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楊碣倒了兩杯茶,把一杯茶推到唿延青雲麵前。房間裏頓時茶香四溢,茶杯裏的茶湯綠中透出一絲微黃,晶瑩透亮煞是醉人。一旁的岑昀眼神裏精光一閃,人都精神了幾分。


    壽山啊,你們大教聖地真好,你更是有麵,這等好茶你都弄得到。哎。不像我,我在滄瀾隻是二流弟子沒什麽好東西就算了,這種苦差事也都是我這樣的弟子們在跑腿···唿延青雲有些羨慕的說到。


    楊碣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唿延青雲,淡淡的說到:唿延老哥你可別擠兌我了,你想要就直說,我這裏還有半斤,都給你吧。當初沒有唿延老哥,我恐怕也就沒有我今天。再好的東西也沒有咱們兄弟的情誼重要,這點茶葉不算什麽。老哥盡管拿去。


    一身獵戶打扮唿延青雲,看上去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身高五尺,中等身材花白的頭發胡須,臉上棱角分明,一雙豹子眼,蒜頭鼻子,菱角嘴。看上去有幾分硬朗,在楊碣麵前卻是一副沾光沒夠的姿態。看到楊碣放到桌子上的竹筒,連忙收了起來。嘿嘿笑著說到:嘿嘿,還是兄弟你知道老哥我。既然兄弟這樣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老獵戶,你又跟我兄弟要東西了,真是個老不羞,嘿嘿,你們滄瀾洞天也就兩個大宗,你們可不是什麽小宗門,是,你們和東嶽境沒法比,可比我們黑龍淵大太多了吧,我們黑龍淵隻是本境的一個真正的小宗門,真我境以上的到現在也不過七個人。說著話門外麵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頭戴鬥笠一身蓑衣腰裏挎著個魚簍漢子。


    看到來人楊碣起身抱拳拱手說到:沈大哥來了,來快請坐,沈大哥這是從哪來啊。


    來的這個漢子衝著唿延青雲,楊碣一拱手,哈哈笑著說到:哈哈,老弟不用客氣,一起坐。我這不是剛從雪嶺迴來嗎,前段時間熊道友讓我去他那吃點好東西,我這不一去半年多,前兩天迴來在璦琿聽人說這邊出大事了。那個天龍宗叫什麽唿延攸輝的在往這裏組織人,我這不就過來了嗎,沒想到遇到你們老哥倆了。嘿嘿,咱們哥仨自從上次見麵,到現在都過去快六十年了吧。真是想你們啊。


    唿延青雲有些唏噓的說到:是啊,真沒想到這一轉眼就是六十來年。漁夫啊這次這事真的有點麻煩了。這不我聽說了之後就馬上趕過來了。你在東北這些年沒有聽到點消息嗎?


    漁夫模樣的漢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唿延青雲問到:老頭子,你什麽意思,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把我都問懵了。怎麽地了?


    唿延青雲歎了口氣,說到:哎,沈老弟,這事啊還是讓壽山老弟給你說。


    這個漁夫模樣的人轉眼看著楊碣問到:來,壽山老弟你趕緊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這個老頭子婆婆媽媽的,真讓人著急。


    楊碣麵色凝重的把這段時間他查出來,發生的事和漁夫模樣的漢子說了一遍。


    楊碣的話音剛落,漁夫模樣的漢子就跳了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吼道:媽了個巴子的,咋會這樣呢,都怪我,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閉關,剛出關沒幾天就被熊道友叫去了。真不知道出了這種事,不行,我要把那些倭狗子全部揪出來,統統拍死。


    楊碣連忙站起來,拉住了就要往外走的漁夫勸說到:沈兄先消消氣,這件事可不簡單,我們現在就算是誅殺它們三隊五隊的倭人,對他們影響不大,我們需要先把這些倭人的具體計劃弄清楚,然後把他們一網打盡。現在著急沒有用。我和唿延老哥現在是想,先找咱們東北這些宗門的道友們,大家組織起來,統一把這些倭人做掉。


