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死了嗎?”


    望著周圍熟悉的場景,甘雨逐漸才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她已經死了。為了救身中劇毒的零而死。


    而如今的她,隻是聚集在無妄坡的眾多鬼魂的其中之一。


    “甘雨,甘雨小姐!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在無妄坡裏聚集的靈魂當中,有不少人是經曆過層岩巨淵那場大戰的戰士們,對於甘雨小姐的突然出現,他們很震驚,同時內心也十分悲痛。


    “大家……大家都在這裏嗎?抱歉,我沒能救下你們,讓你們還這麽年輕的就死去了……”


    看到無妄坡裏這些戰死的將士們,甘雨的表情多了幾分傷感,而他們立刻擺手說道。


    “不不不,甘雨小姐,倘若不是你,我那個剛當了兩年兵的弟弟已經死了。我謝你還來不及呢!可是你怎麽……難道層岩巨淵失守了?”


    千岩軍們見到甘雨的魂魄,下意識的做出了最壞的打算,然而甘雨卻搖搖頭。


    “沒有,我們阻止了這場浩劫,你們……你們都是拯救了璃月的大英雄……真的,層岩巨淵沒有失守,讓我們守住了。”


    聚集層岩巨淵的鬼魄很多,一部分千岩軍們因為知道了層岩巨淵守住了之後,他們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裏,遁入輪迴。


    而還有的一些人,因為戰爭結束後看到了自己的親人們哭著為自己告別,舉行了浩大的葬禮,看著他們的樣子,心中似乎放下了什麽,便隨之離去。


    而唯有甘雨一直停在這裏,久久沒有離開,轉眼間,三千多名戰死的千岩軍就剩下一個人了。


    “甘雨小姐,你不離開嗎?”


    看著最後一個靈魂要迴歸地脈,甘雨輕搖了搖頭。


    “我……我還想見一個人。”


    “是……零先生嗎?”


    甘雨和零結婚的消息並不是什麽秘密,千岩軍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甘雨放不下的,那估計隻有零了。


    甘雨輕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我……我想知道他現在的生活怎麽樣?我私自做的這些事情,他會不會恨我?”


    說著,甘雨的眼眸望向了璃月港,眼中的思念望穿秋水,她現在特別想知道帝君封印了零的記憶後,他有沒有迴歸到以前的生活。


    “甘雨小姐,你要去找他嗎?雖然你的靈魂能力比我們強上許多。但是……我先提醒你一下,死亡後成為靈魂,千萬不要去見曾經的親人。否則,這會讓你更加的痛苦。”


    “沒關係的,他已經不記得我了,我隻是看看他,就可以了。”


    ……………


    當這最後一名千岩軍的靈魂迴歸地脈之後,她便朝著璃月港飛去。


    一般來說,人死後靈魂都會直接來到無妄坡。但也有一些因為帶有怨恨而死或者對一個地方產生深深眷戀的人,死後會有一定的概率不會前往無妄坡,從此變成孤魂野鬼。隻不過那一類的鬼魂並不會離開太遠,否則很容易靈魂能力消耗過大,麵臨著魂飛魄散的風險。


    隻不過甘雨並不擔心這件事情,她的靈魂比正常人要強上很多。她隻要在遠處淺淺的看著零一眼,如果能看到他迴歸正常的生活,她便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然而………


    “師父,我好像……忘記了一個人,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淚水,從零的眼角中滑落,卻狠狠的擊中了甘雨的心頭。


    難受,好難受。


    明明,明明零應該不記得自己才對,為什麽他的生活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甘雨這才反應到了,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她原本以為零失去了自己的記憶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可真相卻是他變的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受。


    甘雨想伸手去擁抱著零安慰他,去緩解他心中的痛苦。可是當她的手穿過零的身體時,卻明白了這一點,他們無法擁抱。


    以前隨時隨地都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如今卻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


    “對不起……零,對不起……”


    靈魂是不會流淚的,倘若靈魂可以哭泣,那麽此時的甘雨滿眼估計全是淚水。


    而零似乎是知道了什麽,沒過兩天,他便離開了璃月港,朝著須彌走去。


    甘雨不放心他,又害怕納西妲告訴他真相,隨即也跟了過去。


    不過讓她放心的是,師父已經提前把自己的消息告訴納西妲了,零沒有在納西妲這裏獲得過關於自己的任何消息。


    看著零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而直到她看到了令她內心極其動蕩的一幕。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有日記……求求你了,別看了……求求你了……零,拜托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此時的甘雨跪在地上痛哭,哭訴聲很是淒涼,但是零卻並不知道。


    帝君的封印無時無刻的在阻止零恢複記憶,零的牙齦崩出了鮮血,身體因為劇痛而不停的抽搐。


    隨後,在零不知道昏倒了多少次,他終於恢複記憶了。


    可恢複記憶之後的零,心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內心悲愴,一夜白頭!


    聽著他沙啞的聲音,毫無生機又死寂沉沉的眼神,甘雨感覺自己的心好痛,仿佛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心髒一般。


    “老公……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隨後,零一人闖入至冬宮,親手殺死了多托雷,重創愚人眾,看到他滿身傷痕的樣子,甘雨終於明白了那日的對話了。


    死後去見自己的親人,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現在隻能跟在零的身邊,看到他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心如刀割。


    然而她以為這一切都要結束之時,零卻開始著手要尋找複活她的辦法。


    當她看到零在自己的棺前哭泣訴說思念的聲音,她現在好想出現,和零再見上一麵。


    可是不知為什麽,自從她離開無妄坡之後,所有人都看不見她的靈魂,她說的每一句話,沒有人可以聽到。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她繼續跟在了零的身邊,希望可以用自己最後剩餘的靈魂之力,可以為他做一些事情。


    直到……


    零被空之執政打落了天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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