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四人並未久坐,在東跨院待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按,就起身告辭了。送走了墨家四人之後,楊焱抽冷子來到了後院,看著坐在炕上的楊碣問到:九爺,剛才天空的變化是您引起的吧。


    楊碣看了一眼楊焱說到: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麽。我現在的修為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我想好了,等這邊楊倉安葬之後,我就迴東嶽天一趟。等我辦完事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來。我已經看好了,就在咱們這裏東北那片地方渡劫。至於我渡劫以後,還能不能留在這裏,能留多長時間,那就不好說了。


    這不我已經把你需要的吊墜做好了,中品靈石的是黃色絨絲絛係著的,一共是四十塊;上品靈石吊墜是紅色絨絲絛係著的,一共是二十塊。我在這些吊墜裏刻劃了陣法,不但可以柔和靈氣的輸出,控製了靈氣的外泄。還在每塊吊墜上刻畫了護身陣法,和保命陣法。


    護身陣法可以確保佩戴者不受外邪侵擾,強身護體。保命陣法可以阻擋意外,和別人的襲擊。中品靈石的吊墜每枚可以阻擋護身三次,上品靈石可以護身阻擋七次。這些你收好。說著話楊碣把一堆吊住都放在了炕上。


    楊碣又繼續說道:這可耗費了二十塊中品靈石,和十塊上品靈石。這可不是一筆小開銷,你小子這樣做可真是夠奢侈的,給普通人用有點可惜了。不過隻要你高興就好。


    楊焱走過去,翻看了一下這些吊墜,這些吊墜的圖形基本以八卦牌,平安扣,葫蘆,等物為主。在楊焱的神魂感知裏,這些吊墜不用手觸碰,和外麵那些普通玉石吊墜,水晶吊墜沒有多大區別。甚至都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可一旦觸碰到這些吊墜,楊焱就能感覺到,絲絲縷縷的靈氣通過皮膚向著自己體內滲透著。散逸向自己的全身各處。


    看完楊焱問到:九爺,就散逸出來這點靈氣,未免也太少了吧。這一塊靈石吊墜多長時間才能吸收完啊。這種滋養效果,是不是太微弱了。


    楊碣哼了一聲說到:哼,你以為他們都像你一樣,那樣變態啊,一上來就可以洗靈液澡。就算是現在這些中品靈石吊墜,身體差些的普通人,也承受不住這些靈氣的罐體。需要佩戴七天,中間停歇三天,這樣三次以後,才可以正常佩戴。不然的話,都會出現一些小毛病的。


    說到這,楊碣忽然話鋒一轉,問到:小子,剛才來的那四個人是什麽人?我怎麽感覺這些人有些熟悉。他們不會對咱們有什麽威脅吧?


    楊焱看著楊碣說到:九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你的師尊,是不是叫墨雋,墨翟的兒子?


    楊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楊焱,說到:你忽然問這個問題幹什麽,莫非那幾個人是墨家後人?是墨規的那些人還是,普通的墨家後人。難怪我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血脈氣息。這些人身上我沒有感受到墨規的那種死板氣息。應該不是墨規的那些家夥。


    既然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後人,你能扶持一二,就照顧一些吧。說起來也不是外人,現在他們知道了我的存在,相必也不敢對咱們家人有什麽想法了。很有可能還會依附上咱們家,也未可知。不過這也沒什麽。和他們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對了,我這裏還有幾枚護身陣牌,你給了那幾個墨家的小輩吧,到時候他們有什麽危難,也能有點用處。也算是我對師父他老人家後人的一點幫扶吧。


    你小子看著我笑什麽,你那根弦搭錯了,怎麽這樣看著我呢?楊碣忽然看到楊焱似笑非笑,一幅玩味的表情看著自己,像是心裏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這樣說到。


