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傾海一番訴說下來,有些收不住嘴了。直接往下說到:這第八···


    話剛說到這,楊倉就打斷了馬傾海的話,說到:這吧就是七大境界。當然也不能完全按照境界劃分戰力。人隨著年老體衰,就算境界極高,也有敗給境界低的人的時候。正常情況在氣血沒有明顯衰敗前提下,武功的境界決定了個人的戰力。這種境界並不是隻要苦練就能得來的。從第三境開始,很多都是要在搏殺和比鬥中,靠個人的參悟才能達到的。作為一個武夫是需要比拚和戰鬥的,沒有了戰鬥,尤其是少了在生死邊緣的廝殺,那他的參悟和境界的成長都會很慢的。當然也有一些極個別的例外。這種人就不能以常理去衡量了。


    楊倉頓了頓,又說到:當然作為一個武夫,一生的練習成長也是痛苦的。這是需要大毅力的。這也就是是為什麽古今中外習武者比比皆是,而有大成就的卻如鳳毛麟角般的稀少的原因。當今這個時代,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武功,武夫必然凋零。又有武功中,武是技巧動作,招式套路。功是修行功力,內氣運行的水平。此兩者相輔相成,缺一則不是武學真諦。


    說著話,楊倉走到一旁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把單刀,來到剛才被楊焱一掌隔空推歪的那根木樁旁,楊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根木樁,隻見這根足有五寸直徑的木樁,在大約四尺半高的地方,有些和其他地方不同,這些木樁通體都是被桐油浸泡過的鬆木樁,取其八到九尺長地下埋上三尺深,上麵露出地麵六尺左右。楊倉對著那處略顯不同的地方揮手就是一刀,就見那不同的地方,竟然簌簌的落下一些粉狀物。


    眾人湊到近前捏起地上的那些粉末經發現,這些都是一些細小的木屑,張韻鋒伸手在楊倉剛才用刀砍過的地方一摸,那裏又掉下一大蓬那樣的木屑,張韻鋒不死心的,繼續用手摳著木樁上的那個部位。最後那種木屑竟然侵徹了木樁的三分之二直徑。那些碎屑了的形狀,正好是一隻右手的樣子。眾人看到這裏,無不乍舌,暗暗地稱讚起了楊焱的功力深厚。


    就這樣還沒完,楊倉又讓人拿來兩把鐵鍬,把埋在地下的那截木樁也挖了出來,在挖掘中,人們就發現,這根木樁在地麵之下的三四寸左右,竟然出現了半麵參差不齊段茬。這斷茬新鮮無比,顯然是剛剛斷裂的。挖出了地下埋著的那一節,人們也看清了,這根木裝的上半截,和埋在地下的這一截,已經完全在那段劈折了的位置變了形。這時,楊顯旺扛著一根已經扒了皮,被捅油泡過的新木樁走了過來。


    楊顯旺在原來的位置把坑清理了一下,換上了新木樁,並用鐵錘把迴填下去的土一層一層的夯實,最後用力推了推,那根木樁絲毫不動,楊顯旺才說到:這是誰的腳力啊,不錯嘛,這些梅花樁的木樁都是細心挑選過的,就是承受兩三百斤的力量撞擊一般都很難斷的。這一腳···說到這楊顯旺看到了木樁上的手印形狀,一時語塞,張口結舌的愣在了原地。


    楊倉笑著對楊顯旺說道:你小子自己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這就是一掌之力而已,你以為是誰練彈腿給踹的吧,這次你可錯嘍。服了沒有小旺子。楊倉看著滿臉驚愕的楊顯旺,有些戲謔地說到。


    楊顯旺有些尷尬地說到:師父,這不會是您的境界又提升了,功力大增吧?您老倒真的是越老越威武了。


    楊倉滿麵春風的笑著搖頭道:這可不是我,我這輩子做不到這一步了。這是你搖搖大侄子淩空一掌之威,怎麽樣,我徒弟厲害吧。楊倉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小孩子得到什麽寶貝似的得意表情。


