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焱見兩個船老大鬆開了纜繩,又把纜繩掛上了,還在碼頭上和一個年輕絮絮叨叨,半天不上船,就又從船上走了下來,來到了三個人近前。出聲問道:兩位大哥,什麽情況,怎麽還不開船呢?


    那個禿頂的船老大看了一眼遠處遮陽棚下的一眾人,低聲對楊焱說到:小兄弟這事本來不該對你說,可是沒辦法,我們在這湖上行船,也是為了要養活一家老小,現在人家管委要求我們多加八十元的管理費,我們掏了這錢就賠了,不掏又惹不起那幫爺們,小兄弟您看怎麽辦。


    楊焱那一聽這話,臉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發作,直接從衣兜裏掏出了一百六,交個了那個禿頭姓常的船家說到:這樣行了吧,沒事了就趕緊開船吧。


    兩個船老大感激涕零的,對著楊焱鞠了一躬說到:行了,行了太謝謝您了。常姓的禿頭說著話,把手裏的一百六十元戀戀不舍的遞給了小杜。小杜接過錢,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並同時示意劉姓,常姓兩個船家趕緊開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兩個船家也是精明人,知道這裏麵有事,二話不說急忙解了纜繩,就要上船,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聽碼頭上遮陽棚哪裏又有人喊到:你們兩條船,不要急著離開,再補交一下衛生費,每個船二百。


    就這一嗓子,險些把兩位船老大下禿嚕在當地。這時就見遮陽棚下走出了五六個人,拿著打掃工具,奔著這邊走了過來。


    兩個船老大這下子是真的嚇壞了,他們以前也見過這幫人幫別人打掃衛生,但凡他們幫著打掃衛生的船家,現在都已經不跑船了,被這幫人擠兌的沒法再幹了。所以這兩個人都快哭出來了。看看碼頭上的那幫人,又看看船上的這幫人,他們知道,這兩幫人恐怕他們都惹不起,到了這一步,他們都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碼頭上的這幫煞神。


    那邊人的喊聲自然也被楊焱聽到了,此時楊焱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心裏清楚,恐怕這件事和剛才在市場裏,楊冰他們和人發生爭執,自己女同學被騷擾有關。想到這,楊焱不僅冷哼道:哼一幫不知死活的東西,看起來今天是不給你們點兒顏色,你們是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想到這,楊焱對著馬傾海,楊冰,唐應說到:你們三人守好船,別讓那些混蛋過來,今天這事我要是不解決個幹淨,看來咱們是玩不痛快了。


    三個人再被委以重任後都很盡心,直接守在了上船的旋梯跳板前。


    楊焱又到爺爺楊孟章,師傅楊蒼身旁身旁,和爺爺,師父耳語了幾句。楊孟章和楊倉點了點頭,說到:你去做就好了,不必顧及我們,我們這把老骨頭還不是誰想拿捏,就能拿捏的了的。


    楊焱見爺爺,師父都同意自己放手去做,隻要不把人打死,打成終身殘疾,就盡管做。得到兩個老爺子這樣的答複後,楊焱心裏也有了一些底氣。心裏暗道,看來這兩位老爺子不止表麵上那麽簡單。這兩個老人每個人都曾經風雨,真正背後有怎樣的關係,楊焱直到現在也並不清楚。當然這是針對的這些個湖霸混混,在以往自己和普通人有了爭執,這兩位都是讓自己一忍再忍,一讓再讓。看來這兩位也是對人對事的。


