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焱意念引領著這團能量在體內運行了兩遍以後,剛剛迴歸丹田,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生死危機之感油然而生。楊焱連忙睜眼看向斜上方,那道土黃色身影所在的方向。


    就見土黃色身影此時更加虛淡了,而在自己和那道土黃色身影之間,距離自己三四丈的距離上,一道虛淡的土黃色小劍虛影,直奔自己而來。那小劍虛影的速度並不快,卻給人一種絕世恐怖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楊焱不敢怠慢,連忙心意一動,丹田裏一道剛才發現的那種能量,按照自己意識的調動,先提升到了膻中穴的位置,在膻中內一分為二,兩股能量隨後下行,順著中庭、鳩尾、巨闕,上脘、中脘一路向下,過中極、曲骨、至會陰,由會陰轉督脈,沿長強,腰俞一路上行至神道、身柱,在身柱穴兩道能量分開,順著楊焱的兩臂集中在了楊焱兩手,直奔中指指尖而去。


    恰在此時,那柄小劍虛影已經來到了楊焱額前,對著楊焱當頭斬下。楊焱兩手交疊,兩手食指中指伸直,對著那柄小劍劍尖迎了上去。


    下一刻楊焱的雙手中指指尖,抵住了淡黃色小劍劍尖前的半寸處。這一刻並沒有劇烈的碰撞,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然而在楊焱兩手中指指尖,和那小劍劍尖相差班純的那一刻,楊焱和那道土黃色身影的身體都是一晃。


    那道土黃色身影再也無法停留在半空中,在空中晃了幾晃後,直接跌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而楊焱的情況也是極差,在楊焱指尖那股力量噴勃而出以後,楊焱的身體噔、噔、噔的倒退了十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楊焱就感到眼前一黑,隨後隨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楊焱和土黃色身影兩個人都沒有了聲息。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道土黃色身影動了動,而後才緩緩地坐起了身,幹咳了幾聲,嘴裏苦澀的低聲說到:真沒想到···我楊碣修行數百年···今天竟然···落的這樣···


    於此同時,楊焱也是身體一動,緩緩地坐了起來。看著不遠處坐在地上土黃色身影,苦笑了一聲說到:何苦呢···哎···我們最後···不還是落得兩敗俱傷。而後楊焱掙紮著想做起來,不想使了兩次勁,卻沒能做起來。喘息了一會兒,楊焱才顫抖著坐了起來。全身顫抖著想站起來,可是嚐試著站了兩次,都沒能站起來。


    不遠處土黃色的身影,全身顫抖著看了看楊焱的的方向,略帶遺憾的說到:小家夥,真沒想到···你能把···我逼到這一步,平心而論···你真不錯,沒有修行···竟然能夠···把武功修煉到這一步很好,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子?那個土黃色身影有氣無力的問楊焱到。


    此時的楊焱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兩條臂膀還在劇烈顫抖,臂膀上除了麻木沒有其他感覺。全身上下都在不時的抽動一下,顯然之前的那一次碰撞,無論是土黃色身影,還是楊焱,都受了不輕的傷。震蕩的雙方都站不起身來了。楊焱深深地喘了幾口氣,略微平穩了一下自身的狀況,才有氣無力的迴了土黃色身影的話。


    彼此彼此,你也真是厲害···我這十幾年習武以來···第一次和人打到這種程度···你這個人就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嗎···弄了一團黃影模模糊糊的···讓人看著別扭···不過你的武功也是我見到過的···人裏麵最厲害的了···至於你那道術就一般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道法修不修真沒多大必要。說到這楊焱再次看向那道土黃色身影。


    土黃色身影被楊焱說的一愣,隨即坐在地上一揮手,自己身上那層朦朧的黃光消失無蹤,露出了一個三十多歲年紀的中年男子。這個中年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麵皮白淨,兩耳有輪,朗眉星目,鼻直口方頜下三捋短須有三寸來長,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看樣子此人站起來身高不低於六尺。長得倒是有幾分帥氣,帥氣之中還透著幾分仙風道骨。這是楊焱萬萬沒想到的。


    露出真容以後那個中年人臉帶苦澀,又有些讚歎的問到:小子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迴答我呢。你叫什麽名子,跟著什麽人練的武?你真不錯啊。


    楊焱看清了這個人的真容之後,無形之中在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種親近之感,這一下讓楊焱心頭一緊,暗道:不會是這個家夥又對我使用什麽暗手了吧,我可要小心了。想到這楊焱淡淡的說到:你先別問我,我問問你,你是哪個,叫什麽?幹什麽的?···


    嗬嗬,你這小子,哎反正咱們誰也奈何不了誰,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談談吧。你問我,我是個修道之人。我姓楊,名碣,字壽山,金雞城西北路口渡台人。你放心,我不會再害你了,如今我的境界又跌落了一階,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想對我出手,你就動手吧。幾百年修行,幾十年在此苦熬我也活夠了。


    這個自稱楊碣的人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的表情,竟然讓楊焱心頭一緊,心裏的戒備也放下了幾分。隨即說到:不瞞你說,我也是這渡台人,我也姓楊。我叫楊焱。


    哦,嗯,你說什麽,你也姓楊,你也是渡台人,你也是楊氏子孫,你···這個楊碣越說越激動,越說情緒越是難以控製,竟讓從地上向楊焱這邊爬了過來。


    楊焱看到這一幕,心頭又是一緊,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急忙說到:你等等,別過來。有話好好說,你要幹什麽,你別過來···


    楊碣看到楊焱這樣,啞然失笑到:嘿,你小子,不用怕,我老人家不會對你咋樣的。你不用怕。是這樣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隻要如實迴答了我的問題,我就送你出去。


    楊焱一聽楊碣這話,立刻來了精神,有些審慎的問到:你這話可當真,不會是在騙我吧?