    楊顯旺下意識地說到:得氣境,這,不可能吧,這可是宗師之境啊。咱們中華大地,又有多少年沒有宗師境的武學奇才顯露蹤跡了?真的搖搖達到了這種地步嗎?這這這也太讓人意外了吧。


    一旁圍繞在周圍的眾位同學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剛才眼前的一幕代表的是什麽。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宗師境啊。他們此時看著楊顯旺的表情,還都覺得楊顯旺有些過於的誇張了。可當他們聽到後麵馬傾海的話後,眾人才真正意識到他們剛才見證了怎樣的一幕。


    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馬傾海說到:大概大家對剛才楊焱的這一掌並沒有什麽概念。如果我這樣說的話,大概你們就能夠體會一二了。就剛才楊焱那一掌,現在整個國內武林能做到的,絕不會超過一掌之數。而且這些人大都隱居,神龍見首不見尾。


    如果現在楊焱這個實力放在清末民初武林中,怕是也絕不會在前七之外。清末民初是咱們中華武功在經曆了幾次滅武之後,最厚的一次武林盛世。據一些內部消息上顯示,清末民初的武林盛世也隻是達到拳意境的人多一些,這些人就被稱為了大師境。其實真正的大師境是後天境。像當時的楊氏太極楊露禪,大刀王正宜,精武霍元甲,詠春葉問,佛山黃飛鴻,無極刀李堯晨,南北大俠杜心五這些人也不過都是後天境罷了。他們並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宗師。充其量也就是大師的極致而已。


    以上這些人都沒有達到得氣境,後來那幾個達到得氣境的也隻有,孫氏太極宗師孫祿堂,神槍李書文,八卦掌董海川,八卦遊身掌宮寶田,半步崩拳郭雲深等幾人達到了得氣境。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宗師級別人物。至於說那更高一層先天境,估計也隻有那位神秘徐俠客徐矮師,到了此一境界。隻是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太愛人前顯能。


    馬傾海這句話說完,楊焱的這些同學們都驚愣在了當場。難以置信的看著楊焱,半天說不出話來。


    楊焱滿臉漲紅地說到:哪啊,我和這些位前輩可沒法比,我還差得遠呢。傾海可不能這樣說。


    馬傾海笑了笑說道:哎,楊焱兄弟,你就別謙虛了。據我所知達到得氣境的那幾位前輩,大多都是在三十歲以後達到這一境界的。而你如今才二十一歲。你這樣說讓人家知道了,你這不是在自誇又是什麽呢?好啦兄弟。我們這些人能夠見證一位武學宗師的誕生,是我們的榮幸。你可千萬記著別拿你那巴掌拍我們就好了。哈哈哈哈···說完馬傾海笑了起來。


    一旁的眾人也都把楊焱圍在了當中。都要仔細看一看這位眼前的武學宗師,究竟有什麽與眾不同之處。站在人群外的幾位老人,也是異常興奮的看著眼前這些充滿了活力的年輕人。仿佛他們都年輕了一些。這種感覺讓他們非常的受用。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忽然楊倉身體一陣抽搐,人竟直直的向後倒去。一時間在場的人一陣慌亂,一旁的楊孟章,田祥豐連忙扶住了楊倉的身體。而後楊焱等幾個年輕人也連忙扶住了楊倉,把楊倉抬起來,送進了楊倉的房間。


    楊孔真一邊給楊倉把著脈,一邊眉頭緊皺,對著楊焱,楊孟章等人說到:他其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一時氣血上湧,說白了就是有些高興過頭了。要注意平複他的情緒。他這也八十掛零了。再加上抗戰那些年饑餐渴飲,飯食無晌,受了太多罪,暗傷舊創太多,身體裏麵已經都不牢靠了。這樣下去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我那裏有隻八十年的山參,一會兒讓人拿來,我再配些溫和調中的藥,給他分幾次補補吧。


    楊孟章點了點頭說道:你看著辦吧,這些都有族裏承擔,我這邊還有隻百年的參王呢,給倉老哥用了吧,真叔那隻參,我知道你是給自己準備的,你就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在楊孔真的一番推拿針灸之下,時間不長,楊倉睜開了眼。