    這樣想著,楊焱又重新上了岸。迎著那幾個往這邊來假意打掃衛生人走過去。再往這邊走的時候,楊焱就把自己的拳意境界放了開來。剛開始對麵的人沒有在意,可雙方走到不足五丈的時候,對麵那六七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感覺到,正向著他們走來的這個青年,開始是有點可怕,但是說不明白哪裏可怕。可隨著走近了些,他們感覺到,這個青年仿佛就是出了籠的猛虎,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仿佛隨時都要發出致命的一擊。而且他們感覺得到,這一擊不發出則可,一旦發出,別說是他們,就算是一座山都會瞬間崩塌。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隨著楊焱看上去信馬由韁,隨意自如的往前走,他們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當楊焱走到距離他們三丈左右的時候,他們感到仿佛這天空都陷入了黑暗,往前麵看去,一片漆黑,往身後看卻是一片光明。幾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這一退他們發現,自己每退一步,身上的壓力就會減少一半,可當他們再次停下來,那壓力又重新壓了過來。就這樣楊焱往前走,這幾個人往後退。可隨著楊焱的步伐逐漸加快,那股壓力也是百倍,萬倍的激增,壓得他們氣都喘不過來。退的慢些,自己就仿佛被黑暗籠罩。而那黑暗裏唯一的一點光,就是楊焱,那點光就是他們眼前黑暗的主宰,如果被黑暗籠罩,那就隻能任由主宰擺布了。


    在這幾個人又後退了幾次之後,終於是扛不住那股可怕的威壓了。五六個人齊齊掉頭猛地向著遮陽棚這邊跑了過來。無論是碼頭上停著船的船家,還是從楊焱身旁經過的其他遊客,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這一幕讓眾人看來簡直太詭異了,那些湖霸混混見到這個年輕人後,先是一兩步的後退,再後來直接撒丫子跑了。這個人身上難道有什麽奇異之處嗎?眾人不約而同的都多看了楊焱兩眼。可這些人看過之後,並沒有看出什麽。


    反而看到楊焱一副憨厚可愛的表情,麵帶微笑,就那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這個時候棧橋和陸地連接處,遮陽棚周圍的那十來個人,看到這一幕都都驚呆在了當場。而此時那個絡腮胡子也早已從躺椅裏站了起來。看著前麵棧橋上走來的楊焱,絡腮胡子滿臉的疑惑。


    眼看著楊焱已經走過了十多丈長的棧橋,就要來到遮陽棚附近的時候,遮陽棚這邊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剛才棧橋上那恐怖的一幕。這些人開始紛紛後退,離開了遮陽棚的範圍。這時候遮陽棚下隻剩下了絡腮胡子一個人。


    絡腮胡子這一會兒已經明白是怎麽迴事了。這個小青年的拳意如此恐怖,現在和他相距還有將近三丈的距離,他就有點快要承受不住這股威壓了。這也太恐怖了吧,要知道他們蘇氏一族裏現在還在這裏走動的,那位族爺在武功上已經達到了得氣境的境界,就算是他的拳意威壓,也沒有辦法和這個青年相比吧。我在那位族爺一丈之內都能完全承受。可距離這個青年就算沒有三丈,也有兩丈六七。我這就要承受不住了。


    隨著楊焱一隻腳踏上湖岸的那一刻,距離那個絡腮胡子,已經不足兩丈了。就在下一刻,絡腮胡子嘴角緩緩地流出了一道血跡,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絡腮胡子,完全是在硬挺著楊焱的拳意威壓。到這一刻絡腮胡子終於是扛不住了。一屁股盤膝坐在了地上,嘴角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


    此時楊焱緩緩地撤去了拳意的釋放,站在一丈左右,看著絡腮胡子。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不減。躲到遠處的那十幾個混混,看到他們的老大都嘴角流血了,這一下子可把他們嚇得不輕。他們老大的功夫他們都知道。就算他們這十幾個人一起上,也不夠他們這位絡腮胡子老大收拾的。現在自己的老大在這個年輕人麵前,隻是人家走過來,老大就被嚇吐血了,這,難道這個年輕人會什麽妖術不成。要不然他們老大怎麽會不動手就吐血呢?