    楊碣一笑說到:你放心,隻要你認真迴答我的問題,我絕不騙你,甚至送你一場大機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老夫我活了五百多歲,還不至於騙你一個小娃娃。


    楊焱深以為意地說到:那倒也是,您這一說活了五百多歲了,那您不應該騙我,您要是騙我的話,那不成了老不死的騙子了嗎。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有什麽問題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楊碣被楊焱的話把鼻子都氣歪了,好在楊碣想了解的情況現在隻能問楊焱,也並沒發火,隻是瞪了楊焱一眼說到,好了小子,別廢話了,老夫問你,你也是渡台楊氏子孫嗎?你可知道楊季晨、楊祥布、楊坌,楊慵是什麽人?


    楊焱一聽這個楊碣這樣一問,心裏大概其也有了七八分的計較,知道這個人應該也是楊氏族人。於是說道:這些前輩都是我楊氏仙人怎麽會不知道呢,都是我們楊氏一脈的先祖。知道的人太多了,他們分別是楊氏一脈的始祖,二祖家主,三祖家主,和四祖家主。他們怎麽了?


    楊碣笑了笑說道:好,那我再問你,楊甠,楊孔儒你可知道?楊鄣又是什麽人?


    楊焱撓了撓頭說到:楊甠是我曾祖,楊鄣是我祖父,你問他們做什麽?


    楊碣聲音有些顫抖,難以壓製自己激動的情緒,說到:你是楊家嫡傳一脈的後人?你排行在幾?孩子,老夫可算見到親人了。楊碣說著話,竟然哽咽了起來。


    楊焱一愣,隨即問到:那個,誰,你,你先等等,你說你見到親人了,那你是誰啊,你可別開什麽玩笑啊,這可不好玩。


    楊碣收斂了一下情緒,緩緩地站起身來,隨即把楊焱也扶了起來。歎了口氣,才說到:孩子,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要說我嗎,你該有所了解。我名楊碣,字壽山。是楊慵的九弟,你口中的四祖家主,就是我的二哥。


    我當年遇到了一位世外的高人,也就是我的師傅,在我十幾歲那一年,我師傅他老人家遊曆到了咱們這裏。見我尚有修行資質,就起了收徒的心思,後來我師父在咱們家住了一年之後,就收我為徒,把我帶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十年,等我再迴來,已是給我父親他老人家送終了。


    這些事情如果你看過族裏的記載,應該知道。孩子,剛才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了,我這裏先給你道歉了,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啊···


    楊焱聽到這立刻就不樂意了,一下子推開楊碣的手,滿臉嫌棄的說到:等等,不是,這是哪跟哪,你什麽意思,你這是要占我的便宜啊,那可不行,誰和誰說你就是我的老祖了。你一邊呆著去吧,你剛才還對我放大招,差點把我打爆了呢,現在看打不過,又來認親套近乎,門都沒有啊···


    楊碣看到楊焱這副表情,這樣的言語,也是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竟然攤著兩手愣在了那裏,一時顯得尷尬至極。


    此時一旁的楊焱倒並沒有閑著,他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人,心裏想著自己看過的族譜,和族中的記載,猛然想起,曾經是有那麽幾段記載。當中說的是楊氏三祖,楊坌第九子,得仙道眷顧,被一遊方道人看中,隨收入門牆,傳以仙術。三十載後楊坌終而歸。為父守孝三載隨去。又四十餘載複歸,其年歲應逾七旬,然正盛年,散發披肩,仿若三十有餘。楊慵垂病,隨送丹藥延壽七月,壽盡而終。楊碣隨去,再無音訊。


    想到這,楊焱又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楊碣,問到:你真的是楊碣?


    楊碣看了眼楊焱,歎了口氣說到:哎,歲月匆匆,故人不在,你我爺孫匆匆一見,我卻對不住你。也罷,你不認我就不認吧。算了,這裏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還是把你送迴去吧。


    說著話,楊碣就要拉楊焱,帶著楊焱從這裏離開。


    等等,既然來了,咱們就把話說清楚的好。免得讓我背上一個不敬先人的罪名,這可不是我想要的。你說你是楊碣老祖,你有什麽憑證嗎?還有這裏究竟是什莫地方,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出去也不急在這一刻,我還有疑問想弄清楚呢。楊焱不等楊碣拉住自己,連忙對著楊碣說到。