    楊倉睜著略顯暗淡的雙眼,看著身邊的眾人說道:嘿嘿,我沒事,就是高興過頭了。一時沒控製住,你們別擔心,我沒事。說著話還伸出那隻幹枯的大手,放在楊焱的臉上,幫楊焱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而後又說到:傻孩子,你哭個啥,師傅我這是高興的,又不是什麽大問題,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事的。看到你的武藝有成,師傅我高興著呢。我希望的是咱們老楊家這些個真功夫,千萬不要失傳了。這都是咱們楊家的祖先們,在戰場上用血肉性命換迴來的,是我們老楊家的寶貝。我練了一輩子武,怎奈我的資質有限,隻能達到目前這種境地了。


    我是想看著咱們這些個流傳下來的瑰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千萬不要斷絕在咱們的手裏。要是斷絕在了咱們的手裏,那咱們就成了老楊家的罪人了。哎···


    楊焱看著師傅的精神病不太好,於是安慰道:師父,您老人家先將養好身體要緊。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把這個責任擔起來的。我也必定會讓咱們楊家家傳武學,再次發揚光大的。您就別費這個心思了。


    楊倉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到:那就好,那我就先休息一會兒,你可不能騙我,我起來了還要看你的成績呢。說著話,楊倉慢慢的翻了個身,閉上眼休息了。


    時間不長,黑褐色的人參湯端了過來,在小碗裏最多也就兩大口,端進來以後藥香撲鼻,讓人精神一振。楊焱看著沉睡不醒的楊倉,對著楊孔真到說:真爺爺,師父睡著了,這怎麽喂給他啊?


    楊孔真笑了笑說道:這個簡單,看我的。說著話,楊孔真用一根筷子在蜂蜜裏粘了一下,又掏出個小竹管來,把筷子伸進竹管裏蘸了一下,蜂蜜上這了一些黃褐色的粉末。又讓楊焱撽出小半勺人參湯來,把筷子上的蜂蜜粉末攉龍在了一起。做完這一切。楊孔真讓楊焱把勺子放到楊倉的鼻子底下。


    楊焱拿著小湯勺,在楊倉鼻子附近晃了兩晃。之後就見楊倉一翻身,慢慢睜開了眼。把楊倉扶的半坐半躺後,楊焱一勺一勺的把碗裏的人參湯喂給了楊倉。喝完人參湯後的楊倉好像精神好了一些,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楊倉竟然可以下地活動了。而且晚飯竟然吃了小半個豬蹄膀。


    楊孔真見此說到:行了,明天就又和以前一樣了。隻是這人參湯還是要最少喝七天的。


    吃完晚飯,一眾老少在大門外的池塘前一邊乘著涼,一邊閑聊了起來。


    看著楊倉基本恢複了的神情,眾人不由得讚歎起了楊孔真的醫術高明。


    楊孔真笑著擺了擺手,說到:這也不全是我醫術的功勞。孟章那株百年參王的功不可沒。這醫藥是不可分割的,醫術是體現在藥性藥效上麵。我的這些藥草多是咱們這渡台外側自己采集,或是通過一些老關係淘換來的。現在市場上賣的那些人工種植的草藥,普遍的藥效都不及原來野生的四成,甚至有些草要離開了本該生長的環境藥性都有了變化。不是我親自看過的草藥,我可是不敢用的。


    姚憲不解的問道:真爺爺,那光靠野生的藥草,也不夠用啊。這個問題怎麽解決?