    如果現在大張旗鼓的滅殺他們三五個小隊,他們必然更加謹慎,我們對付他們就更不容易了。還有就是我和唿延老哥想先找一個本地宗門的長老,或是主事人,把咱們這邊的宗門組織起來,現在天龍道宗,神龍道,鐵刹全真道,玉鏡宗,麒麟門等七八個宗門都被倭人滅門了。在這種情況下,咱們本地這些宗門如果不相互唿應起來,剩下的這些宗門恐怕被倭人逐個擊破,這樣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對我們很是不利啊。


    現在有了沈大哥你在這裏,就可以一唿百應,把咱們東北這些中小宗門組織起來,共同對抗這些倭人,那時候我們才能變被動為主動。現在我們不清楚那些倭人上神宮八脈背後,有沒有其他勢力的的扶持。單單隻是一個上神宮八脈,就不是咱們這些宗門單獨能夠對抗的。畢竟這上神宮八脈是倭島第一大明麵修行宗門。


    聽了楊碣這番話,漁夫也冷靜了下來,說到:好吧,就依著壽山老弟說的,我來組織一下咱們這邊的宗門。不過按照老弟你說的來看,這件事未必隻發生在東北地區,恐怕我們神州各地都有這些倭寇的鬼影。其他的地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通知到?


    唿延青雲點了點頭說到:這個是我已經讓我師弟去中原地區,通知那些中小宗門了。畢竟這件事不是有宗門弟子遇害,就是被迫牽涉其中。那些聖地,道府,洞天,福地的超級大宗門都不允許私自參與世俗中的爭鬥。我們宗門有弟子遇害了,我可以參與其中。現在壽山老弟所在的東嶽聖境還沒有傳來消息,因此他現在還不能牽涉的太深。


    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了受傷的天龍道宗納蘭寶應長老,明天他也會過來。你和納蘭寶應兩個人明麵上組織這次的事,我和壽山在旁協助,相信很快就會有不少道友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麵來。到那時候咱們就方便了。


    楊碣也說到:我也已經讓唿延攸輝通知富察飛雲道友了,相信這幾天他也就會過來。


    這還不夠,我馬上就發消息,通知薩滿道,逍遙湖,飛虎門,金陽教,向陽閣····等各門派來一同謀劃這件事。說著話,漁夫從魚簍裏掏出一塊魚型玉玨,對著玉玨打出了一道道法印。立刻就聯係起了東北本地的這些中小宗門,忙活了起來。


    時間不長,漁夫的玉玨上傳來了一道道的傳音,有表示知道一些情況,願意全力互助做這件事的;有意意識到已經被針對,正在尋求解決方法的;也有詢問事件詳情的···


    此時漁夫玉玨上傳出了一個聲音:沈道友,你說的這件事我們金陽教知道,而且有幾個低階弟子被他們謀害了,這幫倭人太可惡了,這樣吧,我金陽教雖比不上你們黑龍淵,但是也願意為這件事出全力。不如這樣,咱們組織一次全東北各教聚會,一同商議怎樣應對這些倭人如何?


    漁夫立刻迴到:我正有此意,白道友和我想到一起了,隻是現在還沒有具體確定在什麽地方聚會呢,等晚點確定了通知白道友怎麽樣。


    另一頭傳出聲音說道:沈道友不如這樣,就把聚會定在我們金陽教頂子金陽山吧。這裏不論南北各方道友過來也比較方便。我金陽教雖然不是什麽大教,但也願為此事出一份大力。大家到我金陽教吃住我們全包了。道友覺得怎麽樣?