    楊焱,笑了笑說到:我聽人家說修行的人心冷,寡淡了親情。可我這麽一看,九爺你和別人嘴裏說的可是不一樣啊。也不知道哪個說的是對的。


    楊碣笑罵道:小兔崽子,少和我打哈哈。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們是墨家的人了,沒準還和他們達成了某種陰謀,幫著外人跑到這來算計你家老祖來了,是吧。你少和我廢話,要不是看你小子的麵子,老祖我才懶得搭理他們呢。


    算了,迴頭你再給那個老點的幾塊靈石吧,要是沒有幾塊靈石的話,這個老點的邁不過去那道坎。結丹壽元一盡,不出五年,他也就到頭了。倒是有幾塊靈石的話,他就能度過這一關。壽元也可再增加兩甲子。就是突破的有點晚了。早上三十年突破的話,他最起碼也能在增加兩百多年的壽元,甚至都有可能走得更遠。到現在才突破,晚了。至於以後他修行的怎麽樣,就看他的造化吧。


    楊焱點了點頭,說到:那好,我就先替那個老點的謝謝九爺了。等以後有機會了我一定讓他自己好好的來謝謝您。那九爺您就先歇著吧,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說完,楊焱就走出了房間。往院外走去。


    看著楊焱的背影,楊碣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喃喃自語道:誰說修士心冷呢,這簡直就是放屁。很多修士隻是沒有辦法,後輩兒孫沒有資質修行。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離開自己而去。卻又無力作什麽。漸漸地人就顯得表麵上不在乎了。其實心裏誰又不渴望,天倫之樂,父慈子孝,夫婦和諧,兄友弟恭,兒孫繞膝呢。隻是對於修士來說,這些都太奢侈了。根本難以長久擁有,隻是無奈罷了。


    這算是心冷嗎,人與土石的區別就在於,人是有感情的,而土石沒有。有穴竅,神魂才發動了情感。才是一個真正的人,一個真正的人才可以修行。這就是所有想要踏上修行之路的生靈,先要修得人身,才能夠修行更進一步的原因。而真正成為一個人,擁有了人的全部感受,才能夠補全所有修行的穴竅,讓修行真正的順暢起來。人的存在本就是盤帝間界天道允許的,這才是根本啊。


    隻是擁有了人形,沒有人的全部感受,終究是穴竅不全,那樣的修行路是斷的。在一些時候,一定範圍內,斷情禁欲的修行或許強一點,可終究是走不遠的,這是無盡歲月以來,無盡修士用自己的切身體驗得出的結果,孩子希望你······


    楊焱離開了楊碣住的地方,迴到了前院。看著來來往往,前來吊唁楊倉的人,心裏感到很不舒服。自從楊倉過世之後的這幾天,楊焱一點時間也沒有閑下來過。剛迴來的那天就忙著布置祭奠楊倉的場地,緊接著就幫著家裏人接待族人。第二天又去了桃城辦理自己的出院手續,又和墨奇海聊了將近一下午。今天又在家裏一直忙著接待前來吊唁楊倉的人。


    就這樣楊焱又是一天從早上,忙到了晚上。忙活了一天,楊焱躺在床上,想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感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是那樣的虛幻,那麽的不真實。又想到自己的師父,不僅悲從中來。以往和師父在一起的一幕幕,在楊焱的腦海裏像放電影,一幕幕的閃過。


    自己剛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的事,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爺爺和自己講過,那時候自己還不滿三周歲。那時候村裏還在生產隊裏,楊倉早就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了。反正閑著也是沒事,於是楊倉就當了村大隊飼養畜牧隊隊長。帶著二十幾個老少放牧村裏的幾百隻羊。在農閑的時候,也會放牧村裏的牛馬。


    第一次和師父見麵的時候,自己就很喜歡這個老頭。那個老頭看到自己也很喜歡自己。再看過自己看著別人學來的十字炮錘以後,老頭更是樂壞了。就這樣自己開始跟著這個老頭,在漫場野地裏一塊兒放牧了。五歲前,楊倉一直就這樣,讓楊焱跟在牛羊屁股後麵跑。


