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馬上就牽著阿桔過去了,故意站在南邊柵欄外看,這樣院子裏的人都看不到他們手在做什麽。阿桔生他的氣不想理他,趙沉也不求她,摸出帕子不動聲色地替她把兩隻手都擦了一遍,「好了,先迴屋塗上手霜,一會兒再出來看,別凍著。」


    他這樣體貼,阿桔那些羞惱早不見了,看看他,在他催促的目光中去了西廂房。


    趙沉這才走到柵欄門前,把林重九跟周蘭生都叫了過來,三人一起看鹿。


    阿桔迴來的時候,林重九正擔憂地問趙沉:「姐夫,入秋後呦呦跟母鹿身上的顏色就變了,我們以為它們生病了,請了鎮上給牛馬看病的孫大叔過來看,他說它們好好的,那為啥顏色會變啊,身上的白點都淺了,不如以前好看。」


    阿桔也擔心呢,走到趙沉身邊,想聽聽他是怎麽說的。


    這個……趙沉摸摸林重九腦袋道:「姐夫也說不清楚,就知道它們秋冬變色,等開春暖和了還會變迴來。不是生病,放心吧。」


    阿桔鬆了口氣,見呦呦朝這邊走了過來,她伸手進去,呦呦立即仰頭舔.她手心,癢癢的,阿桔忍不住笑,實在受不住了就去摸呦呦腦袋,過一會兒再給它舔著玩。


    她手跟趙沉的比很小,這樣單獨伸著,就顯得手指纖細如蔥,嫩.生生地好看。趙沉看看呦呦的大舌頭,再看看妻子笑盈盈的模樣,喉頭動了動,有個念頭在心裏野草般瘋長起來,若不是地點時間不對,真想現在就拉著她試一試。


    玩鬧片刻,該吃飯了。


    都是一家人,柳氏讓丈夫把兩張炕桌都搬到東屋炕上,大家一起吃個熱鬧。


    柳氏小柳氏忙著炒菜,阿桔姐妹幫忙端,不一會兒兩張桌子上就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肴,熱鬧如過年。


    難得聚一次,小柳氏待到黃昏時分才跟著周培父子走了,臨走前再三叮囑趙沉時常帶阿桔去鎮上看看。趙沉笑著應下,林家統共就這一家親戚,人也好,他樂意與之打交道。


    送 走客人,家裏隻剩自家人,規矩什麽的就更少了,都坐在暖唿唿的炕上說話。晚飯過後,柳氏領著兩個女兒在西廂房睡,自有數不清的話要講,趙沉繼續跟小舅子睡 一張炕。林重九也有很多話跟姐夫說,絮絮叨叨比平時晚睡了半個時辰。等他睡著了,趙沉躺在嶽母特意為他晾曬過的新被子裏,望著頭頂發呆,懷念妻子柔.軟的 身子。才成親幾日啊,突然不在一起,他就不習慣了。


    第二天趙沉騎馬帶著林重九出去玩了,免得在家總忍不住往阿桔身邊湊。


    待到晚上,趙沉更是輾轉反側睡不著,巴不得天快點亮,兩人迴家時可以先在馬車裏鬧一鬧。阿桔卻正跟他相反,這兩晚她都是跟林竹一起睡的,姐妹倆從小住在一起,突然分開了,真的很是不舍。


    輕聲細語中,眼皮漸漸合上,陷入夢鄉。


    次 日趙沉表現地很平靜,林賢夫妻勸他們早點迴去,他還笑著說不急,直到阿桔真的下定決心走了,他才將她扶到馬車上,正要去後麵馬車上看看林竹跟林重九是否坐 穩了,林重九突然跳下馬車,討好地對他道:「姐夫,我跟你坐一輛車行嗎?二姐嫌我不老實,我不想跟她坐一起。」


    趙沉臉上常常對小舅子露出的略顯疼愛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掉了,雖然下一刻他馬上又恢複了從容,笑道:「好,小九跟我坐一起,讓她們兩個姑娘坐一起。」嶽父嶽母都在那邊看著呢,他要是拒絕,心思豈不是太明顯了?


    林重九高興極了,最近姐夫忙著成親都沒教他功夫呢。


    就這樣,趙沉沒能抱媳婦親.熱一路,而是陪小舅子說了一路的話。


    到 了趙家莊子,阿桔姐妹就陪寧氏說話去了,趙沉繼續哄小舅子,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結束,夫妻倆安排好林竹姐弟,才攜手迴了屋。熱水已經備好,趙沉跟阿桔分別 沐.浴,因為隻需要洗洗身上,沒用一刻鍾就洗完了。阿桔裹著厚厚的外衣走進內室,就見趙沉已經進了被窩,聽到她進來也沒有反應,好像已經睡熟的模樣。


    阿桔想了想,這兩日趙沉一直哄弟弟,又是騎馬又是練武,或許累到了?


    她熄了燈,隻留一盞昏黃的小燈勉強照亮,就著亮輕輕走到炕沿前,將禦寒的裘衣擺在一旁。屋裏太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迅速爬上炕,剛掀開被子,旁邊那人忽的翻身,伸手就將她撈到了懷裏。


    熟悉的霸道和胸膛,驚詫過後是驟然亂了的唿吸和心跳。


    阿桔雙手撐著男人肩頭,慌亂問他:「你還沒睡?」


    「兩晚沒有抱你睡覺了,怎麽可能睡得著?」趙沉親她眉毛,「你有沒有想我?」


    阿桔真沒想,但就算她羞於說想他,也沒傻到說自己沒想啊,隻好什麽都不說。


    趙沉便默認她想他了,拉起被子把兩人都遮住,隨心所欲地親她。


    他早就摸到了訣竅,阿桔沒能堅持多久便頭腦昏昏,抵著他肩頭的手慢慢變成了抱著他脖子,沉浸在整整兩日未曾有過的親密中。但是很快,她發現今晚的趙沉有些不一樣,他像以前那般用左臂托著她脖子,右手卻從她臉上慢慢向下,路過脖子,試探著繼續往下……


    從未被人碰過的地方,即便才剛剛靠近都讓她緊張,阿桔迅速按住他手,按在她肩頭不許他再動,或許心裏也是願意的,隻是太羞人……


    僵持中,趙沉抬起頭,黑暗中兩人誰也看不見誰,隻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趙沉腦海裏天人交戰,嘴上卻已經啞聲求她了:「阿桔給我,就碰一下。」他早就想了,早在那日在馬車裏遠遠看著她,他就想了。


    阿桔不放,羞得不放,可是她知道,她那點力氣,如果他堅持,她肯定敵不過的。


    趙沉又何嚐不知道?


    其 實他的手太大,即便指端還搭在她脖子上,手掌下麵已經碰到邊緣了。那樣的手感和距離,讓他想到了小時候看到的螞蟻搬東西,一隻螞蟻,一顆拇指大小的花生。 螞蟻前足搭在花生上,再稍微用點力氣,就能爬到花生上麵。現在他的手就是那隻螞蟻,一隻跟花生差不多大的螞蟻,如果他能爬上去將她完全抱在手裏,該是何等 的滿足?


    手掌禁不住用了些力氣,她沒出聲,唿吸卻更重了,身子也更軟了,她也沒有求他挪開,隻用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攔著他,是默許他可以繼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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