    坐在地上的絡腮胡子,緩了七八分鍾。心裏暗道:這個年輕人是誰?好厲害的拳意境,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竟有這樣恐怖的拳意,這絕對是那個超級大家族,神子級別的核心族人吧,這幫混蛋,放著地上的禍不闖,非闖天上的禍,這不是天大禍事是什麽?該不會是招惹到了什麽不該招惹的存在吧。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性也還很好,不是那種恃強淩弱,自持本事無法無天的人。就算是撤去拳意威壓,也是慢慢撤去的。如果他剛才要是一下子撤去拳意威壓,恐怕自己就會被自己的氣血衝的爆體而亡。這個年輕人真不簡單啊


    這樣想著,絡腮胡子咬著牙站了起來,對著楊焱一抱拳,說到:在下姓蘇,名長駿,是這邊蘇家不成氣的子弟。不知道這位怎麽稱唿,剛才我們這邊這些不開眼的混蛋們得罪了您,還望您多多擔待,都是我管教不嚴,我代他們給您賠禮了。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們吧。


    楊焱淡淡的看了絡腮胡子一眼,就知道了這個絡腮胡子的境界。這是個即將一隻腳踏入拳意境的武者。一身功夫也算不弱了。怎麽就甘心在這湖岸上為惡做起了湖霸了。這也真是,以前自己境界低,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這麽多的武林高手啊。如今自己境界上來了,見到的這個世界都和以前不同了。


    想到這楊焱說到:幸會,小子不才姓楊,今天到這裏來玩玩,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不愉快,若隻是我自己也就罷了,可是我的那些同學們,也深受騷擾,還讓這邊的鄉親們也跟著不安寧。更可恨的是這幫人還為難我們坐的船的船家,這件事很不好。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下次,我會一直關注這邊的,就算我走了,我的族人也會注意這裏的。


    我不希望我們走了以後,那些船家受到責難。而且我也不喜歡你這樣一個高手,用功夫來欺壓這些湖邊的普通人,最好不要有下次,如果有下次,嘿嘿···說著話,楊焱隨意一揮手,距離楊焱一丈左右桌上的那個文件夾就飛出六七尺遠,落在了地上。楊焱說完,淡淡的看著絡腮胡子臉上的表情。


    此時絡腮胡子差點嚇死過去。那幫小混混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剛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上下歲青年,顯露的那一手就是得氣境才能做到的內氣外放。如此年紀,如此功夫,難不成這個年輕人是臨汾楊家的核心族人。嗯,不對啊,這個青年說的分明是本地話,難道說是哪渡台上的楊家人,難怪很多人都說那渡台上的楊家,和臨汾楊家存在著極大的關係,看來這迴應該錯不了了。要不然這渡台上怎麽能出來這樣的青年才俊呢。


    想到這,絡腮胡子衝著剛才那個刀條臉一招手,跑出了老遠的刀條臉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對著絡腮胡子一揖到地,說到:老大,你叫我。


    絡腮胡子眼裏寒光一閃,掄起巴掌扇在了刀條臉的瘦臉上。就聽,啪——的一聲,打的刀條臉在原地轉了三圈,嘴裏還飛出四五顆牙齒,下巴都變形了,顯然這一巴掌,把刀條臉的下巴都打脫臼了。


    刀條臉的嗓子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啊——。好半天刀條臉才含混不清地說道:要加,一安熄火加我哇。實際上刀條臉說的是,老大,你為什麽打我啊,由於下巴被打脫臼,話也說不請了。