    到了五歲,楊倉開始正式傳授楊焱武功。一片草地上,圍了一圈柵欄。柵欄裏麵有十幾隻咩咩亂叫著,跑來跳去的小羊。這些小羊都在追頂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柵欄邊上一個老頭不時的叫喊著···


    月光下,五六歲的楊焱,和六七個歲數差不多的小夥伴追打著,一個老頭腿腳利落的,在一旁不時的吆喝著,訓斥著,指點著這些孩子的動作。老頭還不時的把幾個小孩子聚到一起,不時的說著什麽。隨後這一幫小孩子又追打了起來···


    柵欄裏麵五六頭小牛犢子,被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激怒了,都在追著那個小男孩瘋狂的追頂著。柵欄外一個老頭不時的吆喝著;不要用眼死盯著那些牛崽子,用身體去感受他們在接近你的時候,你的身體會有察覺的···好,這次躲得漂亮,站在那幹嘛,趕緊的鑽過去啊···誒,你倒是伸手抄一下那牛蹄子啊,哎,晚了在牛蹄子沒落地的時候···


    小男孩趴在地上的涼席上,鍋裏的藥液翻滾沸騰著,老頭子用一塊粗布,沾著鍋裏的藥液塗抹在男孩的身上,舒服的男孩發出一陣陣的呻,吟聲,老頭子一邊幫男孩塗抹著藥液,一遍罵道:忍著,別出聲,一出聲,氣就泄了···讓步你平時練功的時候多用點心,你小子就是貪玩···看這身上讓牛犢子頂的這一塊,還有這一塊兒,小子,疼不疼···


    一片草地上,擺放著三十多根一尺多高的圓木樁,這些木樁也就十三四公分粗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木樁上麵做著各種動作,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老頭,身旁放著一對的土坷垃,老頭不時的甩飛手裏的土坷垃,打向木樁上的那個少年,都被那個少年輕鬆地躲了過去。而平放在地上的木樁連晃都沒有晃動,遠處的老者嘴上沒說,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搖搖,你也十一歲了,這八年師父能教你的也都交給你了,隻有咱們楊家傳下來的這套羲皇古拳了,從今天起,咱們兩個人一起練,我每說一句你跟著做一個動作······記著這套羲皇古拳是咱們老楊家口傳心授下來的,是傳承了無盡歲月的瑰寶。什麽伏羲,五禽,八卦,通背···這些拳法在這套羲皇古拳麵前都是渣渣,你要深刻體會這每一拳,每一個動作帶動了身體裏的哪些部位,要和唿吸配合,還要腦海裏想著怎樣······這羲皇古拳是當初伏羲成道時所創的···


    真沒想到,你對這羲皇古拳比我理解的深刻多了,好,好小子,你今天算是出師了。對於現在的你我也沒有什麽可教的了,以後你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自己了。雖然這八年下來,你早就超過了我的預期,不過你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才是你真正的開始···你起來吧,過完年你就要去鹿城了,師父舍不得你走啊···


    師父,我放暑假了,我來看您老了。


    哈哈哈,你個臭小子,這一去就是大半年,也不知道老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可老想你了。走走走,師父給你留了不少好吃的呢,我去給你拿···師父,你以後不要老給我留著這些東西了,搖搖長大了,你看這是我用壓歲錢給您買的···好孩子,你還記著師父這些老毛病呢····


    楊焱閉著眼睛,腦海裏全都是曾經和楊倉在一起的一幕幕。和楊倉在一起的七年多時光,給楊焱留下了太多的迴憶,淚水順著楊焱的眼角,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在了枕頭上。漸漸地楊焱睡了過去。


    楊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楊焱又迴到了小的時候,每天都跟在楊倉身邊,纏著楊倉教自己功夫。可是楊倉每天都隻上讓他和那些小羊,小狗滿世界的亂跑。在夢裏師父楊倉和自己總是隔著一層霧,看不清師父的臉,伴隨著時間的推移,楊倉身上的霧氣越來越濃,到後來竟然看不清師父的整個人了。


