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零這個樣子,留雲強忍住心裏的痛苦,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別想太多,你一定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沒錯,一定是這樣。”


    悲傷,充滿了悲傷,身邊的一切都充滿了悲傷。


    零在這一個月裏,看到過最多的情緒就是悲傷了,不僅是璃月七星,還有月海亭的秘書們都會表露出這種情緒。


    如果說是因為戰爭剛剛結束不久的原因,零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師父和師姐都是這個樣子,那問題就有些不對勁了。


    師姐因為體質的原因,自身的情緒近乎被鎖死,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從師姐的臉上看到過其他的情緒。


    可是就連她這樣的人,心裏也多了幾分悲傷,她們究竟因為什麽而悲傷?她們……究竟在隱瞞著什麽!


    “或許是吧!師父,我……多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零頭也不迴的走到了廚房,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的留雲的內心倍受煎熬。


    甘雨或許不知道,這是她臨終前做的最狠的一個決定,剝離了愛人所有的記憶,隻為了讓他好好的活下去。


    或許甘雨是對的,畢竟以零的性格,知道甘雨不在這個世上了很有可能隨她而去。


    但或許她也是錯的,因為甘雨在零的記憶裏的占比非常的大,甘雨記憶的封印勢必會在零的記憶裏產生了一個巨大的空缺。


    為了防止零的記憶恢複,留雲借風真君已經將這個家裏所有關於甘雨的一切都帶走了。


    衣服,鞋子,相片……一個能迴憶的東西都沒有留下來。


    而就在這時,零想起了什麽,隨後輕聲詢問道。


    “對了,師父,我的塵歌壺呢?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它應該出故障了,現在應該修好了吧!”


    留雲愣了一下,隨後便反應了過來,此時零的記憶補寫已經將甘雨的塵歌壺當成自己的了。


    聽到這裏,留雲不禁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當時整理甘雨的遺物時沒有落下塵歌壺,現在他們一起在塵歌壺裏製作的小房間裏,剩下的也隻剩下零的私人物品罷了。


    “這是你的塵歌壺,好好用著,這東西修一次可不輕鬆。”


    留雲將塵歌壺遞給了零,而零躬身謝過,便接下過了塵歌壺。


    他現在的心很亂,他想知道那個夢中的女孩兒是否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己是否認識她。為什麽?為什麽她帶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


    他很清楚,昨晚在夢裏和那個女孩兒相遇的時候,他的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僅僅是自己的黃粱一夢罷了。


    這種落差感太大了,大的他想要再一次進入夢裏,與那個夢中女孩兒相遇。


    但……這些是不可能的吧?一切隻是自己的夢而已,隻是夢……而已。


    海燈節是璃月舉家團圓的日子,海燈節期間,就連月海亭也連續放了十五天的假期。


    原本以為這段假期沒有事情幹的零,因為留雲借風真君和申鶴的到來,讓他不禁忙了起來。


    他趕緊忘記昨晚夢裏發生的事情,他竟然對一個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女孩兒念念不忘,他真的是瘋了。


    而就在早餐要做好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零有些詫異,除了師父之外還有誰會來找自己呢?


    零放下手上的碗筷,連忙朝著門口走去,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位青春靚麗的少女。


    今天她一改平時的裝扮,穿上了鮮豔的紅色大衣,手上還拎著一些蘋果,顯然是送給自己的拜年禮,隻不過她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胡桃,你怎麽來了?”


    胡桃張開了嘴,卻什麽也沒說,最後沉思了很久,才說了一句。


    “祝你海燈節快樂。”


    “你這個樣子可不像是祝福的,對了,你一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吃飯吧!要一起嗎?”


    胡桃點了點頭,隨後輕輕的走進了屋裏,將蘋果放在沙發上。而當她看到屋裏的留雲借風真君和申鶴時,她驚訝了片刻,隨後什麽話也沒說。


    “對了,胡桃,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師父,留雲借風真君。這位是我的師姐,你以前應該見過。”


    “零,你其實不用介紹的,我們見過麵。”


    “你們見過?那好吧!”


    零尷尬的撓撓頭,隨後給胡桃添了一個飯碗加一雙筷子。


    可是零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比他還要魔幻。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行秋,重雲,香菱,瑤瑤,煙緋,刻晴,凝光,天叔,清水……都來到他家裏來向他拜年了。


    而這些人的情緒也十分的統一,悲傷,淒涼,還有……痛苦。


    直到現在,零已經開始察覺不對勁了,這些人似乎在瞞著自己什麽事情,或者說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在隱瞞著自己什麽。


    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擁有可以看到其他人情緒的能力,看似簡單的拜年,卻讓零心中的疑心更重了。


    隻不過這是過年期間,零並沒有表現出來,他依舊十分熱切的歡迎每一個來看他的人。


    今天是海燈節假期的第一天,零幾乎從早上招待到了晚上,直到瑤瑤最後要迴家的時候,零突然叫住了她。


    “瑤瑤,你有時間嗎?”


    “那個……有。”


    “稍微耽誤你一點兒時間,很抱歉。”


    在門口,零半蹲著身體,隨後輕輕摸了摸瑤瑤的小腦袋。


    “你們……瞞著我什麽?”


    “啊?零哥哥,你怎麽會這麽問呢?我們隻是簡單的拜個年而已啊!”


    然而零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剛才,瑤瑤的心裏慌了,這就意味著他們確實在瞞著自己什麽事情。


    他之所以叫住了瑤瑤,是因為瑤瑤是所有人當中年齡最小的,如果詢問她,他或許能得到一些端倪。


    現在已經不重要的,瑤瑤的反應和情緒波動讓他明白,他們確實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透過窗戶向窗外看去,整個璃月港的街道上都掛滿了紅燈籠,這萬家燈火的景象此刻卻是如此的痛苦,揪心。


    他們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麽?到底隱瞞了什麽!


    零已經在大腦中想到了好幾條可能,可能是自己得了絕症命不久矣,又或者是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結果他們已經死了………他的大腦中想出了十幾條他們可能隱瞞自己的事情,但其中他認為最有可能的,便和他昨天夢裏的那位溫柔的女孩兒有關。


    雖然零一直認為那個是自己的妄想症加上白日做夢,可每次想到那個女孩兒的時候,他的心就很疼,仿佛就是不可接觸的禁忌一般,什麽都想不起來。


    樣貌,聲音,一切的一切什麽都沒有,可是他總有一種感覺,感覺那夢裏的女孩兒,好似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現在的零腦子越想越亂,恍惚間,一道身影在零的腦海中浮現,隨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深夜,零趁著師姐和師父休息的時候,他悄悄的在沙發上留下了一封信,隨後便悄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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