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變得無奈,咬著唇和他對視:「你真是……」


    心已經軟成泥濘。


    兩人不知道對視了多久,蘇澄安是被快門聲喚迴了神。


    轉過頭去看到阿麥仍朝著他們舉起相機,她歪頭看著阿麥。


    阿麥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尷尬,還非常自豪地調出剛剛拍下的照片:「氛圍感太好了,完全沒忍住就拍了。」


    照片裏兩人的眼神似乎都藏滿了故事,明明她覺得自己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眼神。


    陳時遇尤其滿意這張照片,又放大看了看:「導出來發我?」


    「沒問題!」


    等收到照片後,他才抬頭看著蘇澄安,說道:「走吧,我送你迴去。」


    她有些詫異,問道:「你就這樣跑了?」


    「沒工作了,真的。」特意強調了一下。


    「……好。」


    好像……早就在心裏原諒他了。


    她站在車門邊,在心裏徘徊該坐哪裏。


    當即被陳時遇塞進了副駕駛。


    他還處在擔心自己會說多錯多的階段,一路上並不打算和她聊太多,卻沒想過她驀然開口問道:「你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曾經很喜歡的那支樂隊?」


    第55章


    「沒有。」


    確信阿木和蘇澈邦都從未告訴過他這件事。


    「唔……那你先聽我講。」她像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略加思索後開口道。


    她迴想起當初在法國一字一頓把這件事告訴奧托馬丁時的心情,要說告訴奧托馬丁是抱著述說往事的平靜,而現在告訴陳時遇則是下定決定給他剖析自己的內心。


    「在我知道你們恰恰租到他們以前的排練室的時候, 我就在想這件事是不是和我們的關係那樣有機緣巧合的因素在。」她看著窗外往下說說,「所以你當初到最後才告訴我, 也讓我想起了那件事。」


    「我對這種的發生可以說得上是恐懼的地步……」她說著說著竟然有點哽咽, 稍稍仰起頭強忍著不讓淚珠掉下來。


    這件往事讓他如墜冰窖, 揪心的感覺讓他無力唿吸, 可開著車不允許有其他動作, 隻能低聲呢喃:「安安……對不起。」


    蘇澄安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可是不告訴他, 始終是邁不過心裏這道無形的坎。


    可是他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道歉,在聽到後抽泣得更厲害:「你……你為什麽又要道歉……」


    他哪裏還有心思繼續開下去,還好車已經駛入了瑞景公館,找了個位置停好後,一側過頭去就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


    「怎麽哭成這樣……」油然升起的罪惡感令他長嘆一口氣, 不斷用指腹去擦拭她不帶停歇的眼淚, 正因他的盲目才導致她會這般難過,更糟糕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麵對哭著的她有些手足無措,不太會哄。


    可他輕柔的動作在這狹小的空間裏萌生出了曖昧的氣氛, 車內溫度似乎在不斷地上升。


    蘇澄安感受到了,也哭累了, 緩過神後才注意到他的動作已經越界,努了努嘴問道:「有紙巾嗎?」


    「有。」


    他從後座抽了幾張紙巾塞到她手裏, 看著她直到把眼淚擦幹。


    她又照了照鏡子, 確保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才開口:「我先上去了。」


    陳時遇上車之後就在擔心她會不會說跑就跑, 停下來後更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一聽到她這麽說, 他也趕忙下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卻不敢用力。


    她眼眶中的微紅還沒散去,臉上的神情變得困惑,他如今學會了千方百計地抓住機會:「你說完了,是時候輪到你聽我說了。」


    這才完完全全轉過身來,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夜晚會成為他們之間關係的轉折點。


    「我一直很後悔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那樣的地步,我跟你保證,以後我絕對絕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第一時間告訴你,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再瞞著你。」


    竟然從他口中聽到這句堪比承諾的話,她一路上都不太平靜的心又被引起了波瀾,雙眼不自然地看向別處:「誰要你保證了,而且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


    「是我自願跟你保證的。至於有什麽用……」他可不是一般的理直氣壯,「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


    蘇澄安立馬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到了,皺起眉頭還帶著些怒意看著他。


    卻罵不出口。


    他笑著跟平時那樣拍了拍她的頭:「現在這樣子也比哭可愛多了。」


    她根本繃不住了:「哼,你怎麽還是那麽擅長得寸進尺。」


    聲音越來越小。


    「那我更得寸進尺些?」


    聽到這句像陳述句的問句,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微微後仰,作出防備的姿勢。


    生怕他做些出其不意的動作。


    他原先完全沒有要做什麽的想法,見她這般反應,壞心思倒是出現了,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道:「想什麽呢?要不要考慮考慮陪我去巡演?」


    「不了!」


    她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果然給他一點陽光就能開得無比燦爛,怕了。


    見她退縮,他也不能再急著上前,依舊低頭看著她:「我說完了,你可以上去了。」


    「那你還不鬆開我的手!」


    她早就想跑了,無奈被他的手禁錮著。


    他卻遲遲不鬆手,再開口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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