    這感情好,白道友的盛情咱接下了,那就這樣,把這次聚會就定在你們頂子金陽山。後麵我就通知大家到你那裏集合咋樣?漁夫高興地說到。


    那感情好,咱們就這樣定了。你就讓大家到我這裏來吧。我在金陽山做好準備,就靜候大家的到來了,後麵就勞煩沈道友通知大家到我這聚齊了。


    就這樣把東北各修行宗門,教派聚會的地方定在了金陽教,頂子金陽山上。在後麵和各修行門派聯係的時候,漁夫沈鈞雷就通知各修行宗門教派,到金陽教去聚會了。好一頓忙活之後,過了一個多時辰,才通知完了東北各地的中小宗門。


    看著忙活完了的漁夫沈鈞雷,唿延青雲搖著頭說到:沈鈞雷,啊,沈鈞雷,這麽多年你還是這個性子,什麽事存不住,說幹立刻就動手。真不愧風雷上人的稱號。我是真服了你了。你這才叫真正的雷厲風行啊。


    然而此時楊碣卻是微皺著眉頭問到:沈老哥,你和這個金陽教的白陰明教主熟悉嗎?了不了解這個人呢?對於這個金陽教我並不了解,也不知道這個白陰明的為人如何···


    壽山老弟你就放心吧,這個白陰明我還是見過幾次的,雖然不是很了解這個人的為人。這個金陽教出現不過三百多年,但是同為東北修行宗門,對他們一些弟子的作為還是有些耳聞。雖不向你們這些大教盛宗那樣光明正大,但也算是中規中矩的修行宗門。沈鈞雷這樣說到。


    楊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就這樣楊碣,唿延青雲,沈鈞雷三個人相聚了幾天,因為楊碣和唿延青雲還有些其他的事,沈鈞雷就先去金陽教了。


    唿延青雲滿是心事的問到:壽山老弟好像對這個金陽教的白陰明不太信任啊


    楊碣搖了搖頭,說到:隻是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具體說哪裏不對,我一時也說不上來。所以我想晚點再去,等到聚會開始後,我和唿延老哥再過去,就算是對方有什麽算計,我們也可以作為後手,殺過去給他來個出其不意。這樣對東北諸教也算加上一份保險吧。


    唿延青雲點了點頭,讚成的說到:老弟說的不錯,我也總是覺得這次東北各教的聚會,組織有點太順利了,這次聚會恐怕不會順利。既然這樣,我也在找個助力來。老弟你接下來還有事嗎?沒事的話陪我去找個朋友如何?


    不了,唿延老哥,既然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我在這邊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咱們到頂子金陽山再會吧。楊碣這樣說到。


    那好,既然壽山老弟還有事,我就不逗留了,咱們金陽聚會見。說完唿延青雲的人就消失了。


    送走了沈鈞雷,唿延青雲兩個人,楊碣把林泰然、鍾賀、岑昀三個人叫到了麵前,對三人說到:你們三人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參與這件事了。馬上就迴聖境去,現在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我們可以掌控的範疇。你們留在這裏隻怕會有危險,現在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的人出現了很多老怪物,不是你們可以應對的了的。你們早點迴去,我也好放開手腳了。


    林泰然三個人還想說些什麽,被楊碣阻止了。就這樣,三個人連夜離開了吉城,可是三個人並沒有迴齊魯,而是繞了個道,奔著頂子金陽山去了。


    三個人走後,楊碣正坐在屋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的時候,他的傳訊玉簡有了動靜。掏出傳訊玉簡就見上麵傳來一條消息,是說這幾十年來,東嶽境的三山炳靈府,五道府,華光府,翊靈昭武,順靈昭化府,等諸府都有數量不等的低階弟子莫名消失。到如今已經有不下二十幾名低階弟子,在外出曆練的過程中消失了,如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些消失人的魂牌並沒有碎裂,但是這些魂牌都已經失去了靈性,眾人在魂牌裏留的一絲魂念都已經消失了。


    不但如此,如今諸天各教各大聖地,道府,洞天,福地都有數量不等的低階弟子消失,這件事引起了諸教的震怒,如今決定由東嶽聖境牽頭,成立了一支由一名登仙境主持。五名大成境帶隊,十名真我境協助的調查組織,來調查這件事情。


