專家小組的副組長，組長是一位搞技術的教授，我們也有難處，我們沒有決定權，隻有建議權，
你不知道，我們科的電話今天都被打爆了，都是一些部委領導的電話，都想往我這塞人。
要不是組長是個暴脾氣，不怕得罪人，直接慫迴去，替我擋下很多麻煩，我也頂不住啊，
我也想幫羅鐵，但是他跟我不是一個部門，我也不好建議呀。
你來的正好，我想讓你找人把這水攪渾了，讓上麵重視這件事，從而促使小組的成員都是真正的技術骨幹，是真正幹實事的人。
初步名單明天要報上去，最終確定還要上會。
你要盡快找人，不然的話不僅僅是羅鐵個人的事情，可能還會影響整個紅星廠技改的進程。
陽子，叔也想再找老領導說說，可是他下基層調研去了，采取此下策，你要理解。”
“李叔，我不怪你。”
劉陽心裏雖然很氣，也很著急，但是他的確不怪李立仁，他了解李立仁的為人，官場裏的關係錯綜複雜，李立仁肯定有難處，他坐在那裏思考片刻，
“李叔，你這裏有沒有技改小組的名單？哪些人是托關係進來，您有標注嗎？”
劉陽接過一頁紙，隻見紙上用紅筆圈了很多個紅圈圈。
“你叔，這紅筆圈的全都是托關係進來的？”
“不是，紅筆圈的都是做技術骨幹，沒圈的這些人，80%都是托關係進來的，
我了解過這些人，他們都是部門的老油條或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技術有一點，但是讓他們當專家做實事有些不靠譜，剩下的20%是單位派遣的，這幫人是要技術沒技術，要能力是沒能力。”
“哇塞，整個技改專家小組一半都是托關係進來的，現在有這麽多人才嗎？不是說國家缺人才嗎？”
“陽子啊，國家是缺人才，缺的是真正懂技術做實事的人才，這裏麵的一些人，我認為就是混吃等死的蛀蟲。”
劉陽覺得這件事去找金老頭不一定有用，畢竟金老頭不負責這方麵。
祁中華還有張家、李家的人都是軍方大佬，也管不到這一塊。
不過可以找這幾個人問問，看看他們能不能找朋友幫幫忙。
劉陽要離開時，李立仁可能覺得愧對劉陽或者心情不愉快，陪著劉陽一起走出家門。
兩人各懷心事的走在大院的大路上，路燈下，李立仁看到一位老頭，主動躬身問好。
“榮部長，遛彎兒呢，小嵐好些了嗎？”
劉陽也認出這個老頭，就是那位孫女鬼上身的榮老頭，榮老頭心情好像很開心，笑著說道：
“立仁呢？你這是出來送人，咦！是你小子，你不是懷仁的徒弟嗎？你怎麽在這裏？”
“榮老好，又見麵了，我找李叔有點事兒。”
李立仁聽到兩人打招唿，感到非常奇怪，他疑惑的看著榮老頭。
“部長，您認識劉陽啊？”
“當然認識，就是他師父和他一起治好小嵐的病，我看這小夥子好像有事？你解決不了？”
李立仁猶豫片刻，他拉著榮老頭走到一邊，他向榮老頭詳細匯了技改專家小組具體情況。
榮老頭聽到後眉毛緊皺，就像兩把彎刀豎在額頭之上，兩眼瞪得老大，劉陽能夠感受到他的眼神中露出憤怒的光芒，不過被他強行壓製，沒有爆發出來。
“你說的這個羅鐵，我好像聽趙部長提過，他提交過一份煉鋼優化方案，這種人都沒進入技改專家小組，簡直是亂彈琴。
這和平年代，沒有戰打，日子也好過了，可是這歪風邪氣，官僚作風日益嚴重，是得整頓整頓了。
立仁啊，謝謝你啊，不然的話我還被蒙在鼓裏，這是我的失職，我在這裏向你檢討，明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哎呀，榮叔啊，你可折煞我了，這事情可不能怪您，您平時那麽忙，下麵的事情您不可能全部知道。”
榮老轉身走到劉陽麵前。
“小夥子，你放心，你姐夫的事兒，我一定會好好給你一個交代。”
劉陽急忙躬身感謝。
“謝謝榮老，我替我姐夫謝謝您。”
“嗬嗬，小夥子不錯，有情有義，懷仁收的幾個徒弟都不錯。”
劉陽沒想到迴去的路上還能碰到驚喜，告別榮老頭後，他好奇地問李立仁。
“李叔，這榮老爺子是哪個部門的官？”
“他就是管冶金部的，我說你小子認識榮老爺子，也沒跟我說，害得我還在那裏頭痛一下午。”
“李叔，我隻是和他有一麵之緣，而且還是陪師父出診才認識的，我們去他家是給病人治病，哪會去打聽他的職務啊。
現在有榮老頭出麵，我姐夫進專家小組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