    楊孔真搖了搖頭說到:這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如果你愣要這一方多出很多人,那就破壞了天地間的平衡,就自然有相對的那部分人老病而死,你若強行留住,勢必會稀釋人體精氣,造成族群體質本真下降。一切順其自然,根本就不會出現不夠用的情況。


    隻是後來人貪圖私利,運天地之材謀一己之利,才會造成這天地瑰寶不夠用的。這是與天地奪寶,和萬民爭命的事。在一定時間內不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可到了一定的地步,都是要還迴去的。


    就如曆代帝王都想著江山萬代,可是又有哪個做得到?帝王後來者多有潛心家國民事著,或可上中下三元不盡,稍一疏失百年而盡,既是與民爭利之結果但凡國不知惠民,官不能利民。貪腐糜爛之王朝,其子孫皆會加倍償還。就像盛唐過後安史黃巢屠李氏子孫。亂宋徽欽二帝坐井之笑談。皆是咎由自取。


    到了如今這個時代,消息靈通,日行千裏都已經不是問題,這種冥冥蘊化卻是更加深邃。···


    姚憲聽著楊孔真的話,眼前一亮,對著楊孔真抱拳一拜,說到:小子受教了。那豈不是說,以後不是會道德淪喪,國民······


    好了,別說這些了,有些事情自己明悟就好了。這都隻不過是一個個的輪迴,就像秦漢之於隋唐。我們超脫不了百年之期,活在當下就好了。楊孟章老爺子開口說道。


    眾多其他的同學,對於楊孔真和姚憲所說的,卻並不怎麽理解。到時隻有楊焱和馬傾海兩個人聽的津津有味。兩個人的談話被楊孟章一打斷,楊焱和馬傾海臉上有些意猶未盡的遺憾。卻也沒說什麽。


    其餘同學卻紛紛起了興致,唐驍峰對著楊蒼老爺子一抱拳,說到:倉爺爺,您之前心心念念放不下楊家家傳武術的傳承,那您這個武術可以傳給外人嗎?


    楊倉看了看唐驍峰,說到,娃子,我先糾正你一下,咱們這叫武功,或是叫功夫,也可以叫武學或是把式。唯獨不能叫武術。若有一日武功叫成了武術,無異舞術,就隻剩下錦毛花外衣,內裏爛兮兮了。祖宗留下一說法,這武乃是術之演象為表,功為日月積澱之力,這兩者以神韻佐領氣血運行為橋梁結合在一起,才叫武功。技巧和力量結合不是武功,他沒有了靈魂。隻能算是表演助興的雜耍,和歌舞無異。


    如果都像你這樣認為,以後再難出搬血境武夫了。更不要說拳意境,後天境···


    你這樣說楊家功夫絕不可以傳給你。傳給你那時糟踐東西了。如果你今日能謹記我的話,倒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唐驍峰聽了楊倉的話,心裏暗暗後悔,自己在這幾個人的圈子裏,看著很融洽。其實不然,這幾個兄弟當中,也隻有楊焱對他沒有什麽偏見。馬傾海本就瞧不起他;唐應比他有錢,比他和楊焱的關係也深厚得多;張韻鋒,姚憲兩個人早就和楊焱的關係極好,隻有他是後來了,而且來路都不正。


    如果能夠成為楊倉的徒弟,和楊焱成為師兄弟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這種希望唐驍峰知道有些太渺茫了。看著老爺子和楊焱的關係,如果能夠得到這老爺子的認可,那也是一個很大的加分項。基於這一點,唐驍峰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得到楊蒼老爺子的認可。


    這唐驍峰絕對是個很辣果決之人。想到這掄起巴掌,照著自己臉上狠狠地抽了兩巴掌,啪啪,兩聲過後兩個臉蛋子都扇紅了,一邊嘴角都掛了一絲殷紅。隨後唐驍峰開口道:楊爺爺,是驍峰無知,讓您老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楊倉和眾人見到這一幕,都是一驚,萬萬沒想到一句話,竟然讓唐驍峰做出如此舉動。把楊倉老爺子也是震撼到了。


    楊蒼老爺子一抖摟手,說到:哎,你這孩子,你這是幹嘛,你這不是打我這張老臉嗎,早知道你這樣,我不讓你明白不就好了嗎。哎,算啦讓你學讓你學還不行嗎。


    唐驍峰一聽楊蒼老爺子,答應讓自己學楊家武功了,那是緊跟著順杆爬。跪倒就衝著楊蒼老爺子磕頭,嘴裏說著: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然而此時楊倉的臉卻耷拉了下來,緩緩地說到:你擺我為師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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