    楊碣如今正在東北區域,就由楊碣負責東北區域的調查,會另派兩名真我境修飾前來協助···


    看到這段內容之後,楊碣心頭一動,連忙把這段時間在東北區域發現的事情,上報給了那名負責主持調查此事登仙境修士。


    中州嵩陽的一家客棧裏,一個麵容六十多歲的老者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塊石牌,一道信息傳入到老者的腦海裏,老者眉頭就是一皺,嗯,怎麽會有這樣的事,隨機發出了一段信息。


    楊碣的傳訊玉牌上立刻一段訊息顯現了出來。看過訊息後,楊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楊碣有迴複了一條訊息,就收起了傳訊玉牌。走了出去。


    黑暗的夜裏,不知道有多少邪惡,罪孽在滋生。這凡俗人世的欲望沒有一刻被填滿過。無論是人與人之間的爭名逐利;還是一家一姓之間的勾心鬥角;亦或是一夥一族之間的明爭暗鬥;或說一幫一國之間的兵戎相向,都無非為了一個名利。始終想不明白這世間何時能成為天下大同的清平世界,無論是這販夫走卒,貧民百姓都隻不過期望一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可多少代人心中那個理想,臨到自己來主持的時候,就都變了味道。隻剩下了爭名逐利,不死不休。億萬年來無論那一個凡俗社會,最後都在爭鬥中漸次消亡。偌大一個盤帝間界,無盡的界域,無盡的間域,無盡的宇宙當中,無盡的凡俗世界正在上演著一幕幕的消亡悲涼曲。


    池中的魚總在主人喂食的時候爭奪的興奮異常,殊不知那天池塘幹涸是大家都要死。不能走出池塘的種群,始終是要消亡在池塘裏。其實也不是魚兒不想走出池塘,隻是魚兒的眼界始終隻能看到池塘的範圍。藍星這個池塘裏現在的魚兒們,就在玩命的爭奪著主人投喂的魚食。


    延縣東邊偏南的大山裏,這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域,如今已是五月底了,這裏不少地方還被大片大片的積雪覆蓋著,行走在山林間,除了偶爾一兩聲雕鳴,四周一片寂靜。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看上去不低於七十歲了,一身皺皺巴巴的粗布長衫上油脂麻花的,臉蛋和鼻子頭散發著異樣的紅暈,這個老者一手酒葫蘆,一手拿著五尺來長的竹竿,在山林間離地五尺,一步七八丈的穿行著。


    時間不長,老者來到了一片山前的開闊地帶,那座山前正有四五個人,站在一個不太起眼山洞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人。看到老者的身影後,為首的一個一身獵戶打扮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對著老者一拱手,開口問道:前輩辛苦了,這裏是金陽教總壇,敢問前輩是不是來這裏參加六月初三大聚會的?


    老者哈哈笑到:哈哈哈,這金陽教躲到這種山格拉裏,讓我一通好找。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是來參加聚會的,咋地白陰明沒在這迎接我老人家。這小子還真他嗎托大啊。


    那個獵戶打扮的中年陪著笑臉說到:前輩說笑了,我們教主正在裏麵陪著來的客人呢,您老報個蔓,我給您老通傳一聲,讓我們主事的來接您老。


    那個老者一邊笑罵著,一邊往山洞裏走去:媽了個巴子的,小兔崽子,我老人家來了,還通報個屁。我來你們這裏還用我通報嗎。告訴你,我老人家是逍遙湖的老乞丐,你們一會看見我那些徒子徒孫,讓他們直接進來就好了,我們來這裏沒那麽些個爛規矩。說著話老者已經走進了山洞裏。


    山洞前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連連搖頭,嘴了嘀咕著:怎麽是這個老家夥,惹不起啊。


    為首的那個獵戶心裏卻是暗道:老叫花子,你嘚瑟個屁啊,你以為你很厲害嗎,哼哼,等著吧,再過幾天,叫你們全都跪在老子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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