    絡腮胡子:冷冷的看了刀條臉一眼,說到:我為什麽打你,你還問我,你這個混蛋,我打你都是輕的···


    楊焱對於這個蘇長駿怎麽教育手下,並不感興趣,見到這一幕,轉身,往棧橋上走去。


    身後的絡腮胡子,見楊焱要走,他早就起了結交的心思,於是說到:還請留步,這事是我們不對,我想請您能夠賞光咱們中午吃個便飯,您看···


    這次就不必了,以後有機會吧。咱們都在這一方,以後難免還有遇到的機會,今天我們同學約好的遊湖,不能因為我,掃了大家的興致。棧橋上楊焱一邊走,一邊說到。


    絡腮胡子看著楊焱的背影,心中暗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絕對不能得罪,要讓我們家老六和這個人搭上線才好。現在蘇家漸漸式微,關鍵是這些年來一些小的家族消亡的消亡,沒落的沒落,這一方已經沒有適合和蘇家血脈結合的小家族了。這樣讓蘇家的血脈也在漸漸的稀釋,老祖宗在血脈裏殘存下來的能力,也在急劇稀薄。導致族人的成長空間也越來越小。


    作為蘇家這樣一個傳承了無比久遠,肩負著重大責任的家族來說,是大大的不妙。如今隨著時代的變化,和一部分族人認知的改變,家族正在發生著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分裂。弄不好整個家族在凡俗間的根基會出大問題。


    如今他們蘇家已經分裂成了兩個陣營,他們這個陣營主張保持以往的傳統,習俗,可以適當融入現世,用以發現對蘇家有幫助的人才,納為己用。而另一個陣營是主張放棄祖上責任,完全融入社會,用現在的蘇家能力,能量,在現實中獲得大量資源,讓蘇家成為凡俗帝王一般的存在。


    現在眼前有這樣一個高手,蘇長駿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當然要想讓眼前這個年輕人成為自己的盟友,顯然自己不夠分量,或許隻有自己那位已經無限接近拳意境大成的弟弟,或是自己這一陣營的某位族老出麵,成功的機會才更大吧。


    絡腮胡子蘇長駿轉身對著一旁的那幫跟班說到:你們可以散了,記著剛才那個青年的話,別再亂來了否則沒好結果。說著轉身向著市場的方向過去。


    楊焱一行二十餘人分坐兩條機動鐵船,離開了碼頭向著桃城湖深處而去。一路上船行的並不快,大家一邊飽覽著湖上風光,一邊拍著照片。


    船四周,碧波蕩漾。天上白雲和湖中倒影,相映成趣。遠處岸邊蘆葦叢叢,湖中荷葉綠的鮮亮,朵朵荷花粉嫩欲滴。不時兩隻不知名的水鳥從蘆葦從中飛出,又棲落在荷花叢中。好一派曼妙湖光,這真是:人在畫中遊,船行碧波上,美景收不盡,願此永悠長。


    這時在岸上的不愉快,眾同學都已忘到了腦後。都深深地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望著船邊不時遊過的魚兒,有的同學竟然想下手去抓,結果一抓抓了個空,引得眾人一片笑聲;有的同學找船家借來了釣具,拌餌撒料垂釣了起來;有的同學背對美景相機不停,想把這一刻的美好時光定格在自己的記憶中;還有的同學聽說這桃城湖曆史悠久,磨著船家或是幾位老人,讓他們講講這信都洚,葛榮陂的傳說和由來。眾人玩的是不亦樂乎。


    幾位老人被這些年輕人帶動的,也都動了起來,拍照的拍照,講故事的講故事。老人們滿臉的笑容,開心得很。仿佛和這些年輕人在一起,他們都年輕了不少。


    在歡樂的氛圍中眾人行舟湖上,一派和諧風光。快樂的時光過得總是很快。在眾人嬉笑歡樂中上午兩個多小時的時光匆匆而過。很快就到了午飯的時間。由於楊焱和唐應在訂船的時候就說好了,包了兩條船今天一天的時間,午飯也在船上吃,讓船家準備的都是桃城湖的特色漁家食物。


    大家還沒能盡興的時候,就到了中午。船家早已準備好了食材,食材以魚蝦為主,還有四隻比臉盆略小甲魚,眾人在船上邊做邊吃,一頓飯極富漁家風情的午飯,魚鱉蝦蟹是應有盡有,二十幾個人吃的是唇齒留香,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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