    而且那些霧氣,竟然在慢慢的變淡,伴隨著霧氣的變淡,楊倉的身影也消失了···


    楊焱猛的坐了起來,嘴裏喊著:師父,師父,你別走,師父,你到哪裏去了···


    睜開眼,楊焱發現這竟然是一場夢。窗外已經天光大亮,看看桌上的鬧鍾,還差一分鍾就要四點半了。於是楊焱起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鋪蓋,隨後就向水房走去。


    今天是楊倉逝去後的的第四天了,楊家大院裏祭奠楊倉的靈堂,在昨晚就已經撤掉了。今天早上要在太陽出來的那個時間,把楊倉的牌位請進後麵的宗祠裏去。這樣的事情參加的隻能是楊家本家的子弟,外人是不能進入楊家祠堂的。


    因此楊家上下的人起的都很早。不到五點,楊家各房主事的幾十口子,就都已經聚集在了楊家大院裏。由於臨近了楊家的大族會,一些外地分支的楊家族人,也有不少代表提前來到了大院。楊焱的四個叔叔也在頭天下午趕了迴來。


    楊焱的二叔,楊顯孝在京城開辦了一家中醫診所,他的醫術都是跟著楊孔真學的,現在在京城也有些名氣了。楊焱的三叔,楊顯仁是個不安分的人,在八五年就辭掉了自己的工作,下了海。三年後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現在的生意做的也是有聲有色。楊焱的四叔,楊顯義是京城一家國營藥店的員工,由於個人的能力突出,又注重學習,很快就成為了那家藥店的主管。楊焱的五叔,楊顯禮當過兵,轉業後在京城一家安保公司當教官,據說這家公司的背景不一般,有軍方和國家背景···


    看著前院台階下的一大片人,楊焱的心裏升騰起了一種由衷的親切感,這些都是自己的族人,血管裏流動著同樣的血脈。這竟讓楊焱產生了一種熱血沸騰,想要守護這些人的衝動。在楊焱的心裏產生了一種自豪感···或許這就是家族的凝聚力吧


    楊焱的那些同學們隻能站在遠處,看著楊家這些人,把他們的英雄送入祠堂的儀式,在這些同學的心理也萌生了一種感覺。我要是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該多好,那樣就有為楊倉那樣的老英雄,做點什麽的資格了。楊家那些人的舉動,竟然讓楊焱這些同學們產生了一種向往···


    早上五點十八分,太陽露出了一絲耗光,楊家送楊倉進入宗祠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在大族老楊孔賢的高聲唱念下,族首楊鄣的帶領著楊家各支,各房的孟字輩以下族人,先祭拜了楊倉的靈位。隨後楊家一行老少在楊鄣的帶領下,楊焱捧著楊倉的排位,在眾多族人的護送下,穿過正廳,走過內院,經過祖宗房,來到了楊家宗祠當中。


    早在前一天,楊家人就已經祭拜過了祖宗,把楊倉迎入宗祠的事情,也都焚書稟明了楊家的列祖列宗。在楊鄣的帶領下,一眾人進入了宗祠當中。一番繁瑣的禮儀過後,楊倉的牌位,被楊鄣親自安放在了祖宗牌位,正位孟字輩的左側第一位。孟字輩正位上安放的是楊焱的大爺爺,楊鄣的大哥楊孟玨。


    楊孟玨也是一位抗倭英雄,做了多年的敵後工作,為抗倭立下了不少功勞。後來被叛徒出賣,英勇犧牲在即將抗倭勝利的前夕。


    如今這兩位楊家的抗倭英雄,都故去了。不知道他們在那邊見麵以後會是什麽樣子。他們那輩人曾經流血犧牲守護的這片土地,如今充滿了勃勃生機,一片即將繁盛的景象。民族的後輩們,正在秉承著先輩的意誌,大步走向美好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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