    楊碣幹笑了一聲說道:嘿嘿,你這小子,倒是有點處事不驚的氣魄。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對你說的,既然這樣你就先看看這個吧。說著話,楊碣手裏憑空多出了一件物品。


    這是一個三寸來寬五寸來長的橢圓玉牌,玉牌正麵上方一個八卦太極圖,泛著暈暈異彩。下麵東嶽聖境四個奇異篆字。翻過背麵,上麵簡明的記述著幾行小子寫著:聖境弟子楊碣,祖籍定府信都縣,渡台村,於藍星帝曆四一三六己未年春入聖境。


    看完玉牌,楊焱隨手把玉牌遞還給了楊碣。點了點頭說到:好吧,就算你是楊碣老祖,那又怎麽樣,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說這裏是東嶽聖境嗎?不過也沒準,這裏的天精地靈這麽充裕,隻是呆在這裏,我都感到全身舒服,傷勢都比外麵恢複的快的多···


    楊碣笑著搖頭說道:這裏可不是東嶽聖境,這裏是五方道府,又稱作五域道府,又叫古獄之地。是一片極為兇險的地方。是三十六道府裏最為奇特的一個。這裏可不是善地,據說以前這一界域是盤帝間界的獄場前八重天地囚禁了諸多界域,間域當中窮兇至極之人。隻有第九重天沒有任何囚犯,可是後來七位大帝抓住了三個弑天五脈的三位大帝,囚禁在五方道府九重天上。


    可是從這之後,這裏五重天以上各重天域中就出現了很多詭異,漸漸地各方就不再把犯人送來這裏了。我也隻是從一些前輩隻言片語中得到了這些消息。這裏具體怎麽樣我卻並不真的清楚。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隻是一重天的東方大陸。就算一重天,也不適合我們現在這種修為生存,這片平台區域有三十六座這樣的平台,可以依靠陣法的力量到達很多地方。也可以從這裏進出。也隻有這片區域是相對安全的,離開這裏外麵那些山嶺林地的眾多區域,棲息著很多各族強大存在。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很多兇獸,猛禽,毒蟲,邪物···


    然而這裏也是一處超級的寶庫,這裏山林平原上,水域,江河裏也有數不盡的奇珍異寶,神藥聖草。我那次負了重傷以後,本想迴聖境療傷,卻意外來到了這裏,我被一種神藥的氣息所引,卻不想在這裏的危險之下丟失了真身,隻能躲在這裏伺機找到可以奪取他肉身的人,再從這裏出去,前往聖境尋求幫助。卻不想這數十年下來,第一個能容我奪取肉身的人就是你。


    說到這裏,楊碣看了看楊焱,眼光裏滿是懊悔的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到:哎,這正是造化弄人,這正是:欲取他人身,卻是自家人,善惡一念間,福禍自有根···


    那你在這裏就出不去了嗎?楊焱不解的問道。


    楊碣看著楊焱說到:我再沒有尋迴真身之前,是不能離開這片界域的。這裏離我們的家鄉太過的遙遠了。我的神魂離開了這個界域,我的真身就會漸漸的死亡。和自己的真身不在同一界域,那自己的神魂也會逐漸的虛弱下去。所以在找不迴來我的真身的情況下,我要離開這裏,需要找一具合適的軀體承載我的神魂。所以我是暫時不能離開這裏的,恐怕以後我也離不開這裏了。


    說到這楊碣和楊焱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好半天誰也沒有在說話。不知道各自都在想著什麽。


    好半天之後,楊焱抬頭對著楊碣說到:你就沒有其他的打算嗎?如果咱們老楊家有你這樣一位修行者守護的話那倒不失為一件好事。你會不會在得知咱們兩個的關係之後,還有想得到我的身體的想法呢?或者說為了出去守護家族,而犧牲掉我···


    楊碣又歎了口氣,說到:算了,這或許就是我的宿命吧,既然無法改變,我就順其自然吧。我先前隻是生出了奪取他人軀體的想法,並付諸行動,冥冥之中就把你送來了。你在沒有修行,沒有高明的師父指點之下,光憑借自己習武,就可以和我跌落境界後的結丹修士神魂鬥個不相上下,這充分說明你的資質,和以後的成就完全不是我能比的。你迴去以後發展起來,對家族,對人群,甚至是對間域的貢獻隻會更大。


    我不能忤逆天道,那樣的懲罰不是我所能夠承擔得起的,如果我那樣做了,反而會讓好事變成壞事,葬送掉渡台楊氏的一切。孩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怎麽想的。到了現在我明白了,我可以自私一次,但不能揣著明白糊塗下去。到了我們這樣的層次,早已經超脫了一般人存在,都是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存在很長時間的,我們存在的時間越長,造成的影響就會越大。若善則會福惠一方,這福慧也會反饋己身;若惡也會貽害一域,更會惡害己身······


    楊焱聽著楊碣的話,好像是抓住了一些什麽,明白了些什麽,又像霧裏看花不能窺得全貌。


    正在楊焱胡思亂想之間,楊碣又說話了:好了,孩子,別胡思亂想了,我現在就送你迴去吧。說著話,楊碣一手拉住了楊焱,另一隻手掐起法訣,就準備